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个被你带回家的人。”释涵如此嘲讽着自己,也在说话时,紧紧地盯着女孩的表情看。

她长得粉藻其姿,一双澄净的眼睛,笑起来,就会那样百媚丛生。只不过,他只见过她对她的弟弟笑,目前,她一脸震惊和严肃,没有丝毫对他笑的意思。

她有着很重的防备之心。

“哦,是你。你身体好了。”姜晓渠略略点点头,这一次没有多说什么,松开了垃圾桶,由着清瘦的男人去提,“谢谢你,把垃圾丢到那边就好了。”

姜晓渠指了指前面一大堆垃圾堆积处,淡淡地说。

哦?

释涵的眉骨抬了抬,他快速扫了一眼女孩。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家支使干活,而且是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描淡写地支使。

千叶释涵提着垃圾桶向前面走去,姜晓渠无声地跟随在他身后,释涵不由得问,“你不害怕我吗?”

他浑身一股莫名的寒气,阴冷的气质,加上他浑身自来的一股凛冽的气息,的确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她不怕。

为什么不怕,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怕你?”

姜晓渠说这话时,一点笑容也没有。

释涵在微微叹息。为什么她是个双面人,面对她那个乖巧的弟弟时,她就如同温煦的阳光,时时刻刻用她春光烂漫的微笑沐浴着那个小子。而面对他时……她真是吝啬。

释涵回脸去盯着她的眼睛,说,“因为我是一个有危险因素的男人啊。”

姜晓渠这次笑了,却是讥讽地笑,“难道你到这里,就是要警告我,你是一个具有危险因素的男人,让我对你敬而远之吗?”

释涵一呆,因为看到人家浅浅的一抹笑,而浑身都僵了,呆呆地说,“呃,当然不是。”

“那么,等你帮我把垃圾丢掉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令我,谢谢你帮我丢垃圾。”姜晓渠说着,指了指前面丢垃圾的地方。

释涵被她堵得呆呆的,木蹬蹬地丢掉了垃圾。

垃圾桶,被姜晓渠很快抢了过去,转身就往阁楼的方向回走。

“哎,你……”她好冷漠。这是千叶释涵第一次被女人如此忽视的扔下不管,而且,他还千年不遇的一次好脸色,人家竟然不领情。要知道,大多数时间,他,千叶家的少爷,面对所有人都是不可一世地昂着颈子,不知道什么叫做笑容的。

“你!”释涵愣了一下,才慌忙拔腿很有弹力的跑了过去,硬生生从那个小个子女人手里,抢走了大垃圾桶,不容分说地随着她一起走。

“你干什么?”姜晓渠诧异地去看那个与黑夜混淆在一起的冷冷的男人,只见他好看的唇角边,荡漾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把垃圾桶给我。”

姜晓渠把手伸向释涵。

千叶释涵瞥了瞥固执女孩的蹙眉头,轻笑了一下,仿佛冰雪的一瞬美艳,“不是说过了吗,我来替你拿垃圾桶。”

她的小手那么小,像是婴儿般,有着细细的嫩嫩的纹路,还有着小手窝,像是婴儿肥。真不像每天都干活的手。

于是,不知道为何,释涵就那样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在两手完全相触的刹那,千叶释涵明白了什么叫做心肌缺血。

“啪!”很不幸,姜晓渠没有一点愉悦的心情,她猛然甩开了释涵的手,脸色微微发白,在释涵诧异地目视中,姜晓渠抢过了垃圾桶,然后蹬蹬蹬很快地向阁楼小跑去,走到阁楼前,她才停住步子,回头去看仍旧呆立当场的释涵,一字一句地说,“我救你,只是下意识行为,如果知道你是个很随便的登徒子,我,是不会救你的!晚安,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什么?”千叶释涵根本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姜晓渠的话,直到美人都走得满意了踪影,狠狠嘭一声关上了她家那个破门时,千叶释涵才浑身一抖,缓过来劲。

她刚才说什么?如果知道他是个坏人,她才不会救他?还说什么再也不要见面了?……呵呵,见不见面,是她能够说了就算的吗?她能够限制他的腿脚吗?

“呀,好有个性的女人啊,脾气还挺倔,呵呵。”千叶释涵自言自语着,又仰起头来,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头顶上那昏黄的灯光,心底暖洋洋的。然后又很呆傻地拿起自己的手,放在鼻息下面,闻了闻。他的嗅觉非常灵敏,从曾经握过她小手的大手上,捕捉到了她专有的淡淡的清香。

千叶释涵不由得自语道,“还是一股很迷人的体香呢。”

是啊,的确迷人。她的人,她的个性,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让他着迷。

还会见面的。他可以确定一点,今后,他还会见她的,而且他有一分愿望,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她送给她弟弟的那份微笑和关怀。

他是一个从小就畏惧亲近的人,他与他家族的长辈一样,而且更甚,不仅冷漠,而且冷情、冷酷。

除了母亲,在她有生之年,送给过他寥寥的温情。

飞行在夜空中的释涵少爷,不禁在想,今天,与那个姜在一起,他打破了好多他的原则。

不与人类主动交流,今天他不仅主动搭讪,还想无限止地与她聊下去,是她,不予配合,不理他了。

不与任何人类主动身体接触,他今天去拉她的手了。唉,其实想那样一直握下去的,又是她拒绝他,把他甩开了。郁闷。

不与人类产生无意义的感情……他,对她,好像产生了那份叫做眷恋的情愫……

安峻熙又恢复了他日理万机的生活,只不过,在他醉生梦死的空隙,他会偶尔想到,那个固执的美艳小女人。

已经过去五天了,迪仔那边传来消息,仍旧没有找到。

不论是活人,还是死尸,都一无所获。

安峻熙在巴黎的高塔上,喝着酒,倾听着法国高管的商务汇报。

唉,就那么消失了吗?她不会是狐狸精变得吧?竟然可以从他庞大的黑帮调查下,消失踪影了?望着巴黎灯火辉煌的夜景,安峻熙不由得走神了一下下。

嗯嗯嗯……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安峻熙扫视了一眼手机:迪仔来电。

安峻熙马上示意法国高管暂时停下,等他接个电话再说。

几个人都噤了声,恭敬地等着安总接完电话再继续汇报。

“说。”

“安总,今天您老家三爷爷家的一个表姑的妹妹找了来,哭着来的,要您一定安排人打死抢她老公的小婊子,您那个远房亲戚说已经打了那个婊子一次了,可是没有用,那个小婊子还和他老公保持着联系……”

安峻熙的眉头皱紧,他本以为是有关那个小女孩的消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小破事,于是不等迪仔说完,安峻熙就爆发了大吼,“闭嘴!混蛋,我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空搭理这些小事?迪仔,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腿长着多余了?我让你查办的事情,你一无所获,这样的烂事你倒是有心情管?”

迪仔那边委屈地憋着嘴,“知道了,安总。那您远房亲戚这件事怎么办……夫人可是也打过电话说让您重视这件事了,说毕竟是老家的亲戚……”

安峻熙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听,直接一句话打断他,“你看着办好了!我只听你找到我让你找的人的消息!”

嘭!电话狠狠挂死了。

“天哪,吃了枪药了,就像狮子吼。”迪仔对着扣掉的电话,自言自语。他也没有办法啊,他也不想汇报这个老公不忠的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啊,他没法,这个女人,正打着夫人的旗号在他办公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已经用掉了他两盒纸巾了。

迪仔拿起安总这个远房亲戚送过来的资料——姜梦慈,女,二十一岁,艺术学院大三在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