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叫人割掉你的舌头?”小萱用颤抖的手指着婢女说道。

“娘娘,”奴婢在地上边叩头边哭喊道:“是真的,我哪有胆子敢蒙骗娘娘?午前,夫人吩咐奴婢去买药,奴婢亲眼看见夫人将药放在明天要喝的酒壶旁。”

“你胆敢瞎说!二姐将药放在酒壶旁,也许只是一时随意的举动,就被你这番不怀好意的揣测...”

“给朕滚!”耶律贤打断了小萱的话,对着跪地的婢女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娘娘身体有恙无法赴宴,明天朕代去赴宴。还有,你敢走漏半点风声,朕要你好看。”

看着那名奴婢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小萱看向耶律贤,用微微抖动的双唇说道:“贤,她在说谎,你不要信。”

一把扮住小萱的双肩,耶律贤看着小萱的双眼说道:“燕燕,你给朕醒醒!你以为朕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朕就怕有人会不甘心,想些个什么花样,所以在旧日的赵王府附近遍布眼线,这婢女没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将府里人买毒药的事情,告诉给朕知道了!这明摆着的,萧言干她想杀你,你别再骗自己了。”

“不可能,二姐对我很好的,她一向谨守规矩,怎么会!”小萱对着耶律贤哭喊着。

“燕燕,”耶律贤看着掉下眼泪的小萱,忽觉心痛,立刻压低了声音,柔声问道:“朕问你,要是有天朕还有孩子们,被别人杀了,你会怎么做,怎么想?你的心里会没有一点念头吗?”

听着耶律贤的话,小萱浑身一震,一边哭一边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如果你爱朕,你一定会为朕做些什么,对不对?”耶律贤说道:“萧言干也是一样,如果她真爱喜隐,她就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毕竟夺走了她丈夫和孩子的是我们,以往她就帮着喜隐谋反,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你猜她会怎么做?孤孤单单的她,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她早已不再是以前萧府的那个二小姐了,数年前她是赵王妃,现在的她依然是赵王妃,懂吗?”

“不会的,不会的!”小萱哭道:“她不会那么做,你也只是猜测的。对吧?”

知道心里难过的她现在只会拗着劲,耶律贤索性将她揽在怀里,轻语道:“总之,你什么都不要想,事情怎么样,明天就会有结果。明天朕会去见萧言干,朕会代你去赴宴,她究竟是好心宴请你,还是有意想加害你,到时候就会知道。”轻轻拍打着小萱的后背,百般疼爱怀里的这个女人,耶律贤说道:“别哭,朕最怕你哭。”

听到他这么一说,小萱索性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我们是姐妹不是吗?当年我们的亲事,还是她帮着爹一起张罗的,为什么她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叹了口气,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诉,耶律贤知道此刻已经不用再解释什么,她需要发泄...

夜晚,躺在**,他还在担心她的情绪。

黑暗中,一支手摸上他的胸膛,于是他用自己的手,轻轻覆盖在那支手背上。

“贤,明天让我去。”小萱边说,边用手轻轻搓揉着耶律贤的前胸。

闭上眼,享受着胸前那阵温暖的轻抚,耶律贤说道:“不行,朕绝不许你去。谁知道那个疯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贤,叫我去好吗?我想再看看二姐。”

一阵沉默后,就听耶律贤轻语:“朕让你去的话,那朕如何安心?”

“我...爱你,”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小萱对耶律贤说道:“所以我相信你的话,你问我,要是有一天你和孩子会有什么不测,我会怎么做?我想通了,也许我也会这么做的。”

伴随着那声我爱你,小萱说出了心里的话。

再也躺不住,翻起身,将她压在身下,紧紧的搂住,耶律贤的心都快碎了。她说了,刚才她说,她爱我。

燕燕,朕何尝不是也爱着你。

“朕也爱你,所以朕更不能叫你去。”

“我答应你,我绝不会碰那府里的任何东西。如果二姐真的想要个了断的话,就让我亲自去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

沉默,黑暗里只有一片沉默。耶律贤的心又软了,他知道他没办法,每次她这样轻柔的央求自己时,他都没有办法拒绝。

“朕在她府外等你,记得我们还有孩子,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的回来。”耶律贤在小萱耳边轻叹了口气说道。

用脸贴近他的脸,小萱轻声说道:“你总是这么好,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会好好的回来。”

第二天清早开始,两人就在等待,等待夜晚的到来。这天的时间,对于有的人来说太短,对于有的人来说却太长。耶律贤嫌时间太长,他恨不得立刻就去萧言干那里,去揭穿她的阴谋。小萱却嫌时间太短,她恨不得这一天的夜永远不要来,让她看不到那夜晚的结果。

夜还是来了。

在旧日的赵王府外,齐整、肃穆的士兵护卫下,停下一辆豪华的马车。耶律贤正欲下车,就被小萱一把扯住。

“贤,我自己去。叫我一个去好吗?”

“朕不放心你。”

“你是不相信我吗?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我们的孩子?我们都有了孩子,我就算能撇下你,我怎么可能漠视我们的孩子,你觉得,我会对那一个个我亲生的孩子没有感情吗?更何况现在的我,早已撇不下你。”

耳边是她轻如晚风的低诉。

身子在那一刻僵住,看着她轻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耶律贤点了点头说道:“恩,朕在这里等你,别让朕久等,你要知道,朕对你的事,一向没有等待的耐心。”

“嗯”,小萱点点头,然后准备下车,衣袖却也在那一瞬间被他扯住。

“朕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燕燕,若你做出叫朕后悔的事,朕...”耶律贤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下不了狠心去诅咒什么,所以他只好说道:“叫侍卫们陪在你身边,这样会安全些。”

看着他,小萱终于明白了越相爱越放不了手的道理,将脸贴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小萱说道:“等我,我们一起回宫。”

抬起头,看着她已离开车厢的背影,耶律贤心中一阵悸动。她亲了我...她叫我等她,一起回宫...轻轻呼出口气,耶律贤的手,紧紧的拽着车厢中铺着的小褥,心里即甜蜜又伤感。

“咳咳咳...”一阵猛咳,耶律贤觉得喉咙发甜,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窜上喉咙,他忙用袖子去捂嘴,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袖子上的鲜血,耶律贤头脑里一阵眩晕,他将手无力的伸向轿帘,他想喊士兵叫回他的燕燕,叫她回来陪他,他怕他不行了...手,无力的举起,又无力的放下,他要的不就是不让她知道,不让她为自己担心吗?

小萱走进古旧的赵王府,整个王府已经打扫一新,在萧言干的引领下,小萱与她来到赵王府的庭院,在摆好的酒席中入座。

“妹妹,这次的事给你添了大麻烦,唉,姐姐什么也不想说,先让我们对饮一杯。”萧言干开门见山的说,说完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伺候小萱的婢女忙拿起小萱面前的酒壶,为小萱倒了满满一杯酒。

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小萱寻思了下,说道:“来人,将朕的这杯酒赐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