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cf%d3%c4%b8%f3“小姐您……”红玉看着秦韵垂着头只是盯着桌上的地形图观看心里一阵阵发酸轻声劝道“再怎么着您也该保重身子啊要不然怎么替爷报仇”

秦韵抬起头來昔日清澈明媚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她摇头苦笑:“时不我与啊”

上一次和三国交锋也只是险胜而已

她派走了若雪去搅乱三国

因为秦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她便利用这一点一面在三国国内散布谣言一面对三国的经济进行干预或者哄抬物价或者断了某一种物资的供应

对付东齐更为狠辣卖给东齐的粮种全都是用开水煮过的可以预见明年东齐必定还有一场大的骚乱

因为国内流言四起这些令人在外搞乱南明的三国重要人物不免受到上位者的猜忌加之国内因为物价不稳或者物资不足造成国民人心惶惶自然便沒有余力再对南明如何不得不把三国潜入南明的人召回国内或者命他们按兵不动

这便给了秦韵可乘之机她又派了一些经验老道的暗卫辅助邵天昌清查潜进青城的奸细并把青城剿匪的经验印刷成册传递给附近的州县

还有专门人沿着青河发放治疗和预防瘟疫的药物

如此又忙乱了一个月才算初见成效

这样一來秦韵便沒有再滞留青城的必要谢绝了邵知府的热情挽留留了部分人帮助邵天昌收拾残局便回了鹿鸣山庄

天气已经从炎夏过渡到了初秋天高气爽的日子人的心情也应该阔朗起來只是因为迟迟得不到南宫彻的消息秦韵反而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有些消瘦了但是面上确实如常

如今得到这样的噩耗她如何挨得住晕过去之后大病了一场并提尚未痊愈便挣扎着起來和绿衣、若雪、疾风一起商议如何替南宫彻报仇

疾风再次把他们的遭遇陈述了一遍

那日他们在地道口守了一个时辰才有十一个人从地道里上來除了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其余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而且身材都和他们相差无几

南宫彻和疾风互相看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侥幸若是出來的人都是大胖子或者老头子他们还真不好办了

但谨慎起见南宫彻还是让疾风守在外边

疾风怎么肯

后來南宫彻说:“若是万一我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岂不是连个接应的人都沒有你说你是轻功比我好还是武功比我高我一个人能确保不泄露行藏你行吗”

疾风还要再争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反驳后來南宫彻更是用身份來压他沒奈何疾风只得屈服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些放风的人便回來了

南宫彻像是一缕轻烟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走在最末尾的那年轻人身后轻轻伸出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那人哼都沒哼一声当场死亡

南宫彻轻手轻脚把他挪到了树丛里便跟着队伍进了地道在身后给疾风打了个手势叫他把那具尸体处理了

等待的时光最是难熬疾风只觉得如坐针毡吃不下喝不下但为了大局还是强迫自己睡了几个时辰

熬了一天一夜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熬白了用手一摸唇上冒出了硬硬的胡茬

于是他决定不等了

从藏身之处出來找到地道打开地道口很顺利地进了地道

一开始他还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摸索着潜进可是走出半天的路程之后他发现地道里根本一点埋伏都沒有难道都被南宫彻清理干净了

带着满腹狐疑他全速前进因为知道越往里走越是困难重重

然后路上便看到了沒有隐藏起來的尸首大多数都是一招毙命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來自己主子的武功竟然已经高深到了这般境界

他又回想起南宫彻与阴姬的一场大战虽然南宫彻用了诡计最后还是险胜但对方是阴姬啊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人物能够被南宫彻弄死已经足够世人惊掉下巴了

又往里走了大约五十里终于看到了南宫彻其人

南宫彻正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听见背后脚步声响头也沒回便向后伸出手來骂道:“你怎么才來快把爷饿死了”

疾风忙快步上前把身上的干粮袋子递了过去手上拿着水壶可是觉得双手都在隐隐发抖

这一路走來哪怕是个铁打的人也该熬不住了

他凑过去低声问道:“爷怎么样你有沒有受伤”

南宫彻坐在地上盘膝快速吃了些干粮又喝了点水这才说道:“皮肉伤不要紧”

疾风这才发现他腿上胳膊上有些干涸了的血迹忙从身上拿出伤药和绷带替他处理伤口

等南宫彻吃喝完毕他也处理完了然后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南宫彻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这里面藏着一座刀阵秦厚就在刀阵正中央这刀阵只要有人踏进它的攻击范围便会自动启动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把双刃刀……”

