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寿得意洋洋:“你以为我如今做了南宫宇的阶下囚,便真的束手无策了?朕若想走出皇宫易如反掌!”

云歌看着身首异处的红燕,心里充满了疑惑,这老家伙是如何发现红燕的?只是她并不敢去看红燕身边的红宝石戒指,她怕自己过分关注被这老狐狸看出端倪,当然此刻也不是进入空间的时机,否则自己只怕永永远远都要受制于人,因为自己总不能一辈子躲在空间内。

之前她已经和灵猿、阿硕一起试验过,若是红宝石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当自己如空间的时候,红宝石戒指也会消失,但若戒指不在自己手上,自己进入空间后戒指还会留在原地,这也是她能够御使红燕带着自己往返京城和锦城的原因。

此刻,她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主意,口中却讥讽道:“能够化险为夷还甘愿被南宫宇折磨,陛下,你是贱骨头吗?”

南宫寿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道:“云歌,朕不和你废话,朕如今身体微恙,行动不便,你若能带人救朕出去,朕一定会给你和彻儿赐婚。”

云歌又倒退一步,慢慢接近戒指,冷冷地道:“不需要。”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铿锵脚步声,还有唰啦啦铠甲响动。

南宫寿不免心中着急,催道:“快!救朕出去!朕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云歌飞快捡起红宝石戒指和红燕的尸体,脚步轻盈地躲到了帷幕后面,轻笑道:“对不住,你的任何条件对我都没有诱惑力!”

南宫寿暗暗咬牙,这里曾经是他的地盘,所有的一切自然熟稔无比,可是南宫宇侵占之后仔细做了筛查,几乎把原先所有的布置都改动了,方才他本来打算利用仅剩的一个暗器杀死南宫宇,但是还没找到合适机会便发现了云歌,便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他原以为云歌一定会带他走的,所以自以为是地射杀了“云歌用以传递消息的”红燕,想以此要挟云歌带自己走,谁知这丫头心如铁石,竟然不上当!

不过片刻,南宫宇便满面春风走了进来,笑容挂了满脸,居中而坐,宫女端着茶过来,在他面前跪倒,将茶碗双手举过头顶,他接过来便命宫女退下,将殿门关闭。

那宫女垂着眼,眼睛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哪里都不敢看,低声答应了,以最谦卑的姿态退出偏殿,将殿门关好。

南宫宇这才意气风发地道:“我最敬爱的父皇,您的手下很不幸都死绝了,而我的母后,毫发未伤,哈哈哈!”

南宫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讥讽道:“我的人能被你制服?只怕是你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吧?”

南宫宇不以为然地笑道:“手段什么的重要吗?自古以来,重要的都是结果。世人所看到的是成者王侯败者寇!而不是什么手段!”

南宫寿神色淡然:“宇儿,你的手段父皇都了然于胸,你以为凭借这一点点阴私手段真的能够长久?”

“不管怎样,”南宫宇慢慢踱到南宫寿身前,居高临下睨视着他,“如今高踞宝座的人是我,而阶下囚是你。不久之后,我便会用你口中的阴私手段把你最心爱的儿子的人头送到你面前。所以,父皇,在南宫彻死之前,你可不能出事!”

南宫寿笑眯眯的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彻儿如何把你从云头打落尘埃!”

南宫宇恶狠狠瞪着他:“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都永远看不到那一天的!若是他真的能危及到我的地位,我第一个便拿你来祭我的刀!”

南宫寿毫不在乎,眼睛瞟了一眼那明黄的帐幕,讥讽道:“可惜呀,我的彻儿已经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可笑你还懵然无知!”

南宫彻警惕地转身,眼光锐利地四处搜索,喝问:“谁?出来!”

殿门外立刻有侍卫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南宫宇紧紧盯着南宫寿,南宫寿嘴角含着一缕微笑,神秘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彻儿手眼通天,岂是你能比拟的?”

