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君墨焱明显而霸道的占有欲,玄九夜和霓裳同时嗤之以鼻,南越则是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刺青。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刺青很像一个东西,可惜,没有人注意到。

夜冥雪嘴角含笑地看着南蔷,道:“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还好啦,还不是忙着给南宫家主配解药嘛,真是辛苦啊。”南蔷打着哈哈,随即眼神落到一脸防备的南宫齐晨身上。

对于南蔷,他总结了一条至理名言——能躲则躲。不然被坑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坑的。

“好了,小南儿也到了,咱们就用膳吧。”木梵实在有些受不了君墨焱那冰冷的神色,不由出声阻止南蔷和别的男人的交谈。虽然小南儿确实没什么值得避嫌的,但若是君墨焱在这样释放低气压的话,他老头子就吃不下饭了。

用膳的人都很有修养,不怎么说话,除了玄九夜时不时悄悄打量霓裳,除了君墨焱时不时给南蔷碗里夹菜,除了南宫齐晨时不时翻个白眼,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地方。

用膳完毕后,木梵回了房间,打算把渊木藤的分支好好处理一下,然后拿给那人。而玄九夜和霓裳两人也不知是怎么了,互看一眼之后也悄悄离去。

留下的南宫齐晨自然是脸色发黑地命人把一箱箱黄金抬到南蔷隔壁的房间,那心疼的模样,唔,让南蔷不得不猜测南宫世家是不是出了经济危机。

“解药。”

南蔷瞪了南宫齐晨一眼,扔出一个瓶子,“哼,不就是十万两黄金嘛,看你那小气的样子,小心娶不到媳妇。”说完,还深深看了一眼南宫齐晨身后的齐嘉。

“不就是十万两?我看你还想多要一点吧?”南宫齐晨额间冒出黑线,见南蔷重重点头,担心她开口敲诈自己,连忙道:“那什么,你赶紧嫁给君墨焱,然后他那满满的一国库财富就归你了,真的。”

南蔷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似有所思,眼神一转,笑道:“是个好主意,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想多捞一点别人的财富。对了,我还想再和你做一笔交易,绝对不让你吃亏。”

南宫齐晨防备地看着她,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要。”

“那算了,我找墨焱去。”仿佛早已猜到南宫齐晨的答案,南蔷摆摆手,冲齐嘉一笑,道:“齐小姐再见。”

“再见。”齐嘉淡淡一笑,对于这个活泼可爱的绝美少女印象不错。

“交易结束了?”君墨焱双手环抱着靠在身后的柳树树干旁,慵懒的目光扫过南蔷笑意盈盈的脸蛋。

“结束了。墨焱,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南蔷有事求人的时候尤其可爱,她白皙的爪子已经搭上了君墨焱的肩膀,可怜兮兮地仰起四十五度天使角看着君墨焱。

“慕容前辈的事情?”君墨焱看着南蔷这样的神情,心底流过一股暖流,眸子里闪着痴迷的光芒。

惊讶于君墨焱的未卜先知,南蔷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我何尝不知道?放心吧,在出发到无渊海之前我就已经让齐晨派人寻找了,得到的消息是他已经离开了无渊海,好像是受了伤,应该已经回到慕容家了。估计再过一天你师父就能收到他的回信了。”

“这样啊。”南蔷学着君墨焱的动作靠在他旁边,看了一眼远处的南宫齐晨,笑道:“早知道南宫齐晨帮了忙,我就不该讹诈他十万两黄金。”

“现在知道了,会不会把黄金还给他?”君墨焱挑眉,笑问。

“当然不会了。”她瞥他一眼,“交易已经结束了,我干嘛还还回去?大不了下次我开口的时候实诚一点就是了嘛。”

“下次?我想齐晨不会再有下次的。”君墨焱很了解自己的好友,被南儿这么一敲诈,他定然不会再与她做交易。

她狡黠的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红唇轻启:“这可不一定哦,人嘛,哪有不生病的呢。”

他深深看着她,执起她柔嫩的小手,目视着她清澈的眸子,终于说出了这几日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任性了,我下次一定不私自行动。”南蔷很有思想觉悟,知道君墨焱指的是什么,但是她无可辩驳,因为她的做法确实很危险,而站在他的角度来看的话,自己就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你认错倒是快,可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认错的次数是多少?”他知道她到了下一次,说不定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不想让自己和她一起冒险,却不知这样更让他担心。

