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约陆续遭遇五六具尸体后,我们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扇石门,同样的,这扇石门中间,也被炸出了一个洞口。

狗日的小日本,真是暴力。

我和王哥拿着冷烟火,又钻了一次洞。

由于光线比较暗淡,我们一时无法看清石门后面的全貌,于是拿出了包里的强力探照灯。

这东西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大光源,而且非常耗电,最多长亮半小时,因此我们一直没舍得用,只用冷烟火照亮,但现在,该用的地方不能省。

我们打开强力探照灯后,一股刺目的白光顿时将石室后面照的清清楚楚,一看见它的全貌,我和王哥霎时间目瞪口呆。这也是一间石室,但却是一间极其宏伟的石室,比之前那一间足足大了五倍不止,强力探照灯的光芒也是刚刚好,如果灯光再小一点,恐怕就看不到头了。

这间石室里,同样可以看见几具醒目的尸体,于此同时,还有满地的暗弩,如同一根根钢针一样,插在地面的石砖里。

这里的几具尸体,也大多是小日本的,而且多是被暗弩射杀的。

石室的周围,有一些兽形的灯座,造型是树,树枝顶部是一只只仙鹤,鹤嘴里灌了灯油。

这些灯油原本应该是满的,此刻已然干成了颗粒状的黑块,灯芯也已经腐烂,无法点燃。除此之外,这间石室也没有别的出口,也就是说,咱们走到头了。

我一时有些呆滞,心说不对啊,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按我的设想,这条通道的中央,应该就是宝藏的所在地,而两头各有一个出入口,我们不论怎么走,应该都会有出口才对,但在这里,出口怎么没了?

紧接着,我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这间石室的角落里,还藏着一具尸体,之所以是藏着,是因为他只露出了一双脚。石壁上,被人为的挖了一个洞,这人临死前,似乎是想打洞出去,但这里显然是实心的泥土,想打一个通往外界的洞口,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因此这人被坍塌的土洞给活埋了,几乎只剩下一只脚在外面,一不留神,还真容易忽略过去。

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了,对王哥道:“这地方没有出口,这些日本人想出去,为什么不走回头路?在这条藏宝洞里,又不会受到蛇根树的攻击。如果是我,肯定会往回走,寻找古楼的出口,这帮人竟然想从这里挖洞出去,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王哥显然也觉得不对劲,他眉间皱成一个疙瘩,道:“或许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没办法走回头路。”

发生了什么事情?

通道没有被堵住,能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无法走回头路,只能被困在这里,从而想到挖洞逃出去?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然而,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难题是同样的,那就是前面没路了。

难道经历了这么多危险,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错误的?这条通道,和悬崖上的通道,根本不是一致的?我们走错路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回到古楼外面,顺着悬崖爬上去,寻找悬崖上的洞口,然后去找小黄狗汇合?

我他妈的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时,我对龙骨已经彻底失望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小黄狗千万别撒手人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跟黑子一样,就此消失在丛林里,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虽说我这次会来秦岭,有很大的原因是受了小黄狗的鼓动,即便他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有太大的责任,但这次,他是为了掩护我和王哥而失散了。我现在虽然可以走回头路,但如果就这么抛下小黄狗,我良心上也过不去。

想来想去,我道:“看来咱们这次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要不还是回悬崖上吧。王哥,你也别跟着我冒险了,出了古楼,你直接回家,别管我了。”

王哥显然也比较郁闷,叹道:“别说丧气话。”我们俩没有一点办法,再原地愣了半晌,突然,王哥道:“不对!”紧接着,他看向我,道:“咱们在古楼里遇到的那几具尸体,他们明显是从这里面出去的。那么,他们当初又是从哪里进入这里的?”

