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逃课

我在慨叹时间过得慢的同时,转眼间,已经临近期末考试了。好像时间总是在跟我作对,每次我希望它快点过的时候它却停滞不前,我希望它慢点的时候它反而健步如飞,幸亏它不是舒雪,要不我俩准吹了。

我总是在关键时候能够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事情。

譬如高中时的足球比赛,我们班和四班踢决赛,场面上双方互有攻势,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双方苦苦僵持了八十多分钟,就在裁判吹终场哨前。我从中场带至大禁区弧顶处,抬起右脚剑拔弩张愤怒的一『射』,足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钻球门的右下角。四班守门员束手无策,显然没有作出足够的准备,只是习惯『性』的扑了一下,但没挡住足球,足球应声破网。四班球员都有些傻眼,连我都有些傻眼。直到老鬼把我抱起,听到我们班女生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才举起右手满脸疑『惑』的笑起来。其实我当时应该举起右脚才对,因为是右脚进的球。但老鬼和我们班其他同学把我压在『操』场上,十多个一百多斤的大汉压我身上,我没死已经算万幸了,怎么还能举右脚呢?

还有一次篮球比赛,我们班落后一分。体育委员满头大汗的冲坐在旁边抽烟的我喊,你上。我当时很疑『惑』,高中时我很少『摸』篮球,只对足球有独特的喜好。但只能算是‘左脚骨折,右脚抽筋’那一类的,对篮球更是‘左手残疾,右手废物’这是阿山根据郭敬明《左手倒影,右手年华》改编的,我总是不屑于他的评价,认为这是对我的妄加评论。我手握篮球不知道该传给谁,对方两个人来夹击我,我左顾右盼,体育委员大喊了一声投。我吓得直接把球高高的抛出去了,篮球在天空中划出抛物线。不知道数学老师来没来看比赛,他要来了就不会说我不会画抛物线了。篮球砸在篮板上沿又弹起落在篮筐上,绕了几圈进了。体育老师吹响了结束的哨子,我们班以2分赢得比赛。我再一次当了救世主,被同学们高高抛起。就这样,通过类似的几次事件,我得名‘关键先生’。

一年后的今天,我又当了一次‘关键先生’。不过,这次不是救世主。

有些事做的时候会觉得很刺激,做完之后总觉得如鲠在喉。第一次做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惊胆颤,做完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么说,想法太多的人一定会想歪的。自打上大学那天起,我心里面就有个小鼓和条皮鞭,一直敲打和鞭策我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而我也做得尽忠尽责,至始至终监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远比高中时打打闹闹,不学无术的那个我强百套,从全方面来说是大有改善。可以说是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了。可孔圣人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有古语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当然不是圣贤,何况又挨着王路这样的堕落分子,再所难免的会受其影响。

今儿,就是个例子。今天早上我起来晚点儿,睁开眼睛都七点五十了,自打张秋雨抽烟以后经常起的很早,然后去没人的地方练习抽烟。我也因此不用他叫我起床了。我抬眼一看,王路和萧楠安然的躺在**,不时还传来王路的鼾声。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我犹豫半天,琢磨着到底去不去上课。第一节是应用文写作,我去不去呢?反复的疑问在我脑子里不断盘旋。我要是去吧,在那也是睡觉要不就看报纸,实在没意思就听会歌。还不如躺被窝里暖暖和和的睡一觉,那多美啊!可我要是不去吧,就打破了我开学以来没逃课的记录,也破坏了我在老师心目中还算完好的形象,同时也搅『乱』了我立志做好学生的想法。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我抬头看看王路和萧楠睡得正香,真让人羡慕他俩逃课不怕查人点名的勇气。一阵胡思『乱』想之后,心里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和革命精神的洗礼。我终于决定去上课,我爬起来一看手机,都八点了。就算我会飞也来不及了,何况我这人天生就爱磨蹭,索『性』拉起被蒙头继续睡觉。

恍惚中,我梦见老太太点名了,全系只缺我们仨,老太太写满一脸愤怒,对我们仨的名字怒目而视。当时就火了,然后对全系同学说,开学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查人,没想到就缺了三个人。你们太令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们很认真也很愿意上我的课,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这么讨厌上我的课。这三个人明知故犯,我一定严惩不贷,平时分扣光……

我被吓醒了,额头上不停的冒冷汗,抬头看手机都十一半了。王路和萧楠鼾声大起,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根烟坐起来缓神儿。脑子里不断回想刚才那个虚幻又现实的梦。我呆板视线转移到窗外,外面下起了零星小雨,一月份下雨挺让人纳闷的。远处几个女生在泥泞的『操』场上抱头鼠窜的往宿舍或食堂跑,头顶上那一本小书完全遮挡不住渐次强烈的雨点。看着他们落魄的样子勾起了我失去已久的同情心。

这时,一只大脚把门踹开,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张秋雨鸟叫般的嗓子开腔了,张秋雨拿『毛』巾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说:“哎呀,幸亏我跑的快,要不身上就全湿了。”

我抬了一下眼皮,看见他满身的雨水和泥水觉得他很傻『逼』。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同情和怜悯之意。我忽然想起上课的事儿,就急切的问:“老太太查人了吗?”

张秋雨抖了抖『毛』巾说:“你有没有人『性』啊,没看我正像个落汤鸡似的吗?难道就一点都没勾起你那高傲的同情心?”

我忙笑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你一没被浇成残疾二没受伤的,我关心有什么用啊?还不及某女生莫名的一笑呢。”我知道张秋雨『迷』恋上一个不知姓名的女生。

“我告诉你行,但是有个条件。”张秋雨说。

我说:“什么条件?你小子是不是还长脾气了?非得我动用武力吗?我怀疑你肉皮是水洗的,越拧越舒服是不是?”

张秋雨说:“你威胁我吗?我告诉你啊,这么多人呢,别太过分啊。”

“那我要过分了怎么样呢?”我伸出胳膊展示出我强健的肌肉。

“那我就告诉你呗!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是八十年代后的好汉,不像某些人四肢发达。我是靠头脑吃饭的人。”张秋雨笑着说。

“别废话了,再墨迹我真动粗了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