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沧桑而有力的责骂声霎时响遍整个竹屋,暧(昧)而静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只见火光一闪,竹屋明亮如昼。

君墨焱手脚迅速地抱起南蔷,轻轻将她扶正坐好,这才看向那个胆大包天敢坏自己事儿的人,这一看,不仅君墨焱,就连南蔷都傻眼了。

当然,君墨焱傻眼完全是因为他得到的消息是木梵道人远在青陵国,但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明显是刻意隐匿身份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多年不见,木梵道人还是那样老当益壮,气质更是不减当年。”君墨焱扯了扯嘴角,眼前这个人无论是辈分还是武功,都比自己高了那么一小截,尤其他还是南儿的师父,怎么说他也不能对他发火。

木梵没好气地瞪了君墨焱一眼,对这个很有可能把自家乖徒弟抢走的男人深觉讨厌,转眼看到南蔷有些不太正常的神情和脸上的淡淡红晕,他火了,感情他还是来晚了,这傻丫头竟然这么快就被君墨焱这小子骗到手了?

“当年见到你小子也就那么一丁点,现在长那么大了竟然还是这么嚣张讨厌,哼。”木梵压抑着内心的狂怒和君墨焱敷衍着,看向自家徒儿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君墨焱沉着脸不说话,对于木梵道人这个性格怪异的人他是早有耳闻了,怎么说他也不至于轻易露出自己不好的情绪来。

南蔷呆呆看着木梵,几年不见,师父脸上的皱纹好像也没怎么多,但是眼底的疲惫和沧桑却挡也挡不住,一时之间她忽然觉得时光荏苒,她蹉跎了陪在师父身边的最好时光。

木梵最见不得南蔷要哭不哭的模样,赶紧凑到她身旁坐下,耐心道:“小南儿,这么久了才看到师父是不是觉得很想哭?唔,要哭你就哭快些,哭完了师父还有话要和你说。”

“师父你就是个混蛋,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把我抛下不管,让我自生自灭你很高兴是不是?”南蔷一把将木梵手中的杯子抢了过来,抹了一把委屈的泪水,恨恨道:“慕容爷爷那个老家伙呢?轻轻松松把你拐走,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他是不是成心的?你们倒好,走了就走了,让我面对这么多烦心事儿,师父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什么游历大陆、接你的衣钵,分明就是想把我丢下,你是怕我吵着你还是给你惹麻烦啊?”

看着喋喋不休的南蔷,木梵觉得他好久没有被乖徒弟这么骂了,忽然觉得很亲切,一副你继续的模样让南蔷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不知该不该吐出来。

君墨焱自己寻了个地方懒懒靠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南蔷和木梵的互动,知道木梵性子怪异,南蔷性情多变,却没想到他们两人凑在一起竟会是这么副场景,师父不像师父,徒弟不像徒弟,细细看来,反而是师父怕徒弟些,当然,若是忽略木梵眼底的纵容和宠溺的话。

“小南儿,师父错了还不行吗?师父这不是希望你快快成长起来,能够保护自己,独当一面,将来若是师父去了也不至于担心你没着没落的不是?”木梵谄媚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小心翼翼道:“大陆号召令还在你这儿吧?”

南蔷瞪大眼睛,难怪他说话语气这么和善、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呢,感情是为了那块破铜烂铁?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被南蔷这么静静盯着的木梵忽然觉得身后凉意阵阵,余光瞥到君墨焱在一旁坦然看戏,于是乎,想起自家徒儿的软肋,不由诡笑起来。

干咳两声,木梵趁着南蔷不注意的空档袖袍一挥,内力外放,蓝色的一股气流涌向君墨焱,凌厉而不失温和。

君墨焱轻轻让开那道不轻不重的攻击,剑眉微挑,邪魅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精光,缓缓开口,道:“南儿,大陆号召令的事儿,你好好处理,我在屋外等你。”说着身形一动,已然消失在屋子里。

“这小子,倒是跑得很快嘛,哼,也不知道小南儿怎么选的,选了这么只阴险狡诈的狐狸。”木梵嘀咕着,忽然感受到一股炙热而不失挑衅的视线,连忙笑道:“小南儿,师父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那大陆号召令放在你身上又保险又有用,有了它,你是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啊?别告诉我你的浮云阁建立初期你没有利用手里那块令牌,那时候你也许不知道它的来历,但也猜到了它有着某种权力,不然也不会暗中用它来建立浮云阁了是不是?”

