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政带着两名游侠儿来到了女幻术师林丽雪的表演场地,刚要进门时为看门伙计喊住道:“客官!请给入场费”

一名游侠儿回头瞪了一眼道:“混帐东西:连天下第一幻术师左慈的叔父都不认识,还敢收入场费?你们这块招牌也该拆掉了!”

左政老脸一横,怒目一瞪叱喝道:“啐!告诉你们团主,就说老夫来跟他打个招呼,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看门伙计一怔!没来得及回神,这三个人已经大摇大摆晃进了帐这时刻,女幻术师林丽雪正在舞台上表演最后一道幻术;将一张硬纸板搓*揉成一只筷子粗细的纸卷,在前端处折弯为钩状,缓慢的戮进一坛杯口大的五升酒瓮里头。wWw.QuANbEn-XiAoShUo.CoM

“各位!细纸杆若能吊起酒瓮,请大家不要吝惜掌声;也做为这场幻术最后的表演把戏!”

话毕,纤柔双掌小心翼翼提起细纸杆;料不到居然将整个酒瓮吊了起来,离开地板约有三尺,随即获得一个满堂采。这时,左政及两名游侠儿混混进了棚内,对着舞台表演的女幻师林丽雪不屑地冷笑;却为团主邓虹慌忙接待至后面团员休息室。女幻术师林丽雪瞧见左政时,一脸愕然转而神色数变,表情十分复杂,有一种对长辈之恩爱情仇,令一旁观颜察色的张心宝,一头雾水无法理解。

帐棚团员会客室。

左政懒散地席地而坐,两名游侠儿紧跟于后盘坐;团主邓虹恭敬地奉上茗茶,左政举杯浅饮,“啐”的一声将茶杯丢,洒得一席荼香“喂!没有酒吗?你也该机灵一点,这是待客之道吗?”

团主邓虹确实不敢得罪他们,命人取酒迎客,并且双手端盘奉上一包银两。

左政使了一个眼色,后座的一名游侠儿起身接取这包银两,在手上抛丢一下,似乎称出了重量。料不到,他脸色一变,大声叱喝道:“我们可不是来接受施舍的!你们表演了十天,少说也赚进了百两。我们只要一半,拿钱马上走人!”

话毕,将手中这包银两掷,散出了二十两黄金。

“嘿嘿!若是左老师傅拆穿你们的幻术,就没有观众来看戏法了;所以权衡得失之间,邓团主得好好仔细盘算一下吧?”

团主邓虹脸色慌然,不断的举袖擦拭额头汗珠,这三个人简直比抢钱更狠,若长期勒索下去,全天下的幻术团将无以为生了。这时候,前台表演结束的女幻术师林丽雪掀帘进来,一脸寒霜冷冷道:“这种钱我们不付!也就是不接受勒索!”

“什么?……”团主邓虹满脸错愕道。

左政及两名游侠儿回过头来,皆双眼露出懑忿狠毒,好似欲将她撕裂生吞的表情。

一名游侠儿凶巴巴嚷嚷道:“**个巴子!你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幻术师‘喝破政”

名号?

然胆敢当面拒绝?枉费你还是天下第一幻术师左慈的门下弟子!”

团主邓虹神色慌张道:“小雪……别太逞强……”

“团主!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脸上坚毅神色一摆,团主邓虹却也不敢再议。女幻术师林丽雪端坐如仪,双眸深深地凝视左政枯黄如腊的鸡皮皱纹老脸,表情一阵无法言喻的复杂;又见其拿酒杯的手不断的颤抖抽搐:

好似酒精中毒而病入膏盲之态。

“天下间所有幻术师皆知道‘喝破政’臭名!人人视为毒蛇猛兽,欲除之而后快:事因左前辈对恩师左慈有过授艺之恩又是堂叔长辈,所以才命令门下弟子们对‘喝破政’相忍为安,才造成左前辈今日之肆无忌惮,以勒索为生。”

指责左政又道:“曾经在洛阳被誉为幻术天才,足智多谋的左政前辈所创造的戏法,至今仍是幻术师赖以为生的本领……即使连我也不例外!”

左政听闻了这段话,猛地连饮几杯酒,死气沉沉的眼神亮,好似回到了以前那段风光时代;随后轻叹一声,惭愧地低下头来,干瘦的身体更显佝偻不堪。

“真想不到!这位昔日大师级人物,现在却沦落到与酒和赌为伴,并且专门揭穿自己所创的戏法,四处游荡勒索维生!”