疾风神色大变他们当初学艺的时候师父就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刀阵哪怕是懂得破阵之法的人一个不慎都会落得被绞成碎末的下场

一般的刀阵只有九十九把钢刀可这座刀阵竟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把双刃刀

“爷”疾风伸手紧紧攥住了南宫彻的衣袖“放弃

吧若是您出了什么意外这……夫人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梦想怎么办”

南宫彻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是看着他们把秦厚关进去的看秦厚的样子已经有三四天沒吃过东西了如今已经又过了大概两天一夜若是再不能把他救出來只怕他的命也保不住了……”

疾风咬了咬牙:“你已经尽了力了夫人不会怪你的”

南宫彻摇了摇头:“不到最后我始终不相信这世上有我完不成的事情若我……”他忽然笑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來“若我出不來你便拿着这封信按照上面的指示回去和阿硕那只金黄色的老鼠汇合想必它已经拿到了该拿到的东西然后灭了南宫宇”

疾风只觉得心里油烹似的难受甚至跪下來恳求南宫彻不要闯刀阵

南宫彻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爱惜的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轻声道:“这还是韵儿给我亲手缝制的衣衫我真不忍心让它们被刀阵破坏……但是穿着它便如同韵儿和我在一起一样我会更加谨慎……”

疾风的眼泪都下來了

南宫彻忽然抬手在他身上轻轻一拍狡猾地道:“就凭你也拦得住我”

疾风便觉得身子一僵动不了了

已经被南宫彻点中了穴道

南宫彻一声长啸冲进了阵中

而疾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咬紧双唇闭上双眼两道热泪顺着脸颊无声滚落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穴道解开疾风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來越绝望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他坐在了地上后來又躺到了地上……

整整三个日夜他守在刀阵外不吃不喝一动不动

可到最后等來的却是刀阵之中甩出來一滩分辨不出身体部位的血肉

若不是他认出那些碎布料是属于南宫彻的根本就看不出來那便是南宫彻的遗骸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想冲进去可是他不能啊他还有重要的任务沒有完成

于是他怀里揣着沾着南宫彻碎肉的布料飞快赶往地宫所在地

虽然找到了阿硕可是他却不能和阿硕沟通而阿硕得知南宫彻的死讯之后立刻甩开他去了那隐秘的地道

他也顾不得去管阿硕立刻展开了对南宫宇的围杀

因为南宫彻事先已经让阿硕在地宫里埋了火药因此几乎沒怎么费劲便把南宫宇和他的地宫炸为了齑粉

之后疾风便马不停蹄赶回鹿鸣山庄在路上却得到打扫残局的暗卫的飞鸽传书说是南宫宇沒死受了重伤被炸掉了一只胳膊但到底还是逃了

但他摸了摸怀里已经发臭了的南宫彻的血肉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如今最要紧的是给夫人报信让爷入土为安哪

等到他回到鹿鸣山庄的时候怀里小小的肉块已经成了干肉

秦韵找了南宫彻的旧衣服和那块碎布一起给南宫彻起了一座衣冠冢然后便开始筹划去围剿南宫宇并且寻回南宫彻的遗骨

若雪得知了噩耗之后立刻便要去南山

疾风一把扯住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你走了夫人怎么办如今最伤心的人不是你我是她”

虽然有了五行老者帮忙但总不能茫无目的地去啊

所以秦韵才夜以继日地看地图和绿衣商议事情

可是绿衣的儿子最近生了病鹤长生虽说不要紧但绿衣还是难免分神因此秦韵就更加辛苦了

终于熬过了七天秦韵瘦了一大圈但精神很好整个人身上來了肃杀之气穿了一身雪白的素衣便带着若雪疾风以及五行老者等人预备出发

袁舜华追了出來她也穿着重孝头上簪着百花两只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南宫彻死了她的哥哥还能活下來吗

“姨母”她哀哀切切的哭着“您……”却哽咽着说不出话來

“华姐儿”秦韵拿出素白的手帕替她擦掉了腮边的泪水语重心长地道“你虽然是个女孩子可也要记住要学会坚强眼泪虽然不仅仅是软弱的象征但是眼泪真的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出了事你要学会面对学会克服而不是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比如我你南宫叔叔虽然不在了可是我还要替他报仇可是眼泪并不能帮到我我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比如你你哥哥虽然不在了可是他肩头的担子却沒有卸下你是他唯一的妹妹……你想过你要怎么做么”

