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的脸皱成了包子,苦兮兮道:“南宫,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南宫彻理也不理,大踏步便往外走。

云歌追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衣袍在影壁那里一闪,知道他进了院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叫来九连环:“你是他的贴身婢女,一定要把他看好了!”

九连环为难地道:“大小姐,不是奴婢不肯,实在是……我们爷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

云歌无奈,只好灰溜溜跟到了南宫彻的院子里,就在院子里守着。

玉玲珑和九连环忙里忙外给南宫彻抬热水,拿换洗衣服。

等换洗一新的疾风赶过来换班,她们才投给云歌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悄悄走了。

云歌求救地望着疾风,疾风却装作没有看到,老神在在守在南宫彻门口,听着门内哗啦啦的水声。

若雪口中啃着根胡萝卜蹑手蹑脚走到云歌身边,把沾着自己口水的胡萝卜往云歌面前一递,含糊不清地道:“吃不吃?”

云歌摇了摇头。

若雪把口里的胡萝卜咽下去,凑在云歌耳边悄悄说道:“小云歌,你见过那家伙洗澡没?我可是偷看过!我跟你说,这家伙的身材可真不是盖的!”她吸了吸口水,两眼放光,“我最不喜欢肌肉男,浑身硬的跟石头似的,有什么可看的!可是这家伙啊,啧啧啧,细皮嫩肉就不说了,腹肌若隐若现,浑身充满了力量却又不觉得粗犷,哎哟哟,那迷死人的人鱼线……”

云歌面红过耳,想逃却又不放心南宫彻,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来。

那边厢,若雪还在喋喋不休,“只可惜啊,那次我还没看够,就被这家伙发现了,他先人板板的,差点把姐扔进粪坑里!哎呀,可惜啊可惜,我都没看到关键部位!也不知道这家伙尺码有多大……”

云歌连脖子都红透了,往旁边挪了挪。

疾风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大步走了过来,凝眉瞪眼:“你是不是女的!”

若雪理直气壮的道:“爷说了,有时候我可以是男的!”随即猥琐的笑道,“嘿嘿,其实,我也偷看过你哦!”

疾风脸一红,知道这女人口无遮拦,生怕她说出点什么让自己丢丑的事来,忙伸手捂了她的嘴,一手搂住她的肩半是威胁半是讨好地往外拖去。

云歌局促地站在院子里,满院寂静。屋子里哗啦啦的水声便觉分外响亮。若雪那番话不知怎的反复在耳中响着。这副身子虽然青涩,但她骨子里却是个熟透了的少妇,不免有些遐想。

才一动念便暗骂自己不知羞,低骂道:“都是若雪,这般口没遮拦!”

耳中渐渐没有水声再传来,屋中却有南宫彻略带低沉的嗓音响起:“进来。”

云歌答应一声,慢慢走进去。

南宫彻已经梳洗完毕,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半倚在妃榻上,衣衫不整,襟口大开,微微露出一截玉白色的肌肤。

云歌脸一红,低下头去。

南宫彻没好气地道:“都快午时了,你吃过东西了没有?”

“啊?”云歌讶然抬头,实在不知道他会抛这么一句话出来,“没……没有。”

“正好,”南宫彻坐起来,“一早上就为了你闹了个人仰马翻,我也没吃!”扬声叫九连环,“叫人送一桌席面进来!”又瞪云歌,“过来帮我绞干头发!”

云歌忙走过去,张着双手找巾帕。

南宫彻却又叹了一口气:“罢了!”又叫玉玲珑打了热水来,“丑也就罢了,还脏成这样!”

云歌低眸一看,自己身上的确沾了很多烟尘,隐约还有刺鼻的硝烟气,嗫嚅道:“那,我回房梳洗一下。”

“不必了!”南宫彻拍了拍妃榻,命令道,“躺下!”

云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不肯上前。

南宫彻拢了拢衣襟站了起来,越发没好气了:“你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丑吗?快躺下,我给你洗个头!”

“啊?”云歌忙摆手,“不不不,不必了,我……我回房去……”转身便逃。

才跑到门边,却一头撞进一个温良如玉的怀抱里。

她忙低着头,倒退几步。

南宫彻嗤笑道:“怎么,这样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你这模样,你以为爷看得上?”