左政渐渐激动起来斥喝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自从苗疆生事故以后……变成什么都

无所谓了……真的什么都无意义了……”

“哼,义父!跟这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既然不付钱,下一场表演我们就喝破幻术之玄机,要他们演不下去!”

女幻术师林丽雪抿咬嘴唇愤忿道:“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幻术师!若是你能看穿我特别创造的戏法,我这条命就双手奉上!”

众人闻言为之一呆!这分明生死赌约!话虽如此说!左政反倒犹疑起来,暗自盘算及捉摸这名女幻术师话意真假成份有多少?

如果将天下第一幻术师左慈的术法,硬称是自己创造的,岂不是落入了女娃儿之圈套?

女幻术师仿佛一眼看穿左政狐疑多变的性格,沉声道:“这一招幻术绝对是我自己设计出的!保证不用恩师左慈传授之招式来欺骗你;这不就弱了师门名头,为天下同门所不齿!”

这种说辞,左政接受了!冷冷不屑道:“小丫头!不单是你的性命,连戏棚所有的收入也一起下注,你没有意见吧?”

女幻术师林丽雪一脸冷若冰霜,冷言冷语回道:“左政!若是没有揭穿我的术法,我就要刺瞎你的双眼及五百两黄金做为赌注,以免再危害同行!”

左政阴恻恻笑道:“很好!口说无凭,各立字据,免得你们后悔莫及!”

当场双方就写下了生死状及赌注字据,相约下场演出时,当场各显神通以决胜负。

女幻术师林丽雪一身丽服,一脸严肃,端坐舞台上,背景为—幕母女亲昵图。

曾经施术“水中走纸鱼”的大小盆放置面前。她臻低俯为礼,口气郑重道:“现在要让各位观赏的是额外戏法!是各位在别的幻术团从来没见过的秘中之秘,连其他幻术师也不懂的戏法,就请大家仔细观赏吧!”

全场的观众欣喜若狂,掌声如雷。舞台下,左政抱着酒坛子不放,真是嗜酒如命,一旁的干儿子在他耳边怂恿道:“义父!全靠你了,这可是个大赌注啊!”

左政老神在在饮着白酒,寒声哼道:“别担心啦!只要不是左慈的绝活,哪能瞒得过我的犀利眼神?”

“是的!以您的眼力没有什么看不懂的戏法;嘿嘿!不只钱财全部得手,而且连女幻师林姑娘也可是我们的人了,真是人财两得!”

舞台左侧幕帷撩起处,团主邓虹焦急的注目营心;期待着女幻术师林丽雪能为团方逢凶化吉。

她亲手提起一桶清水潺潺注入了大小盆中,清水满盆后再端出—堆沙子;将细沙抓举一把缓缓注入水盆里说道:“你们都看到了这是沙子!将这细沙倾倒进清水中,再请这位小朋女搅拌一下,做个见证!”

张心宝当然不知晓他们的生死赌约,兴致勃勃地卷袖将手伸入了水中搅拌均匀,其乐也融融。

舞台下,左政神情亢奋,好似老猫逮着了小老鼠般,一脸阴笑着道:“嘿嘿,这是‘干砂术’!还没有看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两名游侠儿欣然得意露笑,这下子人财两得是十拿九稳;谁会如誓约去杀死舞台上表演的娇滴滴大美人。

女幻术师林丽雪撩起宽衣袖,伸左手进入水盆中抓取一把后只见拳头湿溽溽地,再将右手摺扇“啪!”的一声甩开,双手高举在观众面前。

她粉靥浅浅甜笑道:“这就是‘干沙术’!”

话声一落!她左手微微张开,从指缝中缓慢的流出了干燥细沙,洒在飘动的摺扇上,细沙有如流瀑般四处溅出,十分好看而且抢眼。帐棚内,满堂的观众瞧得瞠目结舌!从水盆中捞取的沙子,怎么可能还是保持干沙状?这种幻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霎时间,帐棚里喝好声连连,掌声欢动。此刻,左政佝偻身体霍然而起!他伸着兴奋颤动的手指指着舞台道:“这是个骗人的把戏!这种戏法是我早在十八年前就想出来的戏法;曾经在苗疆惟独教过一名女幻术师……所以这秘术是……啊!你……你怎么也会?这……不可能……不可能会的……”

