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彻饶有兴趣的看着云歌:“依你,该当如何?”

云歌眼角眉梢俱是冷意,语气更加森寒:“这一点你比我在行,怎样能够震慑人心,便怎样来,却要留他们一口气,但又绝不能让他们又再次恢复的机会,让他们回去,以儆效尤!”

朱青翊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小姐未免也太狠了吧?

云歌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朱公子该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我的恶毒吧?”

朱青翊讪讪地笑:“其实这也算不得恶毒,对付这样的人便该使用非常手段。”

南宫彻哈哈大笑:“难得见你猪公子说这样违心的话!不过丑丫头所为甚得我心!痛快!”他只是觉得在心爱的人面前还是不要提太过血淋淋的事,等稍后悄悄吩咐若雪去处置这几个人也是一样的,谁知他的丑丫头竟是这般可爱!

朱青翊一阵恶寒。

三个人又就玉玺之事谈论片刻。

等朱青翊走后,南宫彻便追问云歌具体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动手投放假玉玺。

云歌但笑不答,南宫彻逼急了她才不温不火地道:“提前说了,戏法便不灵了。”

南宫彻皱眉:“玉玺丢了,京城里这几日一定会戒严,盘查也会比往日频繁和严苛得多,我已经传令京中的探子暂时都蛰伏起来,虽说我们行事之前就知道危险性颇高,但我从未想过让你的人去做这件事,免得将你牵连进去。”

云歌心中感动,眉目间便都是柔情:“南宫,便是你不想牵连到我,难道在外人眼中你我还有分别么?”

南宫彻讶然,随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他这般大张旗鼓讨好云歌接近云歌,今时今日,云歌身上早已贴上了“南宫彻”的标签,随即他一挺胸,神色睥睨:“我既然敢做,自然敢当!”

云歌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旧事重提:“那日我没说清楚,引起了你的误会。我是想知道袁士昭是不是还活着。我曾说过,得罪我的人,下场将比死更惨。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前世,若不是袁士昭卑鄙算计,我秦家说不定还能躲过这一场浩劫,我……我又怎会变成那样懦弱畏怯的一个深宅妇人!”

南宫彻释然,这才知道自己前番是误会了云歌,微微点头:“你放心,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那日我说的也是气话。如今我把他关在了铁笼子里,浸在冰水里,每日却给他吃着珍馐美味。”

虽然如今天气渐热,可是将人浸在冰水里,却也不是好耍的。说不得,袁士昭今生今世再也别想找女人了。这便是南宫彻给他谋取又陷害、休弃云歌的教训。

“为什么还要给他吃珍馐美味呢?”云歌不解。

南宫彻狞笑道:“到了这般地步,吃什么都是一个滋味。何况,这珍馐美味可是我独家配制的,管保叫他终身难忘!”

云歌却不再往下问了。

南宫彻略带失望地道:“你怎么不问了?”

云歌失笑:“不管怎样,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便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实在不耐烦再提到那个人,想起来便觉得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南宫彻涎着脸凑过来,笑嘻嘻的道:“那么你想起我时是什么感觉?”

云歌在他肩头推了一把,笑骂:“没个正经!”

当晚,云歌又用老法子,到了京城。把假玉玺投放进锁定的大臣府中。这件事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危险性,反而见识了不少内宅秘事。她灵机一动,借着这个机会,化装成府中的丫鬟,把一些谣言谶语散播在大臣府中,等那家主人发觉不对,阖府彻查的时候,她已经进了空间转到另一家去了。

所以事情便出乎所有人意料进展得极为顺利。

过了三日,京城之中已经闹得流言纷飞,为了寻找真玉玺、追究假玉玺之事,更是闹得满朝武人仰马翻。

云歌便趁着夜色,叫红燕们把白塔涂红,自己则选了几处水井,把鹤长生配制的药粉投放进去,还把一口井的井绳半垂进井水里,那一头拴着一个木盒,盒子里放着一块假玉玺。

只是,单单京城一地有这些异事异象是不够的,她便按照之前三个人商定的方案,在京城周围府县也做出了同样的事。

这一番折腾,若是没有空间相助,只怕一个月也不够用,可是有了空间相助,她只一个人,仅仅凭借灵猿相助,指挥着喜蛛和红燕便办妥了。

处理好最后一口井,云歌拍了拍手,准备进入空间返回锦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唤来灵猿:“朱公子说过,把京城搅闹得越乱越好,而且我还打算给那南宫宇一个狠狠的教训,所以不能就这么回去。你再辛苦辛苦,去挖掘各大朝臣家中秘辛,记住一定要甄别对待,最好是能挑起要员不合、武相斗的事情。

“而我,再去一趟皇宫。”

灵猿对自己的差事没有异议,却反对云歌以身犯险:“主人,你若是有南宫彻那小子的本领,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可是你虽然身体便捷,但也只是相对于一般女子而言,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你来不及进入空间可怎么办?”