南蔷俏脸一红,知道自己已经是惯犯,认错态度再良好也不一定能得到原谅了,瞬间冒起泪光,可怜道:“我也是太着急了嘛,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很多,前琅说,南陵国和青陵国的局面很复杂,必须要你亲自去解决,更何况凤栖国的凤夕颜可不是好对付的,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的事情把那些搁置一边呢。如今你也来了,我也认错了,咱们就揭过这件事情不提了好不好?”

明明每次都知道她认错时的泪光是故意做出来的,但他就是不忍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只得低叹一声,妥协道:“算是服了你了。放心吧,那些事就算我不在也能解决,只是会有些麻烦罢了。我们今夜就启程回去,青陵国的局面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孤月王朝似乎出手干涉了,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司徒啸夺位和孤月王朝有什么关系?玄无痕跑去插一脚算什么事啊?”南蔷有些不解地问道。

玄无痕,三大强国的孤月王朝皇帝,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敌人之一。

“想必他是察觉到我在青陵国布下的局了,若真由我收服了青陵国,就地理环境而言,孤月王朝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不出手才怪。”

“那你打算怎么做?”

“棋局已开,天下英雄皆可来破。”君墨焱邪魅的俊脸上露出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一身的肆意和将一切掌握在手的自信让南蔷有些移不开眼。

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妖孽,却没想到,妖孽到这地步?怎么办,鼻血要流出来了。么么。

他很开心自己的这张脸能够让她这样迷恋,看着她略微呆愣的小脸,他轻轻凑上去,在她鼻尖爱怜地亲吻了一下,似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她的身体,两人的心皆是一震。

“咳咳——”一阵刻意打乱两人世界的干咳声响起,南蔷顿时收回视线,按下胸口怦怦直跳的心,看向那没有眼力的第三者。

这一看,脸色微变,只见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客气,道:“大哥哥,你有事吗?”

君墨焱倒是没说话,这一次若是没有南越的帮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而他是南家掌权之人,要拿到南家陵墓里的东西,还需要他的帮忙,所以他现在不会对他出手。

当然,这不代表他不会在心中记下这笔帐。

堂堂邪帝,竟然会为一个女子,为一个被打扰的时刻而记恨一个人,唔,这气量是不是小了点? (言言:是滴,只要和南蔷有关的,君墨焱就是这么小气量啦!)

南越自然感受得到君墨焱的敌意以及眼底的寒意,但这于他而言,并不是最为值得关心的事,他一身蓝衣,像是从容而来的赴宴君子,一步步走向南蔷,轻声问道:“六妹妹的事情也解决了,打算何时回家?”

“大哥哥有事要离开?”南蔷何等聪明,只看了一眼南越眼底闪现的焦急,便猜到了些许。

“嗯,有一些家族事务需要我回去解决。”南越点点头,继续道:“六妹妹和我一起回去吗?”

“大哥哥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和师父一起去找慕容爷爷呢,况且在这里我还有些事没办,待我办完事情就会回来。”南蔷面色真诚道。

南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蓦然轻笑一声:“那六妹妹自己要注意安全,我先离开了。”

“嗯,好的。”

“不知皇上何时回去?”南越突然转向君墨焱,身体微弯,算是行礼。

君墨焱不在意他的这些虚礼,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到——

南蔷瞪着他。

勉强开口,回答:“今夜。”

“皇上回去之时还请注意自身安全,大海茫茫,难免遇到袭击。”南越看似很友好的提醒,但在南蔷看来,却像是某种挑衅。

果然,君墨焱向来冷漠的神色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只见他邪魅一笑:“朕也想看看,什么宵小胆敢来打扰朕?”