我呆了一下。

对啊。

当时古楼里的脚印,只有出的,没有进的,也就是说,那帮人的确是从古楼暗藏的石门后出来的。而他们当初肯定是从其它通道进入石门内部的。

这个通道我们一路行来,并没有看见,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它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瞬间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机关。

比如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时,被困的那间石室,也是密封的,但并不意味着它没有通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和王哥都明白过来,随后王哥道:“好好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我点了点头,指着地面密密麻麻的暗弩,道:“可能还有其它攻击性的机关,咱们小心些。”两人说完,便一左一右,顺着石室查找起来。

纳衣寨的机关让我大开眼界,因此出来之后,我曾经收集过这方面的信息,对机关,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机关,首先我们要知道它的来历,为什么国人会喜欢使用机关。

机,是指机械。

而关,则是指机械的关键部分。

最开始,是源于人们对器械的使用,比如一根木头,组合一个带刃的铁器,就形成了锄头,帮助人们耕地。这些都是机关最初的运用,翻译过来,也就是对工具的运用,而制造这个工具,组合这个工具,形成新的功能,就是机关的研发。

历史上曾经有一个皇帝,喜爱机关术,他有个设想,即设计一只木鸟,使之能飞。

但木鸟怎么可能飞起来?

这皇帝经历了很多次失败,但据野史记载,后来他确实另木鸟飞起来了。这个结果,究竟是真是假,我们先不去考究,但机关的用意,想必都能明白过来。

到后来,除了人们日常的实用机关,还发展出了一些不常用机关,最早的攻击性机关,恐怕要属弓箭。

演变到后来,人们将惯用的机关,称之为工具,而剩下的,暗弩等等,则成为了新意义上的机关。

拿一把种地用的锄头来举例,木柄和铁器怎样结合在一起?它靠的是木楔,使之收紧,而要想破坏锄头,只需拆除木楔,它就会自动分裂。

同样,寻找机关也是这样,要找到或者破解机关,就要找到它的‘木楔’。

当然,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我虽然知道理论和机关的发展,但真要让我去找出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因此这个过程,我和王哥很小心,再加上石室比较大,所以用了很多时间。

但当我顺着石壁,慢慢摸索到石壁的转角时,我突然听了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声音我很熟悉,就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一样,霎时撩拨的我神经都跳动起来了。

难度这石墙后面,也有蛇根树?我头皮顿时就发麻了,冲王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听,是不是那玩意儿。”

王哥侧耳倾听,脸色也变了,但片刻后,他喜道:“不是,是这后面有人,我听见有人再叫你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

在这里,有谁会叫我的名字,我顿时明白过来,心中一喜。

难不成小黄狗他们与我们只有一墙之隔?为了证明这个想法,我立刻抡起铲子往墙上拍,发出很大的砰砰声,果然,石墙后面的声音停止了,估计是被我突然弄出的声音给吓到了。

显然,这后面不是什么蛇根树,而是有人。

我和王哥对视一眼,立刻决定开始挖通道,没等我们下手,眼前的石墙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就跟电视剧里一样,猛的翻转过来,而我和王哥离石墙极其近,它这一翻,我们俩顿时被翻转的石板拍到了背部,我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后面拍过来,正痛得想跳脚,人已经被拍到了后面。

我以为后面会有人,结果等待我和王哥的,竟然是一条笔直向下的地洞,被石门拍下去后,我们立刻顺着地洞往下掉,黑暗中,因为突然下坠传来的失重感,把我惊的魂儿都飞了,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立刻手脚的连忙扑腾起来,扑腾间,手抓住了一截树根似的东西,好歹缓住了下坠的趋势,而这时,王哥在下坠的过程中,一把拽住了我的脚。

我身上背着装备包,脚还承受着王哥的重量,手里立刻就脱力了,藤蔓一松,整个人连带着王哥又往下掉,砰的就到了底,摔的我屁股都麻木了。

屁股麻木算轻的,要不是在下坠的过程中,我曾经拽住树根缓冲了一下,估计这次,就直接摔的脑袋开豆腐花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有个声音道:“你们居然还没死?”

我正疼的眼角挤泪,闻言一呆,这、这不是谢老头的声音吗?睁开眼一看,果然是谢老头,旁边还站着他的那个干瘦的手下。

只不过,这两人现在可真够狼狈的,身上全是土,脸上也有很多擦伤,而且他们身上并没有装备,只有那个干瘦的中年人,身上背了一支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