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小黄狗等人收工回来,小黄狗浑身是土,敲着无烟炉,夸张的叫道:“靠,姓孙的,老子挖了一天土出来,你好歹给弄点吃的,你不会一整天就跟那女人玩儿了吧?”

我道:“没错,我一整天都在跟她玩儿。”

王哥首先发现了外国女人失踪,他道:“人去哪儿了?”

小黄狗道:“肯定是被脱光了衣服塞在睡袋里,靠,兄弟,我看不起你。”说着,小黄狗撩开帐篷,结果他愣了,想当然,看到空空的帐篷,这小子肯定受打击了,随后他怒道:“别告诉我,你看个女人都没看住,让她跑了!”

鬼魂陈比较镇定,平静的问道:“人呢?”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小黄狗对于外国女人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说道:“本以为抓住了一条线索,现在泡汤了,对了,你说那女人认为咱们偷了她的东西?”

我道:“她刚出水时,确实是神志不清的,作为一个专科医生,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但她恢复的很快,我怀疑,她所谓的东西,很可能在她神志不清那段时间,在水底就已经被人取走了。”

就如同小黄狗说的,在湖底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只可惜外国女人的装备我们无法使用,否则也可以先派一个人去探一探,紧接着我问三人进展如何,王哥说还是老样子,塌方很厉害,或许一直挖到蛮子两人进山,我们都不一定能成功。

接下来的时间风平浪静,水里再也没有冒出什么人,直到第六天,我们终于放弃了挖掘,不出意外,蛮子等人应该今天就能到达,再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几日天天挖土,累的腰酸背痛,干脆便在湖里泡泡温泉放松一下,到下午三点钟左右,我们视线的尽头处,出现了数个小黑点,黑点靠近了,果然是蛮子等人,他们背着装备,只不过由于潜水装备比较重也比较多,因此蛮子和眼睛还带了两个人。

扎西也在其中,另一个人看长相似乎也是藏民,我顿时心中疑惑:不是说让扎西趁机直接下山,不用再上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思索间,我们两拨人顺利会师,小黄狗立刻开始整顿装备,我看扎西站在一旁似乎苦着脸,便问道:“你怎么又上山了?不会真想挖宝贝吧?”

扎西苦着脸,忽然看了看那个眼镜,说道:“孙老板,我也不想上山,但那个人……他不准,说是怕我暴露你们的行踪。”

原来是那个眼镜,这人可真够讨厌的,但也不得不说他很细心,不管扎西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真的泄露了我们的行踪,万一被姓赵的势力找来,那就完蛋了,于是我拍了拍扎西的肩膀,道:“算了,到时候你跟紧我,那个人是谁?”

“是我阿爸,装备我们三个背不上来,也是那个人非要我阿爸帮忙的,他还掏枪了。”扎西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显然恨不得将眼镜扒皮拆骨,我也觉得那眼镜谨慎归谨慎,但也太不人道了,人家父子俩都是老实人,而我们这一帮人背景复杂,所干的也都是违法乱纪,随时可能掉命的事,为了一己之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也太过分了。

但事已成定局,我也只能说几句毫无实际作用的安慰言辞,须臾,装备整理出来,时间是下午的五点钟,我们一行人穿戴好了装备,而扎西的父亲则被要求一起下水,扎西本人则在外面接应我们,当然,这个要求不是我提出来的,自然又是眼镜,但其余人也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扎西是个孝子,眼镜儿让他父亲下水,也不过是吃准这一点,怕扎西在后面坏事而已。

我们这队人马,要说信任,真算是少的可怜的,相比之下,我觉得我是信任王哥的,至于鬼魂陈和小黄狗,我可以确定,在生死关头,我愿意舍身救他们,但在目的性面前,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选择,从头到尾,我们所有人都因为目的,而隔了一道纱,这纱看起来仿佛不存在,我们亲密无间,事实上,它一直让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

加上扎西的父亲,我们一行七人,携带好所有的装备,穿好潜水服纷纷下水,有了完整的装备,下水立刻变得轻而易举,透过隔水镜,周围的水域在数盏探照灯下被照的无所遁形,我们顺着浮雕的石壁,沉入深沟,游入了那条通道。