无声的对视,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南越首先收回自己的视线,道:“那便祝皇上一路顺风了。”

君墨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反而占有性地搂着南蔷的腰身,柔声道:“走,带你去见夜冥雪,此次他也帮了你不少忙。”

这话,其实是故意说出来气南越的,只是,南越让他失望了,只见南越神色无比真诚道:“六妹妹确实该见见夜太子,是他找到了隐藏在青木家族石室里的炸药,若没有他,我们恐怕都已经粉身碎骨了。”

“嗯嗯,我这就去。”聪明如南蔷,怎么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怪异。此时,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南蔷拖着君墨焱离开的身影,南越嘴角浮现一抹莫名的笑意,带着淡淡的苦涩,良久,一声低叹出现在风中。

——

“墨焱,你不去吗?”南蔷诧异地看着君墨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大度,竟然放心让自己和夜冥雪独处。虽然她对夜冥雪只是朋友之谊啦,但是这男人不是很爱吃醋吗?

“我在的话,很多事情会说不清楚,去吧,记得来给我送行就好。”君墨焱知道南蔷还要在无渊海呆几天,为的,就是在南宫齐晨的指引下运用五灵草灵液的灵气。而木梵道人,想必也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但是他,却不得不走!

南蔷默了默,道:“嗯,我会送你。”

虽然就要分开,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不让对方担心。

推开门,南蔷看了看屋里,发现没有人,不由出声,“夜冥雪,你在吗?”

奇怪,冥月怎么不在?这个忠心的护卫不是从不离开夜冥雪的吗?为什么自己一直没看到她?

南蔷见屋里没人,便打算离开,却在此时听到一声低低的叫声,“是南蔷吗?”

那声音,诚然是夜冥雪的,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虚弱?

南蔷心中一阵不解,抬起脚步就向里间走去,越走近,她的心越是莫名的不安。

撩开珠帘,映入眼帘的是脸色惨白的夜冥雪,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滑落下来,俊美如莲的容颜此时失去了白日里的宁静和温润,白得像纸一般,而他头顶,此时正冒着丝丝白雾,南蔷没有学过武功,但也知道这是体内调息不稳的表现。

“你怎么了?”南蔷不敢靠近他,生怕打扰他运功。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夜冥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却没想到,他这样的神情在南蔷看来更是严重。

突然,他身体一震,嘴角露出一丝血迹,南蔷眼睛微眯,发现他手臂上的一条经脉好似快要撑破,而他的脸色也由原先的苍白转变为不正常的红润,不再犹豫,南蔷从袖子里拿出常用的银针,一根根扎进夜冥雪的身体里。

渐渐的,夜冥雪体内的伤势被控制,他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一身衣服,已经湿了个遍。

“你先休息会,我在外面等你。”南蔷看他面色有些尴尬,主动转身到外间等候。

夜冥雪轻轻摇头,随即开始换衣服。

“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来找我。”身后传来他恢复正常的声音,南蔷心下的石头放下了些。

递给他一杯热水,眨眨眼道:“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忽视呢?”

“若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准备如何报答?”夜冥雪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玩笑似的说道。

“口头报答,可以吗?”南蔷见他乖乖喝了热水,随即换了个话题,道:“你刚刚的情况不像是走火入魔的,倒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事而已,没什么的。”夜冥雪放下杯子,对自己的伤混似不在意道。

“小事?”南蔷挑眉,也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夜冥雪没想到南蔷会这样直接,正欲挣开,却听到南蔷清冷的嗓音,“别动,不然我要你好看。”

这话算是威胁,但听在他耳里却是那样舒心。

她这个关心自己的模样,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你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经脉中乱窜,在那股力量之下,你的内伤虽然不能对你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这股力量一旦脱离了你的控制,内伤爆发,你的小命可就要玩大了。”南蔷皱着眉,对这种棘手的情况很是无奈。

没办法啊,她不会武功,对于这样的情况最多只能帮忙引导,还有压制内伤的爆发,真正要痊愈,还得夜冥雪融合他体内的力量,然后自己化解。

但很明显,若是夜冥雪能够融合那股力量,也不会出现刚刚那样危险的情况了。

“我想,有神医三不救在,我的小命还不至于这样轻易玩完吧?”夜冥雪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南蔷白了他一眼,却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动作在夜冥雪眼里是那样的动人,只见夜冥雪呆呆看着她,眼底含情,却不得不掩盖住。