左政整个人颤抖起来,伸出的手指停顿空中,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都转为惨白,呆楞傻愕当场。他满脸露出一股恩爱腼腆百感交集神态!……怔怔极目舞台上的女幻术师林丽雪,再瞧见了幕后那幅巨大的母女亲昵图画幕帷时,顿觉好生面熟?霍然全身剧震!居然将胸前视如生命的酒坛子“磅!”的一响,摔得粉碎,酒香四泄,弥漫空间。他醉步蹒跚却若失魂落魄般颠至舞台前,如梦呓般的喃喃自语道:“这戏法……我只有教过一位有一夕情的女人……”

此时此刻!左政怆然有愧意,已经老泪涕泗横流,哽咽无法在说下去了。

女幻术师林丽雪依然端坐舞台上,然而,双服迸出了欲吞噬人的懑忿神采,抿咬着嘴唇,瞬间转而孺幕依依温柔光采,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滚出了眼眶,闪闪亮。

两名游侠儿刚才闻言一喜,却见左政停顿不再言语,感觉事态突兀,“义父!怎么了,快点拆穿她的把戏嘛!”

左政整个人神情崩溃,有如掉落无底深邃谷底,匍匐地面,好似羞于面对幕后那幅巨大的母女亲呢图画幕帷,接着泣不成声,抽抽噎噎不再言语了。

一名游侠儿赶至左政身边,蹲下来摇晃其肩膀又问道:“义父!您不是说简单的‘干沙术’吗?快说出秘密,我们就赢了!”

左政依旧没有抬头,嚅嗫声道:“不……不知道……不知道……连我也无法看穿这个幻术……”

口气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真令人百思不解。

女幻术师林丽雪从誓处,抽取了一枝若盈尺纤细小剑之银钗,拿在手中从舞台上,咬牙切齿的冲了下来道:“照约定!我要刺瞎‘喝破政’的双眼作为他输了的赌注!”

满棚的观众还以为多演了一幕戏中戏,皆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两名游侠儿岂肯服输!拔出了随身刀剑飞舞辱骂着;观众才警觉是有人闹场,纷纷离席躲避,免得无端挨了刀剑,齐齐一哄而做鸟兽散。场面动乱,观众乱成了一团;张心宝盘膝坐在舞台上双手捂着脸蛋感觉无趣,幻术进行得正精采时,怎任地有两个混混出来扰局?当他思潮迭起之际!豁然现从幕后那幅巨大母女亲昵图中,散出了一股无名气息缓缓地飘至。这股频动有序若龟息微弱气息,竟然会牵动自己体内的血液翻腾,有一股莫名躁动;来者气息翻动中快趋于强烈,叫人有坐立不安之觉?

张心宝眼神炯炯朝这股气动方向极目望去。母女亲昵图画幕帷中之站立草坪上的小女孩,其衣衫华丽颜色好象浮出了图面?

搓*揉一下双眼的张心宝再度注目一瞧!咦!怎任地好似有个人隐藏似的站在那里?就是浮出图面的华丽颜色,确实是有七尺高的人形,有一顶白藤帽及一袭青懒衣飘浮着,却没有人的踪迹,岂不怪哉?刻下,谁也不会去注意这幅图画。

张心宝本身有这种随环境变身之经验,所以特别的好奇;背驮起竹笼箱跑了过去,欲瞧一个究竟,舞台下空荡荡地只有四个人对战根本不担心女幻术师林丽雪之安危。因为她的武功不弱,那两名混混绝不会是对手。当张心宝跑至这团彩色人体旁边,伸手去触摸青懒衣时;令这团彩色人体吓得蹦跳起来,好像比他更是吃惊讶异!

这团彩色人体居然是位男子出声叫道:“小朋友!你……你竟然看得见我?这……这怎么可能……”

张心宝“呵咭!”一笑,黠然道:“乖的隆咚!真的是会变身?人家还以为是眼里看花,看得眼花?”话声甫落。

舞台下起了变化!只见,女幻术师林丽雪迎战两名游侠儿;一刀横砍她的腰间,一剑划至她的臻,上中二路劲风霍霍,其快无比。她双眸一闪杀机!本欲刺向左政老儿眼睛的手中银钗小剑一甩而出,若一道星芒闪炽,“嗤!”的一声,当场贯穿使剑游侠儿之喉咙,飘出一道血丝瞬间毙命!

她奇幻似的摆晃纤腰,似柔若无骨地下半身猛然荡开,容之间,闪过了刀斩之险!

