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年纪越大越难哄了,宝贝重要,但是徒弟更重要的嘛,怎么能为了一个宝贝让人家劳心劳力地安慰呢”南蔷把自家小气师父送回房间,一路嘀咕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若是忽视她嘴角的浅浅笑意,还真有人会误会她在抱怨自己的师父不够意思,但很明显的,这是他们师徒俩独特的交流模式!

春天的夜晚,月华如水,明星两三颗,浮生客栈卧房的设计十分人性化,只要一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整个都城的繁华景象,现在虽是夜晚,但靠在窗前也能看到三三两两的灯火,温暖极了。

此刻一袭蓝衣的南蔷静静靠在窗前,打量着与无忧谷的宁静与祥和不同的凡世风情,美目间流转着点点的肆意以及一丝丝向往。

月色冰凉,楼下浓浓的酒香在夜色的酝酿下愈发浓烈,南蔷挑眉,虽不曾喝过酒,但这酒的味道闻起来竟是十分美妙,叫人不知不觉沉湎。

“唔,等到了慕容家,我一定要试试这个时空酒的滋味。”南蔷自言自语着,关了窗户准备休息,却在闭眼的前一刻,闻到了不寻常的香味。

这不是酒香!

南蔷睁眼,黑夜里的那双眼睛不似白日的单纯无害,相反的,充满了浓浓的冷冽,与她的年纪一点也不吻合,那双眼睛,像是能够透过黑夜看穿他人。

带着点点*香的异样酒香就这么轻飘飘地在南蔷的房间里弥漫着,像是为了验证房中的人已经完全昏睡,就连那房中的一盆花草都耷拉着叶子。

还真舍得啊,本姑娘当年整木头师父时都舍不得用这上等的迷香呢!南蔷暗暗想着,手上也没歇着,几支银针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她没有学武的天赋,但一手银针耍得很有看头,木梵当时见她手腕灵活,又喜欢以银针伤人,因此教了她如何以银针制敌,这可是南蔷除医术以外最为喜欢的一门课了,暗器这东西当然要她这样“柔弱”的女子玩起来才有意义嘛!

没有听见门窗被打开的声音,然而房间中却实实在在站了三个黑衣人,三人对视一眼,成包围状向南蔷行去。

南蔷见三人靠近得差不多了,手腕一动,手中的三支银针激射而出,那三个黑衣人中竟有一个难得的高手,在如此近的距离都逃脱了南蔷的银针,要知道她的这手银针可是木梵亲自教的。

那两个中了银针上木心液的黑衣人低哼一声,立刻运转内力压制体内流窜的剧毒,这木心液说是剧毒也不为过,因为这是南蔷亲自研制出来的毒药,这个世上除了她的木头师父,只有她一个人能解。这毒能够让人五脏六腑产生剧烈疼痛,虽说不至于致命,但时间久了,中毒之人就会变成废人一个。

南蔷秀眉微蹙,看来这三人不简单啊,中了木心液竟然还能忍住那剧烈疼痛不出声。莫非,他们是顾忌着隔壁的师父?

不对啊,记忆中,师父的武功也不是很高嘛,莫非他又扮猪吃老虎了?

想到这儿,南蔷嘟起小嘴,哼,明日一定要好好盘问一下木头师父,作为他的徒弟,怎么能不知道自家师父的底细呢?

若是那三个黑衣人知道南蔷在对付他们的同时还能想这些,一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感情他们三个高手的袭击在这个小丫头眼里还不如她师父的底细来得重要?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在片刻之间,此刻,南蔷冷冷看着已经停下动作努力压制体内暴动的血液和剧痛,抬眼借助微弱的星光瞥了一眼那没受伤的黑衣人,“若是你好好回答本姑娘的问题,本姑娘不仅不惊动木头师父,还会把解药给他们。”

稚嫩的嗓音淡淡响起,但那话语中的寒意以及杀意却让黑衣人的瞳孔却猛然一缩。

“绝不可能!”黑衣人顿了一下,手中的剑直直刺向南蔷。

南蔷不懂武功,但不代表她没有后招,手中的银针正欲刺向那黑衣人的脖颈,忽然一阵风过,她眼前一花,那试图伤害自己的黑衣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她面前正站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对的,这股气息十分熟悉,但南蔷却想不起来了。

而陌生,完全是因为这人虽穿着名贵的紫色衣袍,但却戴着一个银色面具,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房间,越发映衬出眼前之人的神秘。

“你杀了他们?”南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个神秘人就杀了这三人?且不说有两人中了毒无法还手,但没中毒的这个黑衣人可是很厉害的,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在片刻之间就杀了他?

“即便留着,他们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神秘人淡淡道,低沉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可言。但他此刻看着南蔷的眼神却变得异常柔和,或许,可以说是欣喜,莫名的欣喜。

“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说啊,但是就这么把这三个人给杀了,会不会有点草率啊,说不定他们的主子会来救他们呢,到时候我还可以勒索一点赎金呢。”南蔷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神秘人额角冒出无数黑线,勒索?赎金?

他是不是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度这个少女的心思?

“他们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神秘人不打算做太多解释,深深看了一眼南蔷准备离开。

“等等。”南蔷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但是,莫名地觉得这个人熟悉,他到底是谁呢?

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不是辰非,难道是他?

想到这个可能,南蔷更是不顾地上的三具尸体上前一把抓住神秘人的手臂,眼底露出得意的笑来,“是你对不对?我就说嘛,怎么会觉得那么熟悉呢,原来是你啊。别说不是,虽然你带着面具,但是本姑娘可不会认错人!”

见她竟然认出自己,而此刻那双小手正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君墨焱冷漠的心底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连那冷峻的神色也柔和了些许。

“是我。”低沉而魅惑的嗓音从他薄唇吐出,被南蔷抓住的手更是反转过来扣住她的手腕,见她处于呆愣状态,心中不由好笑,道:“怎么?这会儿我承认了你反倒不相信了?”

“我哪有?不过就是在想着咱们的帐是不是清了,上次我救你一命,虽然拿了你的玉佩,不过这次却不是我想要你出手救我的,若是你出手,我也不一定会输。所以呢,看在你帮我解决了这三个人的份上,本姑娘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上次的不告而别了。”

南蔷假装不在意的样子,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地点起了灯盏,却在灯亮的一瞬间被这屋中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小脸顿时苍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