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心中一阵绝望,不禁暗念:南宫彻,你在哪里!

云起见云歌紧紧闭着眼睛,长长密密的睫毛轻微抖动,如同蝴蝶振翼,纤弱而美丽,一下下似乎扇在他心头,一阵痒似一阵,手忙脚乱扯掉身上的衣服就要往被子里钻。

云歌顺手从枕边摸了一把碧玉簪,牢牢握在掌心,想要找机会给这登徒浪子致命一击。

云起扯罗被子,便去解云歌衣衫,口中还说些不堪入耳的胡话。

云歌缓缓抬手,碧玉簪簪尖对准了云起太阳穴。

陡然间,外面传来刘氏杀猪一般的惨嚎,南宫彻冷声呵斥:“滚!”

紧跟着便是咕咚咕咚的脚步声,想是刘氏跑远了。

云起吓了一跳,赤条条跳下床来,东张西望想要找地方藏身,只是没处躲藏,耳边南宫彻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丑丫头!”南宫彻急切的呼唤带着浓浓的担心,“你回来没有?你玩儿什么呢!这个可不好玩儿!”

云起吓得浑身直抖,忙对着云歌打躬作揖,求她网开一面。

云歌示意他走近些。

云起大喜,还以为云歌对自己有情,顺从地往床边走了两步,弯腰侧耳等着云歌吩咐。

云歌咬着牙,猛地一簪子扎向云起太阳穴。

云起到底年轻,发觉不对,赶紧躲闪,到底还在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扯心动肺的疼,忍不住“哎哟”一声。

南宫彻一个箭步冲进来,却见云歌扑在**,辈子散落在地,一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抓着一支鲜血淋漓的簪子,身上衣衫不整,外衣还被撕破了。

地上站着赤条条的云起,单手捂着脸,手指缝里还有鲜血涌出。

登时大怒,也不问情由,飞起一脚把云起从窗户踢飞到院中,转身那被子严严密密裹了云歌,用在怀中,轻轻拍抚后背,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云歌的心已经跳成一团,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直瞪瞪看着南宫彻:“你来做什么?你走!”

南宫彻只当她险些受辱心情激荡,并不着恼,仍旧好言安慰:“你放心,那贼子讨不到便宜!”

“我说叫你走!”他不说这话还好些,一说这话,云歌眉毛都竖了起来,脸色也更见苍白,气喘吁吁地道,“你听不懂么?走啊!”

南宫彻从小到大只有欺负别人的,别人哪怕对他有一丁点不敬,都吃不了兜着走,何曾有人这样指着鼻子呵斥过,也有些受不了,腾地站起来,可是看云歌那虚弱的样子,到底还有些不忍心:“你怎的这副样子?是不是他们给你用了药?”

云歌狠命摇头,却再不肯说一句话。

南宫彻一跺脚转身出去。

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云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头脑也清醒多了,不由得苦笑,自己这一番迁怒实在是好没道理!

若不是自己逞强做出那些丝缎,又怎会耽搁这么久,还把自己弄得这样疲弱,若非自己迟迟不归,南宫彻又怎会把所有人都遣出去?说到底都是自己不好,有什么理由怪人家?

两行无助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不过片刻,九连环赶了过来,将她抱到西次间,安顿她睡下,又细心地点了安神香,一整夜都坐在椅子上守着,一旦云歌惊醒过来,立刻过去柔声安慰。

云歌沉进了一个幽冷的梦中。

刘蕊穿着一条大红织金裙子,在灯光照射下金光灿烂,晃得人睁不开眼,头上更是满头珠翠,把她原本清秀的容颜硬生生拉得又俗又老。

只是她本人却并不觉得,一脸的得意洋洋。

“表姐,你想清楚了没有啊?”刘蕊娇笑着,手里的鞭子晃了两晃,往一旁的盐水桶里沾了沾,扬手照着秦韵就是一鞭子。

秦韵疼得一哆嗦,她身上遍体鳞伤,被盐水一腌,刺骨的痛。她被铁链吊在半空中,两条手臂软软垂着,自肩以下骨头全都碎裂,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

“哎哟哟哟,”刘蕊笑得更加开心,“你说,舅舅舅母若是活过来,看见你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心痛啊?”

“刘蕊!”秦韵咬牙切齿,“你不得好死!”

“嘿嘿,”刘蕊又是一鞭子抽下去,“我会不会好死,你是看不见了,不过,我倒能看见你怎么死——我想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你若乖乖把印鉴交出来,也就罢了,倘若不然——你说,我那一双外甥外甥女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你!”秦韵大急,“你把我的儿女怎样了?”

“怎样?”刘蕊故意撇嘴,摇头叹息,“唉!儿子太老,女儿肉嫩,味道不错,呵呵,我都蒸了煮了炒了,当了下酒菜了!”说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听她这么一说,秦韵反而放下心来,以婆婆的为人,定会将两个孩子保护周全的。

见秦韵不信,刘蕊提起一个小铁锤一点一点把秦韵的右膝敲碎。

秦韵疼的死去活来,几度晕迷。自此,她两条腿全都断了。

刘蕊用冷水将她泼醒,然后擎了一只白色的酒杯在掌间,慢条斯理抿了一口酒,冷笑道:“这是你亲手酿的菊花酒,用这骨杯饮起来分外甘醇,是不是舅舅知道这是你为他大寿特意准备的酒,所以格

外兴奋呢?”短短几句话却被她拉长了语调来说,便染上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你说什么?”秦韵目眦欲裂,身子一动,带着铁链哗哗作响,也扯得她浑身的骨头都在痛。

刘蕊走过来几步,把杯子里的酒全都泼在了她身上,然后向她展示着那只精致的酒杯,猩红的唇间字字如刀:“这就是我舅舅、你爹爹的头骨!”

“啊——”秦韵仰天一声悲鸣,眼角沁出一串鲜红的血泪。眼尾的余光却看到一片墨绿色的裙角在暗牢拐角一闪而没。

刘蕊哈哈大笑:“这就受不住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