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的话将所有人的心思都吸引过去,我下意识的侧耳倾听,突然听到了一种沙沙沙的声音,就如同蚕吃桑叶一样,一开始还极其小,听了不下十多秒,声音便逐渐加大,仿佛那些蚕一直在繁殖一样。

我们顿时被惊了一下,声音打哪儿来的?

就这时,蜈蚣突然道:“在墙上!”他说完,我立刻朝着墙上望去,只见那颗标本似的橘树,干枯的树叶竟然抖动起来,如同有风吃过一样,飒飒作响。

这颗标本橘树十分奇怪,已经千年却至今未**,甚至连颜色也没变,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用某些药物处理过的原因,现在才发现,那叶子上的绿色,竟然在慢慢改变,一会儿深,一会儿浅,仿佛是活物一样。

此刻,强力探照灯的光芒十分刺目,灯光照到橘树上,几乎是纤毫毕现,此刻我们才看清,那树叶哪里是什么绿色,分明是上面布满了一种形如萤火虫一样的绿色虫子,密密麻麻的爬在黄色干枯的橘叶上,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橘树间乱窜。

我们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些虫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就见有一部份已经腾空而起,并且直接朝我们扑过来。这东西太小,比蚊子大,比苍蝇小,要想躲开实在很难,再加上青龙道里并不宽敞,瞬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爬了十多只。这些东西乍一挨上皮肤,那块地方顿时传来阵阵刺痛,隐隐像针扎一样,我连忙按死一只手背上的虫子,仔细一看,却发现手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极其细小的伤口。

分明是被这小虫子吃下了一小块皮肉。

我顿时惊的头皮发麻,因为这食肉的虫子,让我想起了一种沙漠行军蚁,它们也是这般大小,咬你一口,可能只是觉得微微刺痛,但当无数沙漠行军蚁向你扑过来的时候,没人咬你一口,几乎瞬间就能将一只豺狼啃的皮包骨。

我刚按死了这只虫子,更多的虫子就飞起来了,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几乎是瞬间就将我们包裹起来,我整个人霎时间觉得浑身都痛,那些虫子一贴人便开始咬,顺着衣领、袖口和裤腿,直往衣服里面钻,速度到并不是很快,但关键是数量多,一张嘴几乎都能吃下几只。

我们没人敢说话,不停扑打着身上的绿色飞虫,一手就能拍死十几个,但那橘树里,也不知究竟有多少虫子,一开始,我还能看见王哥等人的身影,但到最后,虫子太密集,我眼前只有一片绿色。

而此刻,即便是顺着青龙道往外跑,估计也晚了,因为青龙道比较长,再这么被咬下去,等我跑到出口时,大概也被啃成骨头架子了。

这种痛苦真不是人能忍受的,虽然咬一口的痛楚,大约只相当于被针扎一下,而且伤口极其小,根本不伤筋动骨,但当无数的虫子咬便你全身时,那就不是一根针在扎了,而是浑身都在被针扎,比被容嬷嬷逼供的紫薇还要惨。

此刻,虫子太多,我也根本无法开口,情急之下,我想起了旁边的那口井,心说什么橘井泉香,分明是橘井要命嘛!再一联想老刘的死状,估计也跟我们的遭遇差不多,只不过他跳井太晚,估计跳下去的时候,已经被咬的差不多,再加上临时为之,所以就死在井里了。

想通这一点,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了,闭着眼睛,立刻凭着之前的印象冲到井边,我刚想往下跳,便有一个人似乎挤了我一下,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落水声。

看来想通这一点的不止是我,谢老头等人应该也采取措施了,我不敢多留,甚至因为虫子太多而无法深呼吸,只能直接跳入了井里。

一瞬间的失重感后,我整个人跌入了冰冷的井水里,咬住我的绿虫纷纷离体,幸运的又飞了起来,不幸运的被弄湿了了翅膀,直接漂浮在了水面上。

此刻,我手里还提着强力探照灯,这玩意是防水的,水下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只见水下还是竖直的井道,由于是在水里,因此探照灯的光芒被压减了很多。

水里除了我,便没有其它人,刚才跳下来的那个人也不知去了哪里,而老刘的腐尸也消失无踪,我一时有些错愕,刚才跳下来的是谁?

老刘的尸体怎么又不见了?

