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到陕西,从地图上看其实并不远,但由于要途经山西,再加上秦地原本就多大山,因此在铁道的修建时就吃了很大的亏,这一程火车坐的比较久。

车上比较无聊,我拿着手机上网,顺便看一,翻了半天找了一本名为《最隐秘的事》,封面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

我心中一动,恶劣的想,最隐秘的事,是什么呢?想着想着就想歪了,迫不及待的点开看了几章,写的果然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没什么学水准,但看着还挺舒畅。

正准备用它打发时间,结果往下一点,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什么?以下是vip章节?继续看要充值缴费?

我纠结了一下,决定按照提示用手机充值,正准备登陆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从我床尾的走道上经过。

这个身影很扎眼,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立刻将我从《最隐秘的事》里吸引出来。他扎眼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穿着,大热天的,还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看起来很有爆发了,但此刻,这大汉手里正拎了几只矿泉水往前走。

他的衣着,让我想起了黑子。

那个消失在蟒林的汉子。

而这个大汉所走的方向,正是鬼魂陈所在的方向,为了不碰上类似大伯一样的乌龙,我们特意买了离的比较远的票,鬼魂陈的那节车厢,跟我们足足隔了三节,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往我们这边走的。

但我们后面一节就是餐车,估计他们是水喝完了,让这大汉来买水的,虽然明知他不认识我,但下意识的,我还是立刻低下来头,面朝手机看着《最隐秘的事》,实际上,眼睛却不断瞟着黑衣大汉,直到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我们这节车厢里。

我舒了口气,这个大汉让我想起了黑子,一时间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想起了鬼魂陈那时候的举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冷漠的人呢?

对我也就算了,毕竟是互相看不顺眼,但黑子,怎么也是他的手下,还是为了掩护我们而失踪,确切的来说,是死了更为恰当,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虽然没看到黑子的尸体,但死亡几乎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我一时有些郁闷,将手机一甩,蒙头大睡。

第二天,火车到了宝鸡市,我们跟的很远,鬼魂陈一行人没有急着动身,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为了不碰头,我和小黄狗只好窝在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招待所,比较幸运的是,这家招待所刚好面朝酒店的窗户,我摸出望远镜观察,果然看到了鬼魂陈的房间,只不过没等看出个三六五,窗帘就被拉上来,看来又是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接着我们便开始等,直到下午五点多,鬼魂陈才带人走出了。

一共五个人,谢老头,鬼魂陈,之前买水的黑衣大汉,另外两个不认识,一个比较胖,长的像一颗球,走起路来抖三抖,一个身材消瘦,大热天的,穿了一身迷彩服,显得十分怪异,但这群人里,没有看见桑泽,估计鬼魂陈也不信任他,毕竟,这种人能够背叛自己的民族,谁又知道去了藏宝地,会不会见财起意?

但鬼魂陈他们出来的时间挺奇怪的,现在已经五点多,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这时候动身,岂不是非常不科学?如果是我,肯定是一大早就起床才对。

压下心头的疑惑,我和小黄狗麻利的收拾起装备包跟了上去。

不出我们所料,鬼魂陈等人的目的地是太白山,

太白山海拔有三千多米,山顶常年积雪,每年的11月到4月份都是封山的时候,去太白山旅游,大多是夏季,那时候雪已经开始融化,而且天气晴朗,可以更好的领略当地的风景。

太白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入山后向下望,是一片蒸腾的云气以及盘庚的苍龙,平时游客入山也有时间限制,过了六点就会拒绝售票。

但等我们到达太白山时,已经是接近晚上八点,什么山,什么脉,完全看不清楚了下了车就是黑麻麻一片,唯一的光芒是山下收门票的亭子,里面还有个打瞌睡的老头。

由于要跟鬼魂陈保持距离,因此我们下车时,山脚下已经看不见鬼魂陈等人的踪迹,但地面上由于刚踩过不久,因此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们顺着这些线索一路往前,总算明白鬼魂陈为什么会这么晚动身。

因为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太白山,而是太白山西侧的秦岭山脉。

这是一处无人地,我虽然见过,但根据资料描述,太白山周遭都是秦岭山脉的范围,秦岭自古以来绿林横立,匪盗猖獗,再加上山脉巍峨,有数不尽的山珍,挖不完的宝矿,这些东西,全都被隐藏在秦岭的千年古木下,从高处俯瞰,除了树,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不敢开大灯,只抽出一支冷烟火照亮前方的路,这其实不是一条路,而是一片荆棘丛生的老林子,时不时就能看到被鬼魂陈一行人压断的树枝,或者踩到的枯草,要跟上他们的足迹并不难。