南蔷干咳一声,知道自己这动作是不能随便做的,立刻严肃起来,道:“你还是不要再随便动武了,这股力量需要一个人帮你打通经脉,以他的内力助你疏导,然后融合,要不你先留在无渊海,待木头师父把渊木藤处理好,让他帮你吧。”

南蔷的这一咳也让夜冥雪回过神来,想到她已心有所属,想到自己答应那个男人会好好保护她,不由将自己波动的心绪藏起,不在意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这股力量是师父传给我的,与我的武功同出一处,不会伤害我的。”

木梵道人受了伤,即便可以养好,但也内力和武功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若再帮自己融合这股力量,只怕会损耗他不少内力。

南蔷倒是也想过这个,但是除了木头师父,她真的是找不到人了。大哥哥已经离开,墨焱要去对付不知深浅的玄无痕,南宫齐晨刚一统无渊海,根基未稳,不能出手,而玄九夜那家伙,还背负着玄氏一族的的责任,自然,玄氏一族的人也不会轻易让他出手,那么,就只剩下木头一个人了。

“要是我会武功就好了。”想来想去,南蔷觉得还是因为她没有武功,若她有武功的话,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这有什么好自责的,都说了没事的。”夜冥雪在她美丽如星辰的眼睛里看到真真切切的关心,心中一暖。

“唔,要是非凡哥哥在的话就好了。”南蔷转念一想,觉得慕容非凡其实算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了。

主要是夜冥雪体内的那股力量太强大了,一般人还真没办法控制,遑论出手替他疏导经脉内乱窜的力量了。

夜冥雪当然知道慕容非凡是谁,不过此时他并未说话,反而岔开了话题,问道:“木梵前辈为了渊木藤不惜陷入青木家族的陷阱,不知这渊木藤有何效用?”

“渊木藤是青木家族世代守护的至宝,和五灵草一样有灵性,自然是宝贝啦,不过木头师父要它可不是为了制药,也不是为了以其灵气修炼,而是为了一个人。”南蔷很快将之前的事情搁在一旁,想着以夜冥雪现在的功力还能控制那股力量一段时间,她再慢慢找人帮他就是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

“一个人?”

“是啊,那个人的身份可不简单呢,不过木头师父都不告诉我的。但我知道一样,那就是渊木藤是那人的救命之物。”南蔷并不打算瞒着夜冥雪,在她眼里,夜冥雪算得上是她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的信任,在夜冥雪眼里比什么都重要。

“呀,忘了问你一个问题,你快要老实回答我。”南蔷一拍桌子,定定看着夜冥雪。

他忽觉这样的她可爱之极,笑道:“你说。”

“你师父怎么突然把这么强大的力量传给你了?而且,他既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能帮你将其彻底融合控制呢?”南蔷从木梵嘴里知道夜冥雪的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无间派执剑长老元若真人,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是玄氏一族的人,更知道这个人行事洒脱、性子更是自由得让人嫉妒,这样的一个人收了夜冥雪做唯一的关门弟子,也难怪夜冥雪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了。

很多时候,南蔷其实很欣赏夜冥雪身上的淡然气质以及那一份洒脱。

“师父他,已经仙逝了。”提到元若真人,夜冥雪的眼底溢出悲伤神色,声音更是带着入骨的悲痛。

“怎,怎么会这样?”南蔷有些结巴,对于这个惊天的消息表示不相信。

夜冥雪深深看了南蔷一眼,随即视线落在窗外的远方,他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说出来的话让南蔷本就惊讶不已的神情变得更加难以形容,只听他以宁静的语气轻轻道:“萧族的大长老与师父在天涯之巅决斗,师父输了半招,但后来却中了天地宗的暗算,伤重不治之余,将一身功力尽数传给了我。”

“萧族?天地宗?”

南蔷突然想到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姐姐前姐姐后叫着自己的翩翩少年,他不就是萧族的人吗?

而天地宗,这个宗派行事很高调,但真正的核心却极为隐秘,他们为什么要对元若真人出手?