云歌对此却有相当的自信:“你也别小瞧了我。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这里却不是摆设,”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要知道我重活一世可不容易,能够遇到真心待我的南宫更是不易。我不过是要坐镇指挥,具体要怎么办自然有红燕出头。”

灵猿还是反对:“那么,至少也让我陪在你

身边。”

云歌微微沉了脸:“灵猿,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命令!”

灵猿不敢再说什么,一脸沮丧地走了。

云歌便进了空间,由红燕带着飞进了皇宫。

这几日,南宫宇十分焦躁,甚至频频在朝堂上震怒,连自己的外公梅烈、舅父梅继祖、表兄梅子鹤都受到了申斥,其余朝臣甚至因为言语不当而丧命的也大有人在。

今夜,侍寝的妃子多说了几句话,他嫌聒噪,直接下令拖出去拿绳子勒死。可怜那妃子**,绝望之余,触柱而亡。南宫宇大呼晦气,无明业火三千丈,喝令将妃子尸首送归母家,并不许给穿衣服。

那妃子全家羞愤难当,又恐南宫宇迁怒,遣散婢仆,关起门来,全都饮了毒酒。

南宫宇经这么一闹,也没睡意,起身在寝殿里来回踱步,一边喃喃咒骂:“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南宫彻都杀不死!玉玺怎么会丢了的?朕大笔的银子竟养了这么多酒囊饭袋!全都该死!还有那些大臣,一家两家发现假玉玺还情有可原,怎的十数家家中具有?莫不是他们早就对朕存了贰心?该杀!全都该杀!”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根基未稳,还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朝堂上他情绪不稳,举止失当,下朝之后便火速做了安抚,回宫之后原来的梅贵妃如今的梅太后又好言解劝一番,命人以自己的名义将受了申斥,尤其是受了刑死了人的朝臣家眷接进宫中好言安慰。

可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想通却是另一回事了。

南宫宇踱来踱去,更加烦躁,只觉得若不把满腔怒气发作出来,只怕明日早朝还要杀人。于是将寝殿内能砸的全都砸了个稀巴烂,这才觉得好了些。

起身去了偏殿,命人:“把那老东西带上来!”

不多时,一群太监推推拥拥,带了一个老者上来,那老者满头花白的头发乱得蓬草一般,满脸泥垢,身上的衣服更加辨不出颜色,容颜憔悴,眼窝和两腮都深深地陷了进去。步履踉跄,若不是有人搀着,只怕连路都走不稳。

太监们进来,用力一搡,老者扑跌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父皇,”南宫宇四平八稳地坐着,凉飕飕地嘲讽道,“你没想到自己能有今日吧?你当日若肯乖乖立朕为太子,哪里还会有今日之祸!”

原来这老者竟是传闻中已经驾崩,实际却还苟延残喘的昭和帝!

坐在屋脊上的云歌也大吃了一惊,小心翼翼揭开一片琉璃瓦,仔细往下面看。

昭和帝南宫寿勉力抬起头来,浑浊的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好逆子!你怎不杀了朕!”

“朕?”南宫宇冷笑道,“如今南明能够用这个字的只有我了!而你,父皇,早已埋进了皇陵!”

昭和帝费了半天气力,才支起身子,气喘吁吁坐在了地上,虽然快要进六月了,可是地面的金砖仍旧冷到了人的骨头里,他咬紧了牙,“你莫得意。朕在位几十年,其实你这黄口小儿能比的?”

南宫宇哈哈大笑:“在位几十年又有什么用?你怎知你几十年相伴的枕边人,朕的母后,早已筹谋着让她的儿子登上大宝?”

“梅馥玖,”南宫寿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皇上不好了!”一个传事宫女慌慌张张跑了来,“大事不好了!”

云歌凝聚精神,此刻皇宫虽然不敢说铜帮铁底,可也是严密非常,能出什么事呢?她蓦然想到自己偷玉玺那日皇宫里的大乱,莫非,与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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