云歌忽然觉得无限委屈,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你说够了没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放过我?”她抬起头,泪眼汪汪望着南宫彻,“是,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我配不上你!说白了,我不过是个弃妇罢了!虽然重活了一世,我也从没想过要找一个如意郎君!既然你百般瞧不上我,又何必苦苦纠缠!”眼泪顺着沾满了灰尘的脸上流下,冲出两道小小的沟壑,露出灰尘下莹白如玉的肌肤。

“劳驾,”她抬起衣袖往脸上胡乱一擦,咽下喉咙里的哽咽,强迫自己声音冷下来,“让我过去!”

南宫彻心中一痛,伸臂将她抱在怀中,幽幽一叹:“丑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云歌极力挣扎:“你放开我!你这样轻薄于我,是要逼我死吗?”

南宫彻脸上忡然变色,松开手臂,却抬手捧住了云歌的脸,目光滚烫,似要在人心上灼出两个

洞来。

就在云歌一怔的瞬间,他猛地低下头对准云歌微微张开的双唇,狠狠吻了上去。

他从无这方面的经验,因此云歌耳中不断传来牙齿撞击的声音。

可是她也感觉得出,南宫彻那压抑的爱恋和后怕,心中一软,最初的挣扎过后,身子也软了下来,任由南宫彻生涩地吻着自己。

片刻之后,南宫彻轻喘着离开她的双唇,弓着身子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喃:“对不住,我失控了,我心里实在是害怕……”

云歌忽然感觉到两滴灼热的**落在了背上,不觉伸手回抱着他,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劝。”

南宫彻松开手,重新捧起她的脸,伸指在她微肿的唇上轻轻拂过,嗓音暗哑:“痛不痛?”

云歌羞赧一笑,垂下头去,咕哝道:“下次轻一些就好……”说完狠狠把自己掐了一把,怎么就说出这种话来!

南宫彻却心情大好,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之类煞风景的话,拥着她来到妃榻前,按着她坐下,“我虽然笨手笨脚的,可是不还有九连环和玉玲珑吗?不梳洗一下不难受啊?你手伤了,难道还能自己动手?”

云歌咬着唇道:“我房里有碧玉……”

南宫彻把眼一瞪:“你敢不听话!”

云歌缩了缩脖子。

南宫彻这才满意的笑了。少年本来容颜绝世,这一笑,更如珠玉生辉。

云歌看得痴了。

南宫彻得意一笑,随即促狭的道:“你也算见到美人了!若雪跟你说的不是实话,那都是她凭空想出来的,不过,你若想看,日后有的是机会!”

云歌飞红了脸,低低啐了一声。

南宫彻哈哈大笑,转到内室换衣服去了。

玉玲珑和九连环早已抬了水来,只是听见房中有动静,不敢进来,此刻听见南宫彻去换衣服了,这才抬了水进来,请云歌到净房,替她简单梳洗一番,碧玉听到消息小跑着送了一套干净衣衫过来,又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回去洗。

重新出来的时候,中堂里已经摆下了一桌丰盛的席面,南宫彻居中而坐,见她出来了,便指了指自己对面。

云歌乖顺地过去坐下。九连环和玉玲珑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给她布菜。

云歌不由苦笑,想着,等会儿回去之后一定要到空间离去养伤,伤不好,绝不出来,眼前这种状况实在是太难受了!

九连环和玉玲珑十分机敏,看云歌眼光在哪一盘菜上一落,立刻便夹过来一筷子送进云歌口中,若是云歌稍微皱一皱眉,这道菜便再也不会送到眼前了。

别别扭扭吃了一顿饭,南宫彻又亲自给她的手换了药,才道:“说吧,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九连环和玉玲珑忙识趣地退下,关好了门。

云歌便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南宫彻耐着性子听完,咬牙切齿地道:“你若敢再来这么一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歌忙讨好地笑:“我不是不敢了吗?我哪知道南宫宇身边会有那样厉害的一个老家伙啊!”

南宫彻冷笑道:“你以为南宫宇是傻子吗?即便他是傻子,经过了我们留柬盗玺,他还不长点警觉性?何况皇室之中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南明皇室养着许多供奉,武功高绝,但武功高绝不代表人品也好,有被南宫宇收买的也不足为奇。”

云歌嘟囔道:“你怎么不早说?”

南宫彻好气又好笑:“我怎知道你这样胆大包天!我以为你最多不过是到京城里逛一逛!”

云歌忙岔开话题:“我觉得,南宫宇母子不和,倒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南宫彻点了点头:“的确。”

云歌又道:“你真的不打算认你的母妃?还有你父皇……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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