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问道:“你怎么帮我?”

余老头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多,他道:“姓赵的势力确实很大,但我给他们使些绊子还是可以的,我活着一天,就可以保你们孙家一天。”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余老头盯着我,道:“年轻人,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雪山里发生过什么,老大和老二没能将消息传递给我就疯了,你知道的比我多,下一步该怎么走,你比我清楚。”

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余老头笑了笑,道:“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门。”这是恐吓,**裸的恐吓。下一步该怎么走?原本我只是想等鬼魂陈主动出现,但现在看来,鬼魂陈是打定主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且余老头说的没错,现在大伯傻了,我们孙家,完全陷入被动的局面,可以说是任人宰割,在这种时候,我不得不挑起这个担子。

而且看的出来,余老头对大伯并没有恶意,就如同他自己所说,如果真的要找大伯报仇,何至于等到现在,或许是爱屋及乌,所以无法对我们下手罢了,但如果这事情牵扯到阿莉复活,那问题就大条了。

且不说我一但拒绝,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即便他不威胁我,出于大伯的问题考虑,我也是骑虎难下,与其替姓赵的办事,不如找个大靠山,又帮大伯了一庄心愿,何乐而不为。

像是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余老头笑呵呵的说道:“我也是将国民当成自己的女婿,你是他唯一的侄子,咱们就来个亲上加亲,以后就认我当干爷爷,好处少不了你的。”

我心知他这是在给我上一层保护膜,有了这重身份,姓赵的也不敢公然要挟了,我心里虽然很不愿意认这老头当爷爷,但还是不得不给他上了杯茶,在那妇女的操持下,还给这老头磕了三个头,在心里说道:我的亲爷爷,我不是想背叛你给别人当孙子,我这是被逼无奈,好在你们俩也算是亲家,虽然大伯和阿莉没有结婚,但这都守了半辈子活寡了,事实胜于雄辩,就当是给亲家爷爷磕头了。

余老头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心的,乐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说道:“乖孩子,快起来,这是见面礼。”说着塞了一个红包给我,接下来也到了晚饭时间,房间里只有一个保姆,那妇女不喜欢说话,就知道干活,吃饭的时候一张大桌子,我们俩一人坐一头,感觉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很别扭,我忽然想到,如果阿莉死后,余老头都是一个人在这张桌子上吃饭,那得多难受啊。

认了干爷爷之后,这栋别墅对我免费开放,吃完饭天色也晚了,老头儿让人给我收拾了客房,说让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带我出去遛一遛。

他当然不是带我去遛北京城,估计是要将我的新身份给介绍出去。

这间房间里,现代的东西不多,电脑也有,但里面没有游戏,我看了下邮箱便无事可做,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瞎溜达,直到此时,我才感觉到这里的冷清。

这时,我看到墙上有一张黑白像,一看就是遗像,上面是两个女的,一个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一个比较老,大约六十岁左右。

将遗像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实在有些渗人。

我正看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这是两位夫人,年轻的是原配,和余先生结婚十年,生下阿莉小姐没多久就去世了;这一位是继夫人,是二十年后,阿莉小姐失踪的第五年娶的,不过六十八岁就去世了。”

我默默估算了一下,这样看来,在余老头第一个太太死后,他一直只有阿莉一个女儿,和阿莉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谁知阿莉长大成人,又突然失踪死了,这种打击可想而知,后来娶得这个老婆,也不过生活在一起十来年就死了,他现在已经是接近八十岁的高龄,无儿无女无老婆,这个太凄惨了。

我直接将这个想法说了,那妇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你在心里想想就行了,可别当面说出来,余先生位高权重,是个有脸面的人,这些伤心事当面说出来,就是在打脸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于是问道:“你在这儿干了多久?”

“十来年吧。”

“这么说阿莉的事情你也知道?”