木梵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最后觉得这个用起来最是顺手,因此说出来时那叫一个流畅啊。

南蔷沉默了会儿,觉得师父说得很对,但是,这和师父故意陷害自己没什么联系啊。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给的那块破铜烂铁被人抓了,还被人用银针扎手指呢,若不是君墨焱他来得及时,只怕徒儿就再也不能给人施针了,到时候你这神医的一身精妙医术可就没人继承了。”南蔷先是来了个委屈而又可怜的表情,待木梵诧异之时,忽然趁他不备一根银针迅速扎入他的一个大穴,得意道:“我说师父,南儿那时候就在想见到你该怎么好好感谢您老人家给我的大陆号召令,这下好了,你回来了,我也不用纠结该怎么对你了,咱们呀,就这么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木梵没料到三年未见,徒弟比从前更机灵也更小气了些,轻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辛辛苦苦、风尘仆仆、累死了多少匹马才赶到漠北国见你,竟然遭到了这非人的对待,收徒弟时眼睛没擦亮,这下好了,被徒弟吃得死死的,我这神医的脸都丢尽了。”

屋外的君墨焱一直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没想到堂堂狂傲的神医木梵竟然会有这样耍赖撒娇的一面,而屋内的南蔷更没想到三年不见师父的脸皮尤其厚了不少,但是看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又觉得很愧疚,任谁看了一张仙风道骨的苍老脸庞这样委屈的神情都会觉得愧疚。

“师父,您能不能不要这样?”南蔷有些没辙了,苦笑道。

木梵得意了,深知自家徒弟就吃这套,吃软不吃硬,最是合他的性子了,头一扬,傲娇道:“不能。”

“得,不能就算了,那这帐咱们明日再算,今夜就辛苦师父在此将就一晚了。”南蔷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小南儿,师父和你开玩笑的,咱们现在就算,算完就解开师父的穴道好不好?”木梵扯了扯嘴角,努力把笑容传递开来。

“唔,好吧。事情是这样的,你把我丢下三年,这我就不说了,但是大陆号召令的事儿你得负责,现在大陆号召令在凌风那里,等他回来我就把大陆号召令还给你,到时候您可别再坑我了。”南蔷一字一句道,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凉凉的眼神落在木梵深思的脸上,疑惑道:“师父您想什么呢?”

“凌风?你说的凌风是不是姓萧,天涯之巅萧族的人?”木梵脸上的玩笑神色褪去,眼底满是认真和冷冽。

南蔷不解,但还是老实点了点头,“是啊,凌风是从天涯之巅逃出来的。”

“果然如此。”木梵了然道,神色渐渐变冷,那个地方,那个隐世一族,是他今生、不,是他生生世世永远也无法抹灭的伤痕。

从未见过木头师父如此冰冷无情而又充满恨意的样子,南蔷心中一震,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但片刻之间,木梵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仿佛刚刚在他眼底出现的那些情绪都只是南蔷的幻觉罢了,但南蔷知道,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师父和萧族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或者是,仇恨!

想到这里,南蔷忽然觉得凌风的出现是一个契机,一个为师父解开那种绝望仇恨情绪的契机,也许只有萧族面世,才能让师父重拾当年的风采。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罢了,在没有确定的把握之前,南蔷不打算轻举妄动。

“大陆号召令的事儿师父不想解释,但是小南儿,你要听师父的话,那号召令你拿在手里才是最有用的,有朝一日,它能助你,还有你心里的那个人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木梵淡淡道,忽而想起君墨焱就在外面,心中的醋意越来越浓,瘪着嘴:“小南儿,你老实告诉师父,你是不是真对那小子动心了,师父刚刚可是看到你们俩抱在一起了,怎么发展这么快啊?师父什么都不知道呢。”

南蔷脸上出现朵朵红云,愈发映出她美丽出尘的模样来,木梵看了心中很是安慰,嘀咕道:“真是长大了啊,看看我家小南儿,真是一个仙子般的美人儿,那小子若是敢不好好珍惜你,师父定然亲自收拾他。”

“师父你说什么呢?”南蔷瞪了他一眼,想到之前想问的问题,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道:“上次合十烟岚的事情你您一定也知道的吧?那东西就是回魂丹,您老实说,回魂丹怎么会在陵王手里的?若不是怕污了您老人家的名声,南儿才不会去管那些烦心事呢,偏偏最后结果还是您给的回魂丹,这帐你总得好好算算了吧?”