乍见,她左手纤纤指掌凌空如抚琴般浪动,贯穿喉嘴的那只银钗盈尺小剑,如长了眼睛似地,为指劲控制牵引而飙疾回头!

“嗤!”地一响,锐厉无比的穿透使刀游侠儿背部,再从其心脏处穿出,虽然**一道血丝,银钗小剑却不沾分毫血迹,似认识主人般地回到了她的掌中。

轻而易举地杀了两名混混,只在弹指之间。

刻下,女幻术师林丽雪淆然泪下,手持钗剑欲刺而止,面对掉了魂似的左政老头哽咽道:“若……若你真的揭穿戏法,我原本打算自杀身亡……这样也好!反正都是你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左政浑身一震!幽然叹息道:“我……我就知道……你与你的娘亲是多么的像……你就杀了我吧……我绝对无怨无悔……”

“娘亲被你抛弃……抱着才只有十岁的我……在严冬下雪之夜,投江自尽……”

她挚着银钗小剑的手颤抖不停,欲刺又止,泪流满面泣声又道:“只有我被恩师救起……这八年来……我靠着一丝总会遇见亲爹……不!遇见你的信念活下来……欲报娘亲怨念仇恨活了下来……”

左政泗涕纵横,举拳擂捶干瘪脑袋,哀声道:“十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思念你们!

三年前重回苗疆寻找你们,却不见踪迹……我为了忘掉一切而酗酒麻醉自己……但每次喝酒却又想起了你们——这段刻骨铭心之爱……怎能忘怀……”

“住口!假仁假义之负心汉,我要刺瞎你的双眼……免得你再喝破同门幻术……一直以来是我的心愿……”

“来吧!刺吧!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你不动手……我……我也……”

女幻术师林丽雪抿咬着樱唇,举高抖而执钗剑的手,实在是有刺不下去之感觉……”

此时此刻。被张心宝识破形影而惊讶叫出声的那团彩色人影,瞧见了舞台下欲刺瞎左政的女幻术师林丽雪之举动。顾不得被小孩童叫破藏身之秘而震惊莫名的错愕心绪、化去了变身,缓慢褪掉华丽色彩显现原来真面目,趋前而去。

张心宝的血液翻腾躁动不再,只见他的背影!他头戴白藤帽十分抢服,身穿一袭青懒衣,看似一跛一跛班缓慢走动,居然是位左瘸子?当他一跛踩上前一脚印之际!后脚步随即跟至,停顿十分短的距离,木屐鞋“叩!叩!”声响起,于舞台木板上十分清脆,一瞬间已了舞台。度之极臻,脚步声音就如啄木鸟啄树一样,每秒钟可以啄上十几次之快,岂是一般入所能瞧见!

张心宝一呆!这是什么轻功身法,霍然化成了一道淡谈若有若无身影而去!

舞台下,女幻术师林丽雪突然间听见了木屉声!整个人匍匐地面,哭泣了起来,凄然叫道:

“师父……徒儿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左政也哭得老眼朦胧瞧不见什么影子,却突然间腰部被人一提,整个人有若一阵旋风似地,被**了帐棚,因度如迅雷般放飙疾之故以致吸呼困难,当场郁闷气绝,昏厥不知人事。

帐棚里,庞然空间有男子的回音道:“小雪!堂叔左政为师带走了,世间没有弑父的女儿。这段恩怨就算结束了;舞台上那名孩童竟然引起为师一股内息无名躁动,与本教可能有极深渊源,想办法先留住他,待为师回来再做打算……”

这段话,张心宝是听得一清二楚,对着舞台下的女幻术师林丽雪,大声问道:“欲留下我很简单!先说明你们是什么教?你又是谁?”

女幻术师擦拭眼泪后,满脸惊愕,这名小朋友说话口吻,竞有如闯荡江湖许久的混混?

师命不得违背!只要小朋友自愿留下更好,提起精神嫣然道:“我们是‘至尊魔教’!

在下‘血幻坛主’是也!小朋友你又是什么来历?是否肯告诉阿姨?”

张心宝一愕!这么说未来的小媳妇,“圣女”白芙蓉不就是她的顶头上司?

我是否告知真实身份?咦!我现在流落江湖,又是什么身份?既然现在什么都不是之下,就随便编造一个喽!嗯!身世编得越可怜越好,这是从那位死去的“围鹿骗术师”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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