这里应该是正门,原本应该是掩埋在土下,由于湖水上涨,土质被冲刷,使得正门前形成了深沟,而这扇石门,也不知是被人为打开的,还是从来就没有关过,大大的敞开,仿佛在迎宾一样。

水道里比较宽敞,可以多人并排游,穿上潜水服后,所有人几乎都一个样,只能从身形上进行大致判断,稍不注意就认错人,唯一不会被认错的就是扎西的父亲,因为他身材有些胖,是中年人特有的福像。

由于是在水里,我们也无法开口讲话,在事先下水时,已经约定了一套水下暗号,众人的交流,都是靠手势和暗号进行,在前面领路的是小黄狗,他游泳的技术不错,非常灵活,就和鱼一样,技术最差的是扎西的父亲,他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通道的尽头是一截塌方带,但没有完全被堵塞,右下方还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边缘是尖锐的石头,一不小心,潜水服就有受损的危险。

我们很小心翼翼的穿过洞口,几乎是在水洞里爬,爬出去后,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水洞,这里修建的四四方方,底部放置了一些东西,有一口大鼎,鼎里黑漆漆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旁边还放了几口大铁箱子,铁箱子堆叠在一起,黑沉沉的水下乍一看,还以为墙角藏了个巨大的黑影。

前方的小黄狗做了个分散的手势,示意我们分开打探这个洞窟,我立刻游向了那一尊大鼎,鼎是过去的礼器,是权利和身份的象征,这个地方原本只是用来转移遗兑的,为何会出现鼎呢?

难道是因为这些遗兑原本的身份很尊贵,所以才会铸鼎在这里?

游到鼎上方,探照灯往里一打,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或许原本是有的,只是水漫进来,大约将里面的东西淘了出去。小黄狗和蛮子围绕在铁箱子旁边,似乎打算将箱子打开,那铁箱完全被水泡成了锈疙瘩,虽然没有上锁,但要想打开也需要花一些力气,我连忙过去帮忙,三人一起使力,最上方的一个铁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个装备包。

靠,这个装备包是穿越过来的吗?

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刻将装备包拿出来,即使在水里,装备包也很沉,看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应该是海姐等人的。

她们怎么会将装备包放在这里?

一起说是放,更不如说像是藏,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外国女人的话,莫非她所丢失的东西,就是这装备包里的东西?在她神志不清时,有人偷了她的东西,暂时放进了这个铁箱子里?

那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小黄狗已经伸手去开包,这是防水的装备包,因此是双层链,外面还加暗扣,在水里不太好打开,小黄狗弄了半天才将装备包的开口拉开,里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看到那玩意儿,顿时惊了一下,是一个铁球!

一个和鬼魂陈所得到的,一模一样的铁球。

不,或许有一点不一样,因为我记得,鬼魂陈得到的那个铁球并没有这么重,而我们手里拧着的,虽然外观很像,但重量却绝对不一样。

一时间我有些怀疑了,这真的是海姐的人放进去的吗?她们怎么会和铁球扯上关系?正想着,鬼魂陈游了过来,他将装备包里的铁球掏了出来,似乎在掂量它的分量,随后摇了摇头,将铁球随手一扔,那东西便沉到了水底,随后,鬼魂陈冲我们打了一个走的手势。

难道他认为这个铁球没有用处?

虽然有诸多疑问,但在水里也开不了口,我们只能跟着他走,洞窟的正前方有两天道,一条修建的很整齐,一条还是土洞,由于在水里泡的久,几乎都快糊住了,我故居这条土洞,原本应该是准备设计成暗道的,估计是还没有完工,便发生了那次雪崩。

一般走暗道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我们果断不去理会,朝着那条修建的十分正规的通道游过去,这通道前半截嵌了石块,后半截似乎也没有完工,也成了土洞,紧接着越往前游洞口越大,到最后土洞消失了,我们竟然游进了一个全部是水,甚至看不到周围的空间里。

该死的,搞了半天这湖泊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这个地方前后看不到头,左右看不到尾,往下看不到底,往上看不到顶,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池塘,忽然转移到了汪洋大海中一样,这种改变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在雪山内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如果说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打死我也不信,别说我不信,地球人都不会相信,我们一行人在水地面面相觑,我朝鬼魂陈做手势,询问该走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