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在下落的瞬间,脑海里是没有机会想别的,但仅仅下一刻,我屁股就着了地,瞬间摔得我直想哭爹喊娘,和我同时摔下来的还有瘦子和巴达,那盏可怜的风灯,又一次熄灭了。

戌时,除了我自己的呻吟声,我耳边还响起了巴达的抽气声。

我们应该是调入了一个陷阱坑,但所幸,这陷阱里没有我想象中电视剧里的铁箭,下面是平整的,因此我们没被捅成马峰。我听着巴达的抽气声有些不对劲,便摸索着问道:“哪里摔断了?”

“呸。”巴达道:“没断,只不过这下面有什么东西膈应我了。”那风灯也不知摔到了哪里,我的打火机也没有了,便道:“用火折子照一照,先把灯点起来再说。”

戌时,巴达吹亮了火折子,火光微小,三人凑在一起,仅仅能看到三张脸而已,我们在一个角落里摸到了风灯,于是将它点燃。

照明范围顿时扩大了一下,我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竖井,高约五米,这个高度摔下来,会不会死,一般看运气,有些人或许像我们一样完好无损,有些人摔下来的姿势不对,或许会摔断骨头,有些更倒霉的人如果脑袋先着地,那绝对会挂了。

竖井是正方形,长宽大约不足两米,我们三个大男人在里面显得十分拥挤。

而巴达所说的膈应到他的地方,是一片凸起的石锥,石锥比较短,是从地面上凸起来的,我一看便明白过来,这里事实上,应该是一个未完成的陷阱。

由于这里是山窟形地貌,因此内部有很多天然的洞穴,可以省去很多开凿时间,但要设置这样一个陷阱,五米高显然无法将外来取宝的人弄死,所以陷阱底部,必然要设有倒刺一类的东西。

但这里是山石结构,在里面打倒刺比较难,因此古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即用雕琢的技术,直接将下面的山石凸起来,雕琢成圆锥形,只要数量够多,圆锥够深,人从上面掉下来之后,一样会被穿成马蜂窝。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陷阱,明显只完成了一半,因为陷阱底部的倒刺,才做了个开头,甚至都无法伤人,我估计,当时或许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根据传说,当时的皇帝还曾派人进入水窟窿洞里绞杀,后来进去的士兵,一半没找到人,一半再也没有回来,那么没能出水窟窿洞的那一半士兵,会不会是发现了躲在这里的人,从而进行过一场恶战,然后被全部抹杀了?

我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比较靠谱,不由暗暗得意,然而就在这时,瘦子叫道:“不好,咱们快上去,外面还藏了个人。”

我得意的心情瞬间凝住了,不错,外面还藏了个人,而我们刚才掉下来的动静很大,如今我们全部处于这个陷阱里,不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吗?

我立刻道:“对,先出去,快,咱们叠人梯,五米的高度小意思。”

巴达立刻扎了个马步,说:“你们两个瘦,踩着我先上。”

我没打算跟他客气,正准备踩着他的肩膀上去,突然,一堆东西从上面落下来,砸了我满头满脸。

那东西味道霉腐,十分潮湿,甚至还有些呛了我鼻子,差点没让我吐出来。我惊的后退一步,赶紧甩脑袋,但甩不了,上面越来越多的往下掉,我勉强抬头一看,直接陷阱的边缘处露出了一双发黑的手,那双手,正将石门前那些**的东西往这个陷阱里推。

靠!

这是想害死我们!

先不说这些**物有没有毒,光是里面密密麻麻的头牛都可以把我们咬死,如果我们被这些**物掩埋住,那个情形……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从来没有想此刻一样愤怒和心寒,从小我日子过得顺畅,再加上家里人的纵容,难免有些恶趣味,比如偶尔欺负弱小、栽赃陷害一下无辜,但我发誓,我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并且在我劣迹斑斑的人生中,我还做了很多好事,给残疾人捐钱什么的,从来不会吝啬,但即便如此,偶尔自我反省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够坏,但我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可恶的人。

就算我这些年作恶无数,也从来不敢在人命上打主意啊。

这一刻,我承认自己是心寒的,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越来越多的**物被推了下来,直往我们身上砸,这些**物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头牛’,受惊之下全部窜了出来,紧接着就朝我们扑过来,几乎是片刻,我就觉得浑身发痒,更可怕的是连屁股也开始痒。

我惊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我了个去,头牛大爷们,您咬哪儿都行,千万别对我的**下手啊,我们孙家还指望它传宗接代呢。

再呆下去迟早完蛋,但被头牛咬过的地方奇痒难忍,我们明知道现在不是捞痒的时候,但就是停不下来,没体会过那种瘙痒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巴达急道:“别挠了,快踩着我上去,揍死那小子。”

我道:“我也不想捞,问题是你小子站都站不直了,我怎么上去。”巴达块头比较大,成了最吸引头牛的猎物,因此他此刻已经痒的站都站不稳,手到处抓,**的皮肉迅速浮现出血痕。

最惨的是瘦子,之前他腿被食人鱼咬伤,由于没有药物,我们也只撕了些衣料进行简单包扎,但到底掩不住血腥味,头牛全都聚集在伤口处,如果没有那层裹紧伤口的布,简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上方还不停的有腐物往下推,情急之下我爆了句粗口:“你他妈的别让我逮到你,大爷一定要揍的你祖宗都不认识!”

巴达痒的嘶嘶直抽气,对我道:“现在说大话有什么用,先想办法上去,不会叫的狗最咬人。”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道:“咱们才是一伙儿的,你怎么拆我的台!”

巴达苦笑,道:“我说的是上面那个东西,桑泽平时沉默寡言,没想到居然能干出这事儿。”我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但一时又无法上去,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对上面的人道:“桑泽,你等一等,咱们做个交易。”

上面果然停了一下,我见此,感觉趁热打铁,道:“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都是同一个祖国,生存在同一片蓝天下,实在没必要做些打打杀杀的事。”、

巴达看着我,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样,我没理他,接着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知道,蝼蚁尚且偷生,谁都想活着,没有人能剥夺你活着的权利,如果不老石真的能治好你的病,我第一个支持你。不过……你想杀我们,我也知道原因,无非是怕我们将你夺宝的事情抖搂出去,放心……我们没这么爱管闲事。”

戌时,上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说:“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一听,果然是桑泽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嘶哑,似乎也受了伤。

我立刻道:“有宝贝大家拿,我们合作,你拿你的石头,我们拿里面的珍宝,大家发财。况且我告诉你,这藏宝库里,肯定还有很多其它机关,你一个人进去,绝对是危险重重,咱们四个人合作,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相信,你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谁都想发财,咱们得了东西,直接溜出这个地方,外面大千世界,还怕没有立足的地方吗?”

巴达死死瞪着我,嘴唇都开始哆嗦,似乎想骂我无耻,我直接瞪了他一眼,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