虽然雨记出售的嫁衣样式比起雨二小姐出嫁时穿的那件差了很多,可纺织生产线出来的嫁衣也不是这个时代的手工能够比拟的,几乎完美的设计和绣功一时在京城里刮起一阵嫁衣风。

很多家中有女待嫁的人家都舍得花上大价钱,就为了买上一件雨记的嫁衣为女儿出嫁时添些光彩,甚至不少女儿还很小的人家也会先把嫁衣置办出来,就怕将来再想买时会买不到。

原本那些京城名媛出嫁时的嫁衣名义上都说是自己绣的,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请的都是绣功最好的绣娘来家里绣作,如今有了雨记成衣的嫁衣,这些小姐们也不必再怕自己的绣功不好惹人笑话。

就是京城最好的绣娘都不敢说自己绣出来的东西及得上人家雨记的二等衣,她们这些大小姐的绣功差些又有什么?哪个姑娘不想自己出嫁时的嫁衣是最美的?为了美而花钱买雨记的嫁衣,而不是亲手绣制谁又能说得出什么?

此时的眉娘还想不到,就因她的出嫁又为雨记带来了一笔庞大的收入,而在那些名媛的心中,雨二小姐俨然已经成了潮流的风向标。

眉娘坐在迎亲的花轿里,心里是淡淡的甜,又揉杂着淡淡的愁,只要拜了堂,雨二小姐摇身一变就是江少夫人,绝对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励志大戏。

可真就这样嫁了吗?叹口气,不嫁又能如何?难不成到了这时候还能悔婚了不成?就是要毁婚,那样的理由她也不知如何说出口,毕竟她与江楚夜是真心相爱,若真说出了口,他们还能愉快地生活了吗?

装傻有时也是一种保护。

罢了罢了,若是江楚夜一心爱她,等成亲之后大不了就寻个理由离开吧,不管是天涯海角去开阔眼界也好,还是劳心劳力救灾也罢,把雨记一关,全家人都走,总比留在京城里被人当枪使的好。

至于京城里到了最后天下由谁来坐她还真不关心,反正只要坐江山的不是她男人就行。

花轿一震之后,平稳地落在地上,外面喜婆高唱,一只穿着崭新鞋子的脚便在轿帘上踢了进来。

眉娘想事想的出神,下意识抬脚就踢了回去,踢出去之后才想到这是江楚夜在踢轿门啊。

可踢都踢了出去,想要收回也没有可能,好在眉娘还是泄了几分力道,但还是把没有准备的江楚夜踢的身子一歪,险些仰倒。

外面哄然大笑,眉娘脸是发烧,雨二小姐这回更是出了大名,不过雨二小姐会在乎这些吗?反正不过一个代号罢了,丢的也不是她眉娘的人,只要江楚夜不在乎,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由轿中出来,被两个丫鬟扶着,因头上盖着盖着,只能看到脚下那几尺的范围,眉娘走的很是小心,好在之前已经由太后亲自派来的人教过规矩。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生下的亲外孙娶媳妇,太后也是很重视,送了多少贺礼不说,派来的女官一个个那叫个严肃,愣是把眉娘训的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好在,那时吃了多少苦,如今也有了回报,除了最初无意中险些把新郎踢个跟头,后面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愣是再没有半点差错。

终于被送入洞房了,眉娘长吁口气,这样的繁文缛节真是磨人,还不算这一身的行头,为了华丽好看,眉娘可是卯足了劲地往身上戴饰品,就算贩卖机的出品很人性化,也架不住她戴的多,也就是她一身力气了得,换了个女人都得给压趴下。

堂也拜了,礼也成了,就等着新郎回来入洞房,眉娘全无压力,身子往**很没形象地一躺……然后悲剧了。

她咋就忘了喜床之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了?硌的老腰生疼,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把大红喜被掀开,果然,花生、桂圆、莲子、大枣……还真是怪饿的。

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酒席,她这盖头还没揭,吃东西也不方便,何况身边还杵着婢女和喜婆,她也不好过去就吃。

看着**看起来应该很好吃的干果,眉娘干脆悄悄地把手伸到**,捏住一枚花生用力一挤,‘咔嚓’一声脆响,花生皮便脱落了。

听到声音,婢女和喜婆都望了过来,不过,想是新夫人不小心压坏花生也有可能,也没说什么。

眉娘趁机把花生皮扔进空间里,再趁她们转身之后把花生放进嘴里,炒得刚刚好,酥酥香香脆脆的,吃着还算顶饿,只是嚼的时候还要小心别发出声音有些辛苦。

桂圆她就不吃了,那东西有汁水,黏黏的,再沾在嫁妆上她会心疼的。

嗯,大枣还不错,又糯又甜,不比空间里的差多少……

正吃的很欢乐,新房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眉娘侧耳一听,已经转进了这边的长廊,其中咋呼最欢的就数苏焕曦,口口声声嚷着要闹洞房。