“唉,说来也不巧,回魂丹我给了一颗给一个故交。”木梵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南蔷诧异,抽回木梵身上的银针,见他神色依旧,只得学着他轻叹一声,“唉,都是缘分惹的祸。”

“你这鬼灵精,师父的事情也是你能混猜的?”木梵突然发现自己能动弹了,一个爆栗敲在南蔷光洁的额头上,瞬间变红。

“师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难怪啊难怪。”南蔷摇摇头,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木梵愣了,道:“难怪什么?”

“难怪我没有师娘啊。”南蔷眨眨眼,继续道:“那颗回魂丹你不会是给了我的准师娘吧?”

“没有。”木梵神色凝重,一口否定。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唔,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笔帐咱们该这么算,您把您的嫡亲弟子丢下不管不问三年,甚至险些丧命,由此,您必须把你珍藏着的小金库交出来,对了,还有魂蔻的药方。”

“你你你,不带你这么贪财的,你怎么能贪图师父的金库呢?”木梵有些无语,他怎么教出这么个贪财的徒弟来?

“那您把魂蔻的药方拿来就行。”南蔷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说道,其实她对师父的金库没多大的兴趣了,这几年来她的小金库同样越来越满,以后还会更满,何苦逼着他老人家把自己的棺材本给自己呢?不过那魂蔻的药方她是势在必得的。

木梵看看天色,唔,不早了,该休息了。

“魂蔻的事情咱们改日再说,师父赶了这么几天的路也累了,得好好休息一会。”

南蔷一把抓住木梵的手臂,“师父你别想跑,快把药方拿出来。”

“我说小南儿,师父那么多珍贵药方,你怎么就独独要那一个?选个别的,师父二话不说就给你。”木梵皱眉,不知这个徒弟为什么偏偏对魂蔻的药方如此钟爱?

南蔷噙着浅浅笑意,目光却格外幽深,清凉的嗓音淡淡响起:“因为魂蔻是一个逆天的药方嘛。”

魂蔻,是木梵竭尽一生钻研出来的一个药方,药效堪称逆天,只是药材难寻,至今不曾真的炼制出一颗来,但只是那药方原理,便已让南蔷垂涎不已。

“你就冲着它能够让人平白增添五十年功力的药效?”木梵扯扯嘴角,魂蔻确实很逆天,因为习武之人的功力全靠人苦修而来,若真有魂蔻这样的作弊器还何须苦修?再者说了,魂蔻除了这个作用,其实还有一个神秘的药效。

“才不是呢,师父,南儿是想拿到药方之后试试去寻找那上面所需的药材,到时候真的炼制出魂蔻的话,不也可以让师父的名声更加响亮吗?魂蔻可是能续命的东西,比回魂丹真的是好多了。”

续命,乃是可以增添寿命,与南蔷先前用来迷惑陵王的无忧丹不一样,其实无忧丹主要是助人将体内杂质排出,强身健体,纯净内力,但魂蔻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地给将死之人续命,至于能续多久,那就只能说要看机缘了。

回魂丹的话,确实可以把半只脚踏入阎王殿的人救回,但也只是限于救回,能不能把病治好保命,那就要看后期的医治如何了。况且回魂丹这东西本就缺少药材,南蔷现在手里也只有十颗罢了。一颗给了玄机子,但又从陵王那里得到一颗,所以还是十颗,木梵身上只有六颗,除了给那人之外,另外几颗还给了几个挚友。

但是魂蔻,除却一张药方,什么也没有。

南蔷从小就爱挑战,尤其是医术一面,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拿到魂蔻药方了。

木梵沉默了,他知道自家徒弟的脾气,一旦决定了就绝不改变,这药方放在自己这儿也没多大用,若是没有药材,那就只能是张普通的白纸,他忙着一些特殊的事情,看来要想炼制出魂蔻,得靠小南儿去寻找药材了。

“小南儿,师父先提醒你,那药方虽然是师父琢磨了几十年才出来的,但是还是有着一些瑕疵,你若是找齐了药材千万不要轻易动手,要反复思量,反复检查方可炼药,知道吗?”