南宫宇再不迟疑,立刻命侍卫进来把整个偏殿搜了个底朝天,连承尘都没有放过,除了发现屋顶被人揭起了一片瓦,旁边有人逗留过的痕迹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面对这样的结果,南宫寿也不禁露出惊容,那云歌分明是不会武功的样子,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云歌早已戴上戒指,进了空间,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在耳中,不由得暗骂南宫寿,他此举分明便是想借刀杀人,不论到最后是自己杀了南宫宇还是南宫宇杀了自己,都是他所乐见的。

南宫宇一死,他不但可以重登皇位,还能借此机会整顿朝纲;若是自己死了,这世上便少了一个能够左右南宫彻意志的人,南宫彻便更加容易为他所控制。

南宫宇仔细注意着南宫寿的神色变化,心中不免震动,这老家伙神色不似作伪,而且屋顶上也的确曾经有人逗留过,那么真的有人试图将他救走?而且那人很可能还没有离开?是不是这偏殿之中还有他所不知的机关暗道?莫非连老家伙也不知道?否则他怎会一脸的难以置信?

想到这里,南宫宇觉得背上一阵阵冒凉气,若果真如此,自己岂不危矣?

“来人!”南宫宇觉得在这偏殿之中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忙叫人,“把这老东西押回去!另外,把朕的随身之物都带到……”他忽然顿住,觉得还是保密为要,叫过贴身掌事太监,耳语几句。

那太监领命,带着小太监们把南宫宇的惯用之物都收起来,由一队侍卫保护着,转到他处。

云歌放了几只喜蛛出来,叫它们悄悄打探消

息,自己仍旧留在空间内。那些彩色的蚕已经吐了一些丝,但是她试着用意念来缫丝织绸却失败了,试了试,亲自动手倒是能够成功,可是如今缫出来的丝太少了,根本不够织一匹绸的。只好找了原来的绸缎,染成南宫彻平素最爱的玉色,然后裁剪了,开始给他缝制新衣。

两世为人,她虽然在母亲的监督下学会了裁剪,可是并没有真正替谁做过衣衫,便是嫁给了袁士昭,因为她白日里要管家,晚上要学着如何讨好他,忙得一点空闲也没有,哪有心情给他裁制新衣!当然,她也从未想到过这件事,反正家里都有针线上的人,又需要动动嘴就可以了。

可是如今却不同,她觉得给南宫彻裁制新衣,有一种温馨甜蜜的幸福感。

缝好了一只衣袖,她拿起来端详了端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不禁微微苦笑:许久没有做过,还是手生啊。

再注意外面的动静,已经听不到什么了。于是闪身出了空间,发现偏殿里已经是漆黑一片。

她照旧把戒指脱下来藏在一只红燕身上,根据喜蛛回报的消息,南宫宇如今在庆妃的安庆宫,于是她命红燕戴着戒指去安庆宫找安全地点隐蔽起来,自己则进了空间,继续缝制衣衫。

等红燕传回来已经安全到达的讯息,她便放下衣衫出了空间,取了戒指戴在手上,方才的教训实在太令人心惊。

庆妃是南宫宇登基之后选进宫中的妃子,年方十六,工琴,貌美温柔,南宫宇来了之后,她什么也不问,命宫女点了百合香,便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见南宫宇眉头紧锁了无睡意,便体贴地替南宫宇揉捏肩膀,柔声道:“皇上,臣妾陪皇上下棋吧?”她棋艺不精,但南宫宇颇爱下棋。

南宫宇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精神略微放松:“爱妃,抚琴一曲吧。”

庆妃含笑答应,净手曲琴,素手轻拢慢捻,一曲《良宵引》如流水般潺湲泻出。

南宫宇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眸微闭,精神彻底放松下来,一边听着一边低声道:“还是爱妃懂得朕。”

庆妃但笑不语,只是专心抚琴。

云歌便在此时借着琴声遮掩,出了空间,看了一眼闭目假寐的南宫宇,把牙一咬,一挥手命四十只红燕扑向南宫宇。

“崩”的一声,琴弦断了,庆妃大惊,娇声道:“陛下,有人偷听!”

南宫宇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群燕子乌压压向自己扑来,尖利的爪子和鸟喙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不由得大惊失色,怒斥:“庆妃,你这贱人,竟敢谋害朕!”

庆妃又惊又惧,听得南宫宇这般说,更是吓得花容惨淡,肝胆俱裂,当下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冲过去,挡在了南宫宇身前,泣道:“臣妾愿以死明志!”

云歌冷嗤一声:“我本欲留你一命,既然你自讨苦吃,可怪不得我了!”把手一挥,四十只红燕齐声尖啸,俯冲下去。

南宫宇自幼也学得满身武艺,只是刚才惊慌之下乱了方寸,此刻知道自己冤枉了庆妃,但也乐得她在自己身前做挡箭牌,返身从墙上摘了做装饰用的玉笛,舞动如飞,格挡红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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