苏焕宇在旁帮着江楚夜劝众人不要闹洞房,眉娘暗暗点头:这小子不错,很上道。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是为了自己和月娘成亲时想让江楚夜手下留情。

很快,一群人就到了新房门前。

听到外面有声音,屋里的人都向门那边望去,也就没人注意眉娘。

眉娘将盖头掀开一角偷偷往外看,江楚夜咣地一声把门推开,再向后踹了两脚,把身后想要挤进来的人一个一个都踹了出去。

喜婆上前正想说两句喜庆话,被江楚夜也给推了出去,连着那两个婢女也给推了出去,再听‘咣’地一声门关上了,再插上。

任喜婆在门外拍门,江楚夜愣是理都不理。

眉娘认真把那几人都记在心上,苏焕曦、施海都在其中,还有一个墉王,剩下的都叫不上来名字,倒也有几分眼熟,八成都是江楚夜军中的兄弟。

嗯,都记住了,她可是记仇的,不过,不用再被喜婆摆布这样很好,江楚夜果然还是个体贴的人。

等眉娘再注意到今晚的另一个主角时,江楚夜已经站到了床前,眉娘还保持着将盖头掀开一角的动作,正对上江楚夜弯下身来戏谑的眼神,“娘子……等急了?”

眉娘手一抖,盖头再次落下,心里跳的慌乱乱的,嘴上却不认输地啐了一口,“呸,你才急了。”

江楚夜也不争辩,这时候和眉娘争辩才是傻蛋,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人都娶回来了,他还有正事要办!

再说,他本来就拙嘴笨腮的,说是说不过,不如就闭嘴。

至于谁急的问题……江楚夜认为,不管是谁急了,反正占便宜的都是他,这一高兴,咧着嘴笑的那个开心。

今日的眉娘没有易容,只是画了浓淡适宜的妆,已经不能以眉娘的真实身份出嫁了,她自然不愿连真实的模样都要掩藏了。

刚才虽然只看了一眼,可映在一片红之中的眉娘说不出的好看,本就细嫩的肌肤更是吹弹可破般地细腻,看的他好不激动。

可还没等他看够,眉娘就把盖头给放下了,勾的他心里好不痒痒,赶紧的拿起旁边放着的称杆就要过来揭盖头。

眉娘闻着江楚夜身上有着很浓重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再看到他一步步走近,手上还拿着那个寓意称心如意的称杆,这万一他手一抖再挑歪了,她会不会就破相了?

心里忐忑着,祈祷老天别耍她,她不过是无意中踢了江楚夜一脚,千万不要让她破相了才好。

还好,江楚夜脚步虽然不稳,手上还是挺稳的,眉娘只觉一阵轻风过后,盖头被江楚夜挑走,眼前就明亮了。

江楚夜定定地盯在眉娘脸上,嘴角勾起,露出一边小小的酒窝,少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些许的顽皮。

眉娘被他看的有些羞涩,不管平日如何不当外人了,在这种时候羞涩才是正常表现。

难得见眉娘这样娇羞无限的模样,本就觉得今晚的眉娘美的让人心惊,江楚夜哪里还把持得住?好在他还记得眉娘身上这件嫁衣是眉娘的心头所爱,没有大力地给撕碎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实践,江楚夜如今也是手法纯熟,很快就把烦人的嫁衣给褪去。

眉娘如何还会不知他的打算?眼巴巴地望着一桌子的美食,早知道她刚才就应该卯劲地吃才对,可这时的江楚夜还能听她的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再说了,这边江楚夜在身上玩火,她也吃不下啊,与其心心念念想着吃不到嘴的美食,不如专心致致地享受吧,大不小享受完了再来点宵夜就好。

※※※

一大早,眉娘就把江楚夜喊起来,刚醒过来的江楚夜还有些犯迷糊,还闹不清自己身在哪里,见眉娘在身边躺着先是心情大好地打个招呼,接着就苦了脸。

昨夜宿醉的后果就是……江楚夜此时头疼欲裂,眉娘喂他喝了不少的空间水,这才算是活了过来,不过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是说明他很不舒服。

婢女送来了解酒汤,江楚夜喝了一大碗之后才吁了口气,看的眉娘暗自摇头,真难为他都醉成这样了,昨夜还能那般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