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彻双眉一扬,好笑地道:“疾风,爷长了这么大,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还从来没人敢在我头上动土,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疾风却一脸严肃,盯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道:“莫非,你们是杀手盟的人?”

那人桀桀一笑:“不错。你既然知道杀手盟,便该知道我们杀人的手段,所以,还是别叫我们费事了!”

“也不过是一群不敢见光的蟑螂臭虫罢了!”南宫彻嗤的一声冷笑,满不在乎的道,“你们若有本事上来便杀也就是了,何必废话,不就是没有把握把爷一击毙命么!”

那人眼神里掠过一丝惧色,这个任务他本不想接,可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不接不行。眼前这位嚣张王爷他素有耳闻,若非有几分真本事,也不可能这般嚣张跋扈横行无忌十来年。更何况,出来之时,还接到过高人警告,所以虽然他命手下把所有的兵刃、暗器都淬了毒,心里还是没底。

南宫彻眉宇间的不屑更浓,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斥骂:“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反被他激出了血性,哼了一声:“南王千岁,你莫小瞧了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把手一招,“放!”

蓝汪汪的箭簇呼啸着,雨点般向着垓心的南宫彻主仆攒射而去。

疾风从身边取出判双笔舞得风雨不透,南宫彻则慢条斯理把腰间束着的乌亮的腰带解下来,一节一节拆开来,又不紧不慢一点一点拼接好,变成了一面小小的盾牌,然后才懒洋洋站起来,轻轻把疾风一推,盾牌在掌心滴溜溜一转,那数百道蓝色流光便叮叮当当撞到盾牌上。

杀手盟的杀手们起先还在笑,可是当看到那些箭矢牢牢定在了盾牌上,便再也笑不出来。

南宫彻唇边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手腕一振,粘在盾牌上的箭簇激射而出,向着围攻他们的杀手反射回去。

看到他的笑容,杀手盟那个小头目本能的觉得不好,刚要招呼手下撤退,箭矢已经迅猛而至,竟比弓弩射出去的力道还要大,他躲避不及,肩头挨了一箭,咬着牙拔下箭,一边往口中塞了一粒解毒丹,一边招呼手下:“风紧,扯呼!”可是已经晚了,手下经此一番便伤亡过半。

“扯呼?”南宫彻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微微斜挑的眼眸里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晚了!”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半空中手腕运力,盾牌四散开来,再次变成一枚枚钢针,飞蝗般向射向残存的杀手。

那些杀手极力拨打,可是那些钢针仿佛有魔力一般,只是在他们手中兵器上盘旋不去,正在惊慌之际,疾风已经挥舞着判官笔杀到,一双铁笔在杀手们死穴上连连点击,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杀手盟阵营便只剩了那小头目一人。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冷风吹来,尸体横陈的此地,犹如修罗地狱。

南宫彻倒背双手缓缓踱了过来,衣袂当风,更衬得姿容绝世,分明身上为沾染半滴鲜血,可那小头目却绝望的觉得他像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嗜血狂魔。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南宫彻在他身前一尺处站定,居高临下睨着他,冷然道:“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收买,回去告诉他,我,南宫彻,随时奉陪!”

疾风将判官笔擦干净,收了起来,却无端端觉着自家主子语气中有着无尽的失望和苍凉。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是是是,”那小头目知道自己保住了一条命,忙叩头谢恩,“小的记下了。”连滚带爬便要离去。

“慢着,”南宫彻直等他跑出了一箭之地,才慢悠悠出声,“你几时见过南宫彻手下有囫囵个儿离开的人?”他每个字的尾音都拖得很长,让人听了顿觉一把锋锐的锯齿在心头来回锉磨,从灵魂深处便生出一种比死亡更加悲惨的绝望来。

那小头目一跤跌倒,蒙面的青纱也掉了,露出面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请……请王爷处置……”

南宫彻便对疾风使了个眼色。

疾风苦笑:“又是我?”

南宫彻望天。

疾风只得满脸不情愿走过去,伸手在小头目身上拍了几下,那小头目上身的衣衫便片片碎裂开来,露出精壮的胸膛。

小头目双臂下意识护在胸前,满面乞求,小声道:“这位爷,小的不是断袖……”

“阿呸!”疾风嫌恶地在他脸上吐了一口,随即转到他背后,从靴筒里取出一柄匕首,刷刷几下,便在小头目背上刻了“杀手盟”三个大字,小头目痛得黄豆粒大小的冷汗噼里啪啦直滚,本以为完事,谁知,疾风又在“杀手盟”三字上方刻了一坨翔,下方刻了一只王八,然后取出一种秘药在伤口上一抹,流血立止,那些刻痕却深入肌肉。

小头目忍着痛,见他把匕首收了起来,虽然看不到他在自己背上刻了些什么,但也得感激人家没把自己手脚斩断之恩,于是拱手道谢:“多谢爷手下留情!”

疾风撇了撇嘴,你以为这样就完事了?这不过是我们爷羞辱你们杀手盟所有成员的一点小小警示罢了。对你个人而言,算个屁!也懒得和这人废话,变戏法似的,从袖囊里取出一把剃刀,三下五除二给他剃了一个阴阳头,削掉了一只耳朵,卸掉了一只胳膊,斩去了五根脚趾,才慷慨大方地道:“小惩大诫罢了,你且回去给你们盟主看看你背上的纹身,也不枉我们爷放你一场!”

小头目疼的死去活来,就地翻滚,鬼哭狼嚎。

南宫彻神色平静从他身边悠然走过,疾风迅速跟上。

爷,”疾风很狗腿地奉承,“您英明,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收买的杀手了?”

南宫彻眼神一缩,却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家爷我,是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