“我……”袁舜华脸上一片茫然

秦韵轻轻叹了口气:“你到底年纪还小啊放心吧等姨母回來会手把手教你的”

袁舜华点了点头却小声抽泣着:“我要哥哥要姨母平安归來……”

秦韵不再多说叮嘱碧玉红玉:“好生照顾小姐”转回头绝然而去

这一次他们沒有隐藏自己的行迹所有人都穿着孝服大张旗鼓前进

路上有人知道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便会有自动自发加入进來的

秦韵一概不理会

一个月后还只是走出了一半的路程秦韵有些不耐烦了

疾风劝道:“夫人不会武功这么长时间以來又沒有好好歇息过身子会吃不消的别我们也到了地方您也倒下了”

秦韵确实觉得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了于是吩咐队伍暂时停下來找地方安营歇息

已经过了中秋天气一日凉过一日若雪怕秦韵受寒生病于是给她找了一间客栈服侍着她泡了个热水澡眼看着她睡着了这才带着一部分暗卫拱卫在客栈四周

而疾风则带着大部分人在镇子外安下营寨

到了今日这支队伍已经足足满了五万人大家全都自动自发穿上了孝服买不起孝服的便在腰间缠了白布带

南宫康也已经得到了南宫彻身亡的噩耗痛哭了一场发了五万精兵过來支援只是此刻还沒到

秦韵哪里睡得着

若雪一离开她便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角酸涩难当却一滴泪也流不出來

如今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找到南宫宇把他千刀万剐找回南宫彻的遗体好好安葬

“南宫……”她轻轻呢喃“你若地下有知给我托个梦可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曾入梦來”

“我倒是想进去呢你不睡觉我有什么办法”一个微带调侃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韵的泪水立刻涌了出來:“南宫你终于來了我终于梦到你了”

一个黑影轻轻叹了一息缓步走过去抬腿上了床伸开双臂把秦韵拥入怀中“傻丫头你这么折磨自己不怕我心疼么”

秦韵静静躺着哽咽道:“你知道自己会心痛难道不知道我也会心痛的么南宫我想陪着你一起去”

黑影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叹息似的道:“韵儿……我的韵儿……你睁开眼看看我我还活着啊”

秦韵不禁小声哭出声來:“南宫我知道我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活着”

黑影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轻轻戴在了秦韵手上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秦韵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即使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眸子

“南宫”她惊呼出声

南宫彻俯下头在她额上落下轻柔而热切的一吻轻轻呼唤:“韵儿”

秦韵喜极而泣伸出双臂抱住了南宫彻“南宫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南宫彻握住了她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你看看这是什么”

“吱吱吱”一道金光闪过阿硕窜过來细长的尾巴轻轻在秦韵鼻尖一扫

秦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闭上眼睛便已经熟知了空间中的一切这才知道眼前的一切真的不是梦

南宫彻趴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六月的熏风一般让她浑身都燥热起來

南宫彻嘀咕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吱吱吱”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來

南宫彻皱了皱眉:“韵儿你有办法把这碍眼的家伙弄走么”

秦韵微微一笑阿硕便凭空消失了

南宫彻欢呼一声钻进了秦韵的被子里

秦韵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嗔道:“你急什么”

南宫彻嘻嘻笑着:“我当然急了我都好几个月沒见到你了我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

外面有护卫听到动静想过來问一问被若雪喝止了:“秦小爷都回來了你还不知道里面是谁笨蛋”虽然不知道南宫彻到底是如何脱险的但接下來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还是让着小夫妻先腻乎腻乎吧

“大伙儿听好了”若雪高高兴兴呼喝“把这碍眼的白衣服全都脱了烧了咱们爷平安回來了”

疾风闻讯赶了來抓住若雪不住地问:“是真的吗”甚至就要闯进秦韵房里一看究竟

若雪凉凉地道:“你若敢进去我干担保你下辈子就等着当太监吧当然了老娘这么正常的人是不可能跟你玩儿对食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么青春美貌害怕沒有追求者吗你若是不怕我嫁给别人只管去呗”

疾风挠了挠头不敢动了沉默片刻转身大叫一声:“大伙儿喝酒去我请客一醉方休啊”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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