“知道。”

我觉得很新鲜,道:“那你不害怕,你觉得恐怖?地下室放着一具不腐女尸,你就不哆嗦?”

妇女笑了笑,道:“我如果害怕,早就被余先生潜走了,正因为我不害怕,所以还留在这里。”

我猛的醒悟过来,指着她说道:“难道你是天机的人?”

妇女笑了笑,道:“好孩子,你猜对了。”

能不能别用和我妈一样的口吻?我有些汗颜,心说这个‘天机’怎么什么奇葩都有,那个傻了的老大老二,刚开始不说话,后来情况略微好转之后,每次我或者孙二去探病,就会拽着手喊:“哥哥,吃糖。”试想一下,两个壮汉,一米九的各自,娇滴滴的管我叫哥哥,我没当场吐出来,已经是我心理素质强硬了。

现在更好,连这位大妈都是天机的成员,这是要闹哪样啊。

闲逛一圈无所事事,我直接上床睡觉,时间才九点半,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我想,只有经历过疲惫的人才懂得,能在太阳下山后,安安心心的在**睡觉,是一种怎样的享受,我几乎沾床就睡了。

第二天,我以为余老头要带我去溜达,但他告诉我时间是下午,上午可以自由活动,我想了想,给小黄狗打了个电话,约他在一家酒楼见面。

小黄狗还是很给我面子的,没让我等太久。

他脸上的乌青已经全部退去,身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看来我们当初的情况,果然还是和辐射有关,想必我体内变异的细胞应该也恢复正常,估计不会再分裂出什么三胞胎了。

我俩坐在包间里,先吃喝一阵,小黄狗便道:“我说,你不会就是叫我来吃饭的吧?你平时抠的跟铁公鸡……啊不对,铁公鸡还能出锈,你就抠门的跟不锈钢公鸡一样,今天怎么舍得出血?我可说好了,有事就直说,我忙。”

我懒得跟他贫嘴,问道:“我来北京办事,顺道问问你这边的情况,姓赵的那边有传消息吗?”小黄狗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说道:“还没有,别提他行不行,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窝囊,你怎么老给我找不自在?”

我道:“ok,不提姓赵的那混球,你有没有海姐那边的消息?”

小黄狗警惕道:“你问那女人干嘛?她怀你孩子了?”

“呸呸呸,你正经点儿,我只是弄不清楚大伯和她的合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姓赵的抓了她会怎么样?”

小黄狗耸了耸肩,道:“不知道,或许会强x一百遍吧。”

我心知跟这小子扯不出什么,只能哀叹自己这顿饭的钱是白花了,既然没有消息,那就吃够本儿吧,吃饱喝足后,我示意他可以走人了,不用留在这里给我添堵,小黄狗反而道:“你哪一次来北京不是到我那儿蹭吃蹭睡的,今天怎么转性了?你来北京干嘛?”

我道:“你是我妈?管那么多干什么。”将人打发走,我回了余老头的家,心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既然可以摆脱姓赵的,那我自然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有余老头这颗大树,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比如查一查鬼魂陈的下落,即便查不出他的下落,也可以摸一摸陈家的底。

余老头不在家,也不知都八十来岁的人了,不在家里打太极,瞎溜达什么,这颗靠山,真不知什么时候就两腿一蹬了,实在不保险。

等了大约一个钟头,余老头忽然从楼上冒了出来,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往后梳,就跟领导人似的,显得特别有精神,他说时间差不多了,让我换身衣服和他出门。

衣服是余老头让人准备的,很正式的一套西装,而且鞋袜什么都是新的,我挺不乐意,心说这是怕我去给他丢人吗?不过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发现自己一打扮还是挺帅的。

上车之后,余老头告诉我,他要带我去参加的是一位高层的寿宴酒会,会有很多相关人员到场,借着这个场合,算是把我这个孙子给推销出去,主要是,赵家的人也会出席,简单来讲,就是告诉他们,孙邈这小子,以后我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