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猜测这伙人是铁旗马贼的商旅已经不安起来,很多人都是面漏惊慌之色。开玩笑!货,丢了也就丢了,虽然这损失也是令人心痛,可是毕竟是身外之物。可是,这伙人简直就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魔啊,不但不留活口,还要诸般凌虐。光是想一想,也足够让人心惊了!当然,究竟这伙大汉是不是人们猜测的铁旗马贼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石龙客栈掌柜的是个蜡黄脸的驼子,话不多,只管收钱记账。老板娘倒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而且笑声爽朗,言语豪气,颇似是一位江湖女侠。至于店小二,是一个眼神灵动,样貌俊秀的少年,虽然粗衣草履,皮肤黝黑,但是仍然显现出灵秀的风姿。不过,谁也不会怀疑,他只是一个店小二而已,虽然他头脑机灵,手脚灵活,很是得客观喜爱,但是,那也是一个可爱少年的正常表现。这少年店小二便是店主夫妇的独生子。

“好奇特的少年啊!”邪臻隐身站在客栈二楼地走廊上,赞叹地看着那黑黑的少年,一丝笑意在眼中滑过。普通人看不出,就算武林高手也难以看出这黑少年的特别,但是邪臻是谁?曾经的天尊门玄武七子之一,起点就是修仙门派里的高手,后来得到《万象法身》,如今实力之强,眼界之高,已经是远超凡俗。

“不知是何方神圣呢……”邪臻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黑少年是某个强大的力量转世降生,也只是看不出具体的来历。修真之人如过江之鲫,这还只是人,那些妖身的修炼者就不知有多少了。不管是飞升之后降临,还是渡劫失败夺舍重生,谁又能认得谁是谁呢?

“也许,我该收个徒弟了……”邪臻看着黑少年微微一笑,身形一扭,撒下一道残影,人却已经到来卓馨婷地房中,当然,他一直都是隐身的。

邪臻刚一进房,原本躺在**熟睡地卓馨婷就猛然睁开了双眼。她侧耳倾听,面漏异色。不过片刻之间,极速靠近的马蹄声便已经停在来石龙镇的大道上。

“娘!是马贼!铁旗马贼!”好奇的黑少年往外一看,顿时惊叫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客栈里顿时炸窝了。人们竞相奔逃躲避。

“谭门五虎,出来受死!”铁旗马贼一行三十余人,个个铁马金戈,如虎如罴,面貌狰狞,恍若煞神一般。为首之人长着一对狼瞳,牛眼大的眸子里瞳孔竟然是竖着的,像狼又像蛇,他就是铁旗马贼地首领“狼斩”。喊话的是狼斩身边地一个络腮胡子的莽汉,看铁旗马贼明明都是突厥匈奴两族,这人却喊出了纯正的中原汉话。莽汉怀中抱着一杆铁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月光下看得并不真切,如果是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是一面血旗,整幅旗面都是鲜血染红的。铁旗马贼每杀一人,必将死者之血涂于其上。这大胡子莽汉便是马贼的旗手,铁旗马贼里的二当家,哈咕噜。

“大哥,怎么办?”这时候,客栈里早就乱了,跑的跑,藏的藏,那五个开始被认为是马贼的大汉也躲进了自己的房中。发问的便是五个大汉中最小的一个,五虎里的谭石虎。

“镇静!都把招子放亮了,警惕着点儿!”为首之人,正是谭门五虎的老大谭金虎,凝重地嘱咐众人,“我和三弟、四弟断后,二弟和五弟带上东西奔密道……”

“大哥……”老无谭石虎低呼了一声,便被金虎挥手止住了。面对铁旗马贼,数倍的敌人,就算谭门五虎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高手,此刻也一点不敢托大。铁旗马贼暴虐非常,也有过不少正道的侠士来剿匪除恶,可是不管是名满江湖的东周剑侠,还是号称天下第一快刀的岭南霍神刀,无一例外地都死在了铁旗马贼的手中。谭门五虎虽然也是颇有名气,但是比起那二位来,可就差得远了。现在金虎要断后,显然是在搏命,这是九死一生的赌局。

“走!”金虎一声令下,老二银虎背起一个长条包袱,拉着老小石虎闪到一边,而以金虎为首地三虎竟然高叫着破窗而出,落在客栈之外,直接面对着面前的三十余个嗜血马贼。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必须保护那东西上路,他们可以死,但是那东西必须安全送到,因为那关系着谭家上下两百余口的性命。

一明一暗,金虎带着童虎和铁虎就这么做了吸引马贼的敢死队。可是,铁旗马贼岂是那么简单的?就在暗中地银虎和铁虎潜逃出石龙镇不远,便被十几个马贼围住了,为首之人正是马贼首领狼斩。

至于,石龙客栈这边,一众马贼已经在哈咕噜的命令下展开了厮杀。不,应该说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而