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虎头现在是什么状况,但他痛得满地打滚儿,神情扭曲,为防有便,我立刻扑过去将他压制住,这一翻剧烈的动作牵动伤势,疼的我嘴都咧开了。

“怎么回事?”小黄狗问道。

我说:“别管怎么回事了,先看看他背上是什么东西,赶紧弄下来。”

蛮子也帮忙一起压制,虎头很快动弹不得,只能痛苦的喘息,小黄狗也不耽搁,立刻掏出匕首,开始去割虎头背上的衣物,随着虎头的压制,他衣服后背里的东西也不断蠕动,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那玩意儿竟然越缩越小,原本高高凸起的驼背,如同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衰扁下去。

怎么回事?

小黄狗显然也措手不及,他也顾不得轻重了,手上猛的一使力,冲锋衣连着里面的衣服,顿时被划拉开来,这时我们才发现,虎头背后竟然长了一个肉秃秃的瘤子,仔细一看,那瘤子的底部还有四只小脚,已经扎进了虎头的皮肤里面。

小黄狗面色一沉,用匕首试着想将那东西割断,谁知匕首刚一碰上,虎头就仿佛发了疯一样,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侧身一翻,将我和蛮子纷纷撂倒在地,我本就有内伤,这一摔便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只听得小黄狗狠狠骂了句娘,随后便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想必已经追上去了。

待我睁开眼时,身边只剩下鬼魂陈和扎西。

扎西道:“黄老板他们已经去追了,让咱们在这儿等着。”

我道:“陈老大,你怎么不去帮忙?”

鬼魂陈看了我一眼,压根没有说话,露出一幅懒得理我的表情,打着手电筒,开始围着我们的帐篷转悠,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顿时明白过来,不是鬼魂陈不去,而是相比之下,将受伤的我和扎西留下来,显得更加危险,简单的来说,他是留下来保护我们的。

一时间我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想想又觉得自己挺窝囊的,千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不存心给人添堵吗?

扎西一个劲儿道:“我就说这地方很危险,你们偏不信,孙老板,你们是不是来找什么宝贝的?”

扎西虽然心思单纯,但也不是笨蛋,我们这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来探险的,于是我道:“不错,确实是来找宝贝的,怎么,你也有兴趣?”

扎西猛点头,道:“要是真有宝贝,我当然有兴趣,找到宝藏,我阿妈治病的钱就不愁了,你别说,我们这里还真流传着一个关于宝贝的故事,就是那支死在这个地方的军队,据说他们就是压一批宝贝进山,还在山里动了大工程,结果工程只完成了一半,就被一场大雪崩给掩埋了。”

这个故事到和我们所知的线索有些相似,很多时候,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都变成了故事,而故事则又渐渐成为传说,在这些民间传说中,往往会隐藏着大量的信息,于是我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工程只修了一半?”

扎西道:“据说动工的时候,有在周围抓壮丁,听说在雪山里面,修建了一个很大的藏宝洞,这里环境恶劣,为了修建这个工程,很多被抓进山里的人都累死了,根本没机会走出雪山,所以千百年来,这个山中盆地有鬼的传说才一直流传着。当时雪崩发生的时候,很多人所身处的位置不同,有一部分人在高处凿雪洞,所以躲过了那场雪崩。”

我忙道:“那有没有传说宝藏是什么东西?”

我一直觉得,这个所谓的宝藏,绝对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毕竟在鲁赞布大峡谷的金银已经够多了,宋室当初费尽心机转移的,绝对不会是金银这么简单,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连体那些遗兑被挖出的有怪石,那么剩下的又是什么东西?遗体、怪石,它们之间,必然有着重要的联系,或许,这就是解决我们身体变异的方法。

我说完,扎西道:“那就不知道了,据说那批宝藏,都是用青铜铁箱子封起来的,外面浇筑了生铁,生铁外面又裹了石灰,总之没人见过。”

我好奇道:“那么那批逃出来的人,后来有没有打过宝藏的主意?”

