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天,便是纳衣寨一年一度的‘神湖祭祀’,满达一直也没有时间召见我们,大伯等人依旧没有来纳衣寨,但歧筑带给了我一个好消息,说在另一个入口周边的森林里,发现了一堆生火的痕迹,而且火堆旁还找到了一些东西。

歧筑将那些东西拿给我看,我一看之下就乐了,那是食物的包装袋,有我当初带的酸辣味的泡面,还有压缩牛肉干。绝对错不了,这肯定是大伯他们留下的,而且看着情况,他们还打捞出了一些装备。根据这两个包装袋的食用量,我估计他和小黄狗都活的好好的,因为单独一个人,或者受了伤的人,是没有胃口吃下这么多东西的。

确定大伯和小黄狗无恙后,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但我还是摸不透大伯的意思,他知道进纳衣寨的路线,按理说早已经到这里了,但他们宁愿在入口外的林子里生火,也不愿意进入纳衣寨的范围,显然,大伯他们是有什么打算的。

我一时猜不透,跟鬼魂陈商议,他就像个哑巴一样不吭声。

到了第二天神湖祭祀,我们被蝶彩拉去参观,湖面上一共停泊了十艘竹筏,上面人数不等,其中参赛的,有我认识的巴达和多罗两人。

这时,我也终于见到了纳衣寨的满大。

他穿着少数民族的盛装,是一个大袍,年龄大约四十多岁左右,留着浅胡须,看起来十分威严。

蝶彩似乎有些跃跃欲试,她对我道:“比赛还没有开始,可以临时加人的,你有没有兴趣,不如咱们几个一组,进去逛逛?”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们?我们是外人,也能参加?”

“当然。”蝶彩俏皮的眨了眨眼,道:“水是包容广阔的,神湖祭祀不管是不是外来人,都可以参加,只要去跟满达汇报一下就行。”

我刚想说自己没什么兴趣,就听鬼魂陈点头,说了个好字。

其实鬼魂陈长的是很受女人欢迎那类型,刚开始蝶彩很喜欢他,但他个性实在不讨喜,没多久我就跟蝶彩哥哥妹妹的叫起来了,这时鬼魂陈主动开口,蝶彩挺高兴,蹦蹦跳跳的跑到满达那里,指着我们说了几句话。

那个满达朝我们张望一眼,一手单放在额头,冲我们打招呼,据歧筑说,这是他们族特有的礼节,表示欢迎和尊重,我连忙远远的朝满达回礼。

紧接着,由歧筑挑了一支竹筏,竹筏上有现成的装备和食物。蝶彩说里面的洞窟很深,而且阴冷的地方,总会寄居一些水生物,比如地癞子或蜈蚣,还有这一带特有的一种食人鱼,所以食物和一些必要的武器是一定得准备的,比赛的时间为早晨的九点整,谁进的最深,谁就是冠军。

我有些奇怪,道:“裁判们都在外面,谁进的最深,这谁能说准?

“这……”蝶彩迟疑了一下,道:“里面有很多岔道,但为了比赛的公平性,一般我们是共用一条水道,互相之间监督,是不会弄虚作假的。”

我又问她冠军有没有什么奖励,她说有,可以成为下一届满达的候选人。

“这就没了?”我问。

蝶彩耸肩,说就这样,对于我们外来人说,这个名额可能不珍贵,但对于族里的人来说,这是很大的诱惑。我实在不理解这种诱惑来源于何处,于是耸耸肩,表示不予置评。

等到比赛开始,连我们在内的十一只竹筏,顿时快速滑动起来,破开翠绿的湖面,朝着随圆形的洞窟划去。

洞窟的面积很大,完全可以容纳十多只竹筏并排在里面划动,洞口处有天光,阳光斜射进来,可以看清洞口的大致布局。洞口的顶部,是很多不规则的尖石,一根根倒数着,像很多利剑悬在头顶,洞窟两旁的石壁上有深深浅浅的水痕,可以看出,湖的水位线经常发生变化。

这条水道十分宽阔,比赛的气氛也并不紧张,甚至竹筏上的众人还互相说笑。我们这边是歧筑一个人掌槁,蝶彩笑着解释说:“前半段地形单纯,水流平缓,没有什么竞争力,小时候后我们还常进来玩,不过等到了里面,水道狭窄多变,水流湍急,那才是竞争的地方。”

果不其然,众人说说笑笑的划了没多久便住声,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而这时,我们所处的水道也越来越窄,不知是谁当先发力,竹筏一马当先冲到了前头。

我一看,是去年那个高大的冠军。

蝶彩立刻站起身,叫道:“超过他,歧筑,快!”水洞里已经看不见阳光,但每个人的竹筏前都挂了一盏风灯,还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外面罩着玻璃,里面是葫芦形的煤油灯芯,摇摇晃晃,将洞里的环境也照得闪烁不停。

这时,众人的优劣也逐渐显现出来,歧筑动作虽然灵巧,但输在力气不够,竹筏落在了第四位,领先第一的是去年的冠军,身后紧跟着两只竹筏。

竹筏行到这里,水道收窄,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出水口,地势十分奇怪,几乎只能容一只竹筏穿过,水流也因为地势的改变而激荡起来,竹筏在水流的推动下很不好控制,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最终,还是那个冠军先通过,我们排在第二。一开始,我对这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竞争形态展开后,水洞里的众人呼喝弄槁,水浪翻涌,在气氛的带动下,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恨不得多出一根竹槁,也好帮帮忙。

穿过狭口后,后面的水道更是刁钻,水里时而冒出巨石挡路,时而突然变得低矮,没多久便见了几条小岔道,这时已经算比较深了。

蝶彩指着那些小岔道说:“以前神湖祭祀,是以找到出口为胜利,所以很多人在水洞的岔道里乱钻,但出了很多怪事,进去了就出不来,所以后来降低了要求,以进的最深的为赢家,现在已经没有人冒险进这些岔道了,我们一般挑最宽敞的水路。”

其实,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水路也不宽敞,十多只竹筏挤在里面,再加上水流的激荡,不一会儿便有两个人落入了漆黑的水里,风灯将水面照的时隐时现,按规矩,一旦落水就是输,要退出比赛。

领先的那个冠军哈哈大笑,对落水那两人说:“你们两个别跟着搀和了,回去吧。”紧接着想起了一片豪爽的附合声,纷纷哄笑,让他俩回去。

这其中嘲笑的意味并不多,看的出来,这些人是真正贯彻了比赛第二,友谊第一的原则。那两个落水的人也不恼,**的爬上竹筏,说了句明年再来,便灰溜溜的倒滑,往回退,十一只竹筏,只剩下九只。

蝶彩见我很激动,又道:“这比赛有趣的地方多着,还可以对别人使坏。”

我已经被吊足了胃口,忙道:“怎么使坏。”蝶彩道:“可以用自己的筏子去撞别人,把人撞下水,等到就剩你一个时,自然就是冠军了。”我听着有趣,道:“这不就跟弱肉强食一样,总之把所有人都撂倒,咱们就赢了,对吧?

“对。”蝶彩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点头。

这竹筏上,我和蝶彩性格最闹腾,立刻鼓动歧筑去撞人,歧筑被我们烦的没办法,朝准了最近的一个筏子撞,这撞实际上也有技巧,槁撑着石壁用多大力,都有讲究,黑暗中,我也具体看不清歧筑是怎么做的,只听噗通一声便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