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异样?

月蝉儿吓了一跳,连忙背过身,扯开那件宽大的法袍,向里面真空的娇躯下望,一只手也探进下襟,摸索不止

好一会,她才长松一口气:没有异样,这厚脸皮虽然粗鲁,却也没有趁我昏迷乱来

“怎么样,感觉到了吗?”

“哪有异样?”月蝉儿忽然觉得,对付这种厚脸皮的粗鲁男人,就要以毒攻毒,若自己彪悍,对方或许会败退,于是霍然转身,插腰叱道:“老娘嫁人多年,喂,你恐怕还是童男子也想唬弄我?”

“……你这女人当真愚笨,好好检查一下体内的灵海哼”良久,子亦非微带愠怒的声音传来,尔后一阵风声,似乎是走远了

检查……灵海?月蝉儿发起了怔忡,插着的手也不自觉滑下,喃喃道:“他说的异样,原来是指灵海吗?”

霎时间,月蝉儿的俏脸通红发烫

静下心,月蝉儿心神沉入体内,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当真被自己体内灵海的状况吓了一跳

原本缓缓自转的六团灵海,现在竟被搅拌得流转无序,东一团、西一团的,有如寂静驳杂的死海

这好比被一根巨大的棍子狠狠地捣弄了一下,把灵海原本的旋转秩序捣乱了,再也自转不起来

这是拔出翻云针的后果,诚如浪覆雨所说,拔出简单,但拔出后,灵海便废了,再修不得功法、不得寸进

修为,乃修士的第二生命

乍见此景,月蝉儿不由捧着脸尖叫:“我的灵海,我的修为怎么会这样?呜呜,厚脸皮,是你干的吗?”

“愚笨之极,笨女人,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哼,真是浪费我口水”子亦非不知何时又飘了回来,在洞口冷冷说:“另外,我叫子亦非,不叫厚脸皮,笨女人,你记住了”

被骂了的月蝉儿停住尖叫,垂下眼睑认真想了想,终于是回忆起了,当时自己的灵海好像被一根古怪的灵力针给禁制住了现在针不见了,莫非是……

“想清楚了吗?”

“嗯,不是你干的,是你救了我”月蝉儿终归是明事理的淑女,她点头轻声说:“子亦非,谢谢你不过,我也有名字的,我叫月蝉儿,是花儿谷‘百合仙子’的……”

“好,笨女人你想明白了就成”子亦非粗鲁地打断,“再好生体会一下你的灵海,有什么异样,等会告诉我我就在洞口等你”

太粗鲁了,明明都告诉你我名字了,还‘笨女人、笨女人’地叫月蝉儿凤眼含怒,在心里狂喊:子亦非,厚脸皮子亦非,粗鲁男子亦非,登徒子

心里骂归骂,但月蝉儿还是很淑女地没有付诸于口,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去检查灵海

毕竟,她自幼修行,一朝被打回凡间,这简直是不能容忍的悲剧

月蝉儿从子亦非的口气里听到了希望,于是就拼命去抓住这根叫做‘希望’的稻草

心神重沉入死水波澜的灵海,月蝉儿卯足了劲,奋力去寻找子亦非口里的‘异样’

“哎,笨女人,神识太粗笨了”

微风起,闭起眼的月蝉儿忽觉胸口一紧,一张大手轻车熟路地抓了上来,一道极细微、又极霸道的雷霆灵力,从柔软的胸脯闯入,冲进了她的灵海

“别睁眼,用心体悟,笨女人”子亦非霸道的声音在月蝉儿耳边响起,不知为何,月蝉儿芳心一软,竟糊里糊涂地听从了他的命令

这或许,就是王霸之气

子亦非‘长乐雷电啸’的雷霆灵力,经过他精密的神识控制,进入月蝉儿的灵海后,仿佛化身成迷雾海洋中的灯塔,指引月蝉儿的神识,来到了灵海深处

这、这是?

月蝉儿神识所‘见’,不由极度惊诧

在她灵海深处,存在着无数个缓缓自转的微型漩涡,体积虽小,但却‘五脏俱全’,缓慢的自转过程中,坚定地释放出灵力,虽微小、但却是货真价实

每个微型灵涡中,都有一个微型的玄奥符箓,一闪一闪的,旋转不停,似乎正是它们,重组合了灵海分子,赋予它们重自转的能力

这些符箓,月蝉儿不认得,乃是渊府神箓中的‘疗伤符箓’是子亦非用他那精密的神识,一个一个,准确无误地‘画’在月蝉儿的微型灵涡当中的

这是子亦非的一个实验,他想看看,运用‘疗伤符箓’,是否能让被‘翻云针’搅烂的灵海,重焕活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出‘炼魂球’,就卖力地给月蝉儿拔除翻云针的缘由

他想试一试,渊府神箓是否真如韭菜所说,如果拿来滋补灵海、滋养妖核,是否真的会碰到修炼壁垒,终身无法修成金丹仙人,或者六级妖兽

“子、子亦非,这些,这些旋转不停的符箓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月蝉儿自幼在花儿谷学艺,学的都是治伤救人的功法,因此对这一个个微型的‘疗伤符箓’,虽然不识,但却觉得亲切无比

这就好比终日练习瘦金体的书生,忽然有一日看到了张旭的狂草,虽然不会写,但却能拍案大呼:好字、无比好字

“它能治好你的灵海”子亦非的大手从月蝉儿丰满的胸膛上收回,因为目前能持续一百六十息的‘化人’时限又快到了,“你好好体会,休息一晚,我们明天上路”

说完,便踱出岩洞

“喂,子亦非,你是哪一派的弟子?你这符箓,是师门秘传吗,能不能教我?喂,你别走啊我,我还没有答应与你同行呢”月蝉儿睁开眼,发现那黑色的斗篷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岩洞外,嘴里不由呼喊

“哼,待在洞外,就能改变你是个粗鲁男子的事实吗?我才不领情呢登徒子就是登徒子,厚脸皮也不会变薄”

喊了一会,月蝉儿累了,靠在大石头上,闭上眼,用心去感悟灵海里那一个个神秘玄奥的符箓去了

第二日,山泉叮咚、晨光照射,又是一个好日子

不过,月蝉儿的俏脸却是一片发白,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披着黑斗篷的子亦非,眼神里写满了不妥协

“我不戴,这种鬼东西,我才不要戴”月蝉儿指着被她丢在地上两件东西,恨恨道:“我又不是你的妖宠,我凭什么要戴?”

湿漉漉的碎石地上,洒落着一只有绳索的项圈和一个黑色的眼罩

月蝉儿简直气炸了,她原本以为子亦非只是个厚脸皮的粗鲁男子,本质还是好的,可谁想,他竟然如此无耻,要自己戴那些羞人的东西

今早起来,出了岩洞,月蝉儿就看见披着黑斗篷的子亦非坐在石头上调息,身旁站着一只蓝耳的灵鼠,眼神含煞,凶狠地看向自己

四耳灵鼠

月蝉儿吓了一跳,回忆起不久前被獠牙卫袭击的惨烈场景,立刻提气戒备

不过子亦非开口说不必担心,接着月蝉儿发现那只蓝耳灵鼠眼神虽然凶,却很听子亦非的话,没有发动攻击,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这厚脸皮是‘御妖宗’的修士

月蝉儿惊容微霁,自以为猜到了子亦非的出身来历,芳心窃喜

可欢喜没多久,子亦非就从斗篷底下掏出一只项圈和一个眼罩,丢给她,命令她戴上

这让月蝉儿情何以堪,她心里义愤填膺:厚脸皮,不要以为救了我,就能随意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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