太白山周围一带,由于地势显眼,再加上里面珍惜野生动植物较多,一向是保持封山的,所以鬼魂陈才会趁夜出击,我估计,他们至少要走到安全的地方才会停下来,而这个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指绝对不会再出现人的地方。

最后的结果跟我估计的不错,鬼魂陈一行人始终没有停下来,我们从晚上八点进山,在没有路的老林子里穿梭,路途的艰辛自然不必说,直走道凌晨两点,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此时,我皮肤上全是树枝的划痕,布满了一道道红色的口子,两条腿也因为颠簸不平的山路而打颤,时不时还有数上的虫子掉下来,钻进你的脖子里,直发痒,不经意的一抓,虫子就被捏爆了,黏糊糊一团贴在皮肤上。

我生平最怕这些东西,这样一来,更加恶心,一时间连哭的心有了。

比起我的目的,小黄狗对于藏宝地显然更执着,他见我哭丧着脸,怕我反悔打退堂鼓,连忙边走边安慰:“他们应该快休息了,再坚持坚持。”

这种时候不敲诈,简直对不起我孙恶霸的外号,于是我道:“累,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小黄狗一听,急的直叫祖宗,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别来这一招啊,现在累一点,以后的生活才会阳光灿烂,坚持,一定要坚持。

我道:“我为什么要坚持,没有龙骨,我可以送其它的东西。”

小黄狗急了,他拽着我的手将我往前拖,生怕我转身就走,嘴里一个劲儿道:“小祖宗,您能不能成熟点儿,师父最想要的就是龙骨,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我撇了撇嘴,道:“忍心。”

事实上这行程虽然又累又恶心,但我也没真想过放弃,只不过想趁机敲诈一下小黄狗。

果然,我一说完,小黄狗脸都黑了,他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只要你能坚持到底,我就把吃的那四成还给你。”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恳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你。”小黄狗鼻子都气歪了,说我庸俗,估计很想揍我,但又怕破坏队伍的团结。

紧接着,我们又在黑暗中走了两个点小时,直到凌晨四点多时,走在前面的小黄狗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后开始后退。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伸出脑袋张望,只见透过层层灌木,在不远处有一丝火光,看了鬼魂陈一行人已经安营扎寨了。

小黄狗想了想,声音压的极低,道:“原地休息。”

原地休息,我看了看周围横陈的灌木,脸黑了,低声道:“你应该说原地卧倒。”因为灌木横陈,除了趴下以外,几乎站起来就会刮到树枝,而且地下的泥土呈现出一种黑色,由于晚间有水汽,偶尔还会冒出一两条蚯蚓,伸出暗红色的头部弹来弹去,而且由于秦岭水土好,连蚯蚓都肥厚硕大,恶心程度跟地癞子有的一拼,让我在这种地上睡觉?

我咽了咽口水,其它的恶劣环境我都可以忍受,但睡在蚯蚓上面……

小黄狗估计也觉得恶心,想了想,又道:“前面就出了灌木林,这样,咱们再花一些时间饶进林子里。”我举双手赞成,于是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穿出灌木丛,进入了丛林里。

此时,鬼魂陈等人的帐篷已经到了我们的左后方,火光隐隐可见,我们这里不敢生活,架起帐篷后,便躲进里面,取出一个冷烟火,就着森冷的绿色光线吃口粮,彼此一抬眼,便能看见对方绿色的脸,上面还布满了一道道划痕。

为了防止第二天睡过头,我们两人轮流守夜,随时注意鬼魂陈一行人的动静。

他们赶路真是太拼命了,四点多才扎营,第二天七点整又开始出发,算来只睡了三个小时,而我的小黄狗,每人才不过说了一个多小时。

这盯梢,真不是人干的活,我起来的时候,由于睡眠不知,一时间头晕脑胀,浑身发软,当将沉重的装备包背上身时,更是差点被压趴下。

后来的路比之前要好些,至少可以伸直了脊背走,不用像在灌木丛里一样,要弓着身体穿梭。

这里老树虬结,都是千百年的古木,上面长满了青苔,树根如同一条条青色巨蟒,密布在地上,从树根的缝隙里,长出了各种植物,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草药。

我们在这种环境下继续跟踪,时不时就容易打滑,摔的四仰八叉,身上青青紫紫,一碰就痛的抽气。

我和小黄狗原本是各走各的,但到最后,两人几乎要勾肩搭腰,互相扶持着才能向前走,当初进入蟒林,也没有这么累过,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简直是报应。

这一走,又走到了当天下午六点,鬼魂陈总算是大发慈悲,提前休息了,我感动的几乎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