不待南蔷问出声,夜冥雪已经开口解释道:“天地宗知道了师父的真实身份,担心师父会阻止他们得到墨玉青灯,这才趁师父被萧族大长老所伤之际暗算于他。”

“又是墨玉青灯。”南蔷低喝一声,有些讨厌师父的那个宝贝了,突然想到一个重大问题,忙问道:“他们要墨玉青灯做什么?又是如何得知玄氏一族的守护至宝是墨玉青灯的?玄氏一族守护的不是神山和定海珠吗?”

其实南蔷知道墨玉青灯出自哪里,也知道什么对玄氏一族才是最重要的,但这些都是玄九夜和玄玥告诉自己的,天地宗的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莫非他们内部有玄氏一族的族人不成?

况且,墨玉青灯根本不在玄氏手中,而是在木头师父手里,他们怎么不直接对木头师父出手,而去暗算元若真人呢?

夜冥雪无奈苦笑,“谁知道呢?不过——”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森冷,一字一句道:“我定然会为师父报仇,铲除整个天地宗。”

一直洒脱高傲的他,这一刻像是来自黑暗的复仇者,那一身的纯净早已消失不见,出现在南蔷眼前的,是夜冥琛从未表现出来的一种对恨意的执着。

“灭了天地宗,谈何容易。”南蔷微微叹气,天地宗,连木头师父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即便夜冥雪势力再大,手段再强,覆灭天地宗之余,也会损伤自己八分吧。

听到这话,夜冥雪突然恢复原先的神情,仿佛刚才出现的人并不是他一样,淡淡道:“放心吧,我从不做无把握的事。”

“今日之事,我会保密。”南蔷轻声道,手中变出一个小小的绣袋,递到夜冥雪手里,眼底满含对朋友的真切关怀,道:“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东西对你很有用,千万别丢了。”

语罢,起身离开。

夜冥雪怔怔看着手里的绣袋,感受着她留下的气息,暗道:哪怕这绣袋里什么也没有,我也绝不会丢了它。

——

“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霓裳突然回头,脸颊微微发红,一双美眸里满是怒火,盯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风流少年怒道。

“我想知道你在五年前是不是住在帝都的晋江旁。”玄九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终于问出了心中徘徊了许久的问题。

霓裳神色微变,一直萦绕在心底的不安终于散去,只见她妖媚一笑:“关你什么事?”

他还记得,不然他不会这样问自己的。她心中有着微微的欣喜。

“当然关我的事。”玄九夜上前几步,动作轻挑地抬起霓裳的下巴,细细打量着这张与当年大不一样的脸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责怪之意。

“哦?”霓裳并不生气玄九夜的动作,反而挑眉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她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还记得晋江旁曾救过他的那个丑陋不堪的少女?

“清秋,是你吗?”玄九夜微微靠近她的脸,看着她略带紧张的眼睛,这双眼睛,真的很熟悉,与南蔷那双眸子很像,却多了很多东西,那是当年那些刻在心上的东西。

他带着无声魅惑的嗓音在霓裳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那是对过去的眷念,亦是对他的痴恋。

“清秋,你真的还记得她吗?”她的眼角滑过一滴晶莹,声音苦涩而无奈,却带着淡淡的欢喜。

当年,他一身风流,却不嫌弃貌丑的自己,教自己读书写字,只因他说,他喜欢她的这双眼睛。但在三个月之后,他便像是一个梦一般,成为她生命中消失不见却永远不灭的梦。

“从未忘记过。”他大手一动,将霓裳揽入怀中,靠在她的香肩,感受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体香,心中一阵圆满。

“既然从未忘记,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还要离开?”她不依,握起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一向妖艳冷静的浮云阁二把手首次露出这样的小女子情怀,若是被浮云阁的人或是南蔷等人看到,定然会惊讶到合不拢嘴巴,狂笑到脸抽筋。

“此事说来话长,但你要相信,我是有苦衷的,倒是你,怎么成了浮云阁的人,还变成了这副模样?”玄九夜微微推开一些,细细打量霓裳现在的容貌,好奇道。

“我当年那副模样完全是因为中了毒,后来碰到南儿,她不仅为我解了毒,还请高人教我武功,把浮云阁交给我打理,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提到南蔷,霓裳的语气莫名地变得柔和起来。

“总算是找到你了,女人,再也不准逃开我的怀抱,知道吗?”

“玄九夜,放开我的人。”一声娇斥在两人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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