之前情况太危急,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几个人下水了,能分辨的声音只有一个。

由于落水之前没有吸足气,我立刻感觉到憋闷,便冒出头呼吸,随着手电筒的光芒往上打,只见井口一片墨绿色,如同一个绿色的球一样,被堵的严严实实。

我不知道王哥有没有跳下来,于是朝着井口大喊:“王哥,我跳下井了,这些虫子怕水,你快下来!”此刻,我冒出了上半身,立刻便吸引来一些虫子的攻击,我赶紧深吸一口气躲进了水里。

谢老头两人怎么样,我但不是太关心,到不是我冷血,而是这两个人太心黑,我敢保证,如果跳下井的是谢老头,他绝对不会管我的死活。

喊完后,我吸足了一口气,开始往井底下游。此刻,上面不能去,那么所有下井的人,肯定都会往井下游,寻找其它出口。

橘井泉香,貔貅护宝,也许藏宝洞的入口,就在这口水井下面。

这水比较凉,应该是连接着比较大型的地下水源,也不知井底下是与地下水相同的,还是死穴,很多水井,挖到一定深度后,就会自动渗水,这时候水井就算挖好了,因此,大多数的水井,都是死穴,而活穴则是指那些连接了地下水脉的井,这类井比较少见,因为乡下人,很难对地下水进行精确定位。

但我记得,大伯所在的地方,就有一口据说是明朝时期流传下来的古井,井底就连接着地下水,据说有一个水性很高超的人跳入了井里,不久后,居然从村后的河沟里冒了出来。

井水下的通道,也是笔直的,很快,我便觉得气有些不足了,心说古人如果真将宝藏放在水底下,那每次取的时候,不得派几个潜泳冠军上场?

正觉得快要破功的时候,竖直的井壁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洞口。

这是个拱圆形的,人工修葺的水洞,刚好能容一个人游进去,似乎是设计好的,灯光打进去,水洞弯弯曲曲,走势向上,也看不清有多长。

古人毕竟没有水下装备,他们设计水洞应该不会太长,否则,估计连自己都进不来了。

在水洞旁边的井砖上,我发现了一个记号,那是一个十分简单的箭头,示意水洞的方向,而且记号刻的并不深,应该比较匆忙,用匕首一类的东西,临时刻出来的。

我心说难不成是王哥?

转念一想,王哥是个聪明人,我都能想到跳井躲避,他不可能想不到,这记号,估计就是他给我留下的。想到这儿,我顿时精神大振,憋着最后一点劲儿,钻进了水洞里,手脚并用往前游。

这水洞走势是像上的,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头晕脑胀,胸肺要爆照的时候,头终于钻出了水面。

此刻,我也顾不得观察周围的环境,大半个身体泡在水里,露出水面的头努力呼吸着。

这里的空气质量似乎不太好,有些闷,像是进入了一件长久没有通风的房间,因此呼吸起来,我并没有那种憋气过后的畅快感,仅喘息了没几下,便镇定下来,借着探照灯打量周围的环境。

此刻,我依然还是处于那条水洞里,唯一不同的是,由于水洞的走势是像上的,因此到了这儿,水就没能漫上去,后半段都没有水,只是靠水太近,因此有些湿润。

之前我和蜈蚣准备下水,因此将装备放在了旁边,由王哥守着,后来事发突然,装备落到了谁手里,我也不清楚,现在身上唯一的装备,只有匕首一把,探照灯一个,打火机一只,如果衣服鞋袜也算的话,那么还要加一个防御+1的服装一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但我可以肯定,我们四个人中,肯定有人已经先我一步进入这个水洞了,之前那个箭头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鬼魂陈等人也有很大几率进入了这里,但鬼魂陈根本没有留下记号的必要,因为对于姓陈的来说,一但摸到了地方,谢老头与他,完全就是多余的。

而我和小黄狗,更是半路上硬插进去的,难不成姓陈的还会给我们留下记号?

因此我断定,这个箭头符号,有很大程度上,是王哥留给我的,又或者是蜈蚣留给谢老头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身上没什么装备,一个人行动,肯定得玩完,唯今之计,还是先找人汇合比较好,当然,如果这个人是王哥,那就最好不过了。

紧接着,我便打着探照灯,开始往这条拱形水洞的深处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