“嗯嗯,师父我知道了,你快给我吧。”南蔷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兴奋和喜悦,她没料到师父今夜竟然这么好说话。

“喏,给你。”

“这是什么啊?”南蔷看着手里的一块破布,眉头皱得紧紧的。

“魂蔻的药方啊。”木梵笑得诡异,“总之药方就在这块布中,你自己慢慢琢磨,师父我先走了。”话音刚落,人影消失。

南蔷一心想着魂蔻的药方,丝毫没有发现木梵走了之后,一直守在门外的君墨焱也离开了。

夜色苍茫如水,星空明亮如晨,竹林中只闻沙沙声响,一紫衣男子与一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一人站在清脆茂密的翠竹上方的一边。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里闪着淡淡的光华,俊美邪魅的脸庞上噙着莫名笑意,手腕处银光闪闪,寒意逼人,薄唇微微勾起,装点出他整个人妖魅般的美丽。

木梵看着这样的君墨焱其实真的是没什么挑剔的话可说,这样俊美无双的男子,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男子,当今世界再无一人能够比他更加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徒弟了,这样的男人连他看了都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神,遑论他那机灵可爱的徒儿了。

但是,欣赏归欣赏,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考验的还是要考验。

木梵正了正神色,干咳一声,拿出前辈的架子来,缓缓道:“君墨焱,你可是真心要与小南儿在一起?”

“不是真心,我何必出现在这里?道人若是觉得我是假意,想必也不会刻意在这里等我。”君墨焱淡淡道,邪魅冷肆的气息弥漫着他,他的温柔,只为一个人绽放。

木梵挑眉,对他这样的性子和态度其实也觉得没什么不对,他想,要不是因为小南儿是自己的徒弟,这小狐狸还不一定会来见自己呢。他有着属于他的高傲,即便想得到什么,也绝不会求旁人,当然,利用、交易除外。

“算你小子识相。老夫我也不说客套话了,既然你喜欢上了我那徒儿,那么必要的考验是必须要有的,若是不能通过——”

不待木梵说完,君墨焱已然出声打断:“道人请出招吧。”

木梵冷哼一声,暗道这小子真上道,不过除了试试他的武功,还有别的考验在等着他呢。

一息之间,已经看不清谁是谁的身影,谁在上风谁在下风,隐隐能看见金色的光芒与红色的光芒在这寂静的夜里相互缭绕交错,这样难得的一幕看起来尤其神秘。

“哼,看不出来你小子内力竟如此深厚,罢了罢了,不比了,就算老夫赢了想必也胜之不武,毕竟比你早出生几十年不是?”木梵甩甩衣袖,看向君墨焱的眼神愈发满意了。这样的武学天才真是难得啊难得。

“道人过谦了。”君墨焱神色依旧冷然。

“你师父是谁?老夫倒是想看看谁这么有能耐能教出你这么个妖孽来?”木梵其实没有夸大,因为君墨焱的武功和内力都是上乘的,除却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勤修的几个老不死,这大陆估计没人是他的对手。

提到师父,君墨焱神色微动,眼帘微微垂下,这副为难的模样直把木梵看得更加好奇起来,半晌,才听君墨焱道:“家师曾说过,若我一日不能主宰新月,便一日不能透露他的名讳。”

说出这话时,君墨焱身上的傲然和邪魅气息更加浓烈了,此刻的他,眸深如海,一身霸气已然震慑了见遍人世沧桑历变的木梵。

气氛凝固了很久很久,忽然听到木梵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这个师父说话倒也直接,希望有朝一日老夫能有机会知道你师父的名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对你一统新月大陆,登基为帝君倒是满满的自信啊。”

君墨焱没说话,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里闪着无比自信而狂傲的光芒,坚定地看着木梵,似是在说他一定不会失败。

看着这样的君墨焱,木梵忽然脑海里忽然忆起玄机子说的那句话:帝王星现世,布下天下局,破天命、灭地煞,天下能平。

嘴角弯起一抹莫名的弧度,木梵连连点头,看来小南儿的眼光确实很不错,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让她一颗冰冷的心融化吧。

“君墨焱,小南儿是我唯一的传人,她除了是我的传人,更是我亲自抚养长大的孙女,虽无血脉,却也是至亲,今夜我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你与她的对话,别的我也不多说,只希望你能好好爱她,守护她,不要让她伤心,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你要相信,我有说这话的能力。”

君墨焱第一次冲除了南蔷以外的人露出这样温和而真诚的笑容来,只听他低沉的嗓音道:“生生世世,绝不负卿。”

木梵满意地理顺自己的胡子,大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可有信心在一年之后拿下新月大陆的半壁江山,三年后一统新月?”

君墨焱沉吟,眸色越变越深,看着木梵,坚定道:“能。”

“那我家小南儿就三年后再嫁给你,也只有那时,你才有了拥有她的资格。”

------题外话------

木梵师父有木有很萌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