“没有。”扎西肯定的说道:“那批人回来后,将里面的情形散播开来,让所有人都不要在入山,据说那批人由于体力透支,回来不久便死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打宝藏的主意,再说了,那雪崩下面,掩埋的全是枉死的同胞,我们的祖先才不会干这种事情。”

正说着,鬼魂陈忽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我看他的目光,一直是看向小黄狗等人追出去的方向,心中不由一动,就我和扎西说话这会儿功夫,大约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来分钟,小黄狗等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鬼魂陈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想了想,便道:“陈老大,你还是去帮忙吧,我这里有枪有武器,出不来大事,我现在身手还不错,没那么容易死翘翘。”

鬼魂陈看了我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淡淡道:“遇到危险鸣枪示警,我会尽快赶回来。”

我感动的差点儿没流泪,这话可说的太贴心了,要搁在以前,他肯定会说我的死活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于是我道:“放心放心,就算我身手不行,逃命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赶紧走吧。”虽然我有心想去帮忙,但我和扎西都受了伤,跑起来都痛,跟上去只会拖累进度。

鬼魂陈装备随时都带在身上,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来,从手里扔了两个东西过来,我一看,发现是两支木制的小飞刀,上面朱砂绘制的符显得十分神秘,我明白鬼魂陈的意思,便做了个多谢的手势,随后分给扎西一个,一人捏一柄在手里,算是图个安慰。

在鬼魂陈里去后,我和扎西说不出话了,周围黑沉沉一片,唯一的光源便是我们眼前的无烟炉,里面的固体燃料被我们控制在最节省的范围,因此火光并不强烈,照的周围的一切忽明忽暗。

原本我以为鬼魂陈出马,应该万事都ok,于是也放下心等他们回来,谁知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周围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剩下寒风呼啸,如同鬼哭一样。

扎西也坐不住了,他胆子比较小,便朝我靠近,坐到我右手边,紧张的看着周围,如果他是个女人,恐怕早就往我怀里一钻,寻求安慰了。

我被他神经兮兮的模样弄的也有些紧张起来,总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我们一般,后背凉飕飕的,又坚持了十来分钟,整整四十多分钟过去了,我也稳不住了。

看这个情况,肯定是出什么变故了,我起身,道:“收拾装备,咱们找人。”连鬼魂陈都被绊住,想必前方肯定有什么问题,还是带足了装备要紧,小黄狗等人追出去时,已经背了两个装备包,鬼魂陈背了一个,恰巧还剩下两个,里面放了些燃烧弹一类的照片器材和折叠铲一类的挖掘器材,我和扎西背上包,仅留下两顶帐篷和无烟炉,便朝着众人追出去的方向而去。

这条冰谷很开阔,虎头最初是向左边跑的,那不是我们的前进方向,根据地形来看,虎头即使跑到终点,也无路可走,因为那地方是一片冰壁,按理说,不用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应该能将他堵住才对,我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众人一去不回。

沿途,我和扎西因为受伤又加上装备负重,所以走的比较慢,花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到达了冰壁的位置,令我们意外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条冰缝,缝隙的宽度约有一人宽,里面有些冰锥,已经被斩断了,上面鲜血淋淋,我估计一开始虎头是直接冲进里面,随意使得冰锥上带了血,而后来小黄狗等人冲进来的时候,则将冰锥斩断了,看样子,他们都进入了这条冰缝。

扎西虽然对雪山环境比较熟,但对于这些诡异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因此显得格外胆小,我估计自己第一次遭遇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时,表现应该跟他差不多,因此也没有笑话他,便让他躲在我身后,我在前面开道。

这条冰缝比较狭窄,在里面行走,速度大大的降低了,而且寒气逼人,即使穿了专业的防寒服,也感觉皮肤被冻的没有了知觉,大约走了七八分钟左右,我忽然发现前面有亮光,原本冰缝已经快要到尽头,顺着出口看去,前方是一片开阔地,上面正有几个人,正是小黄狗几人,他们打着手电筒不知在搜索什么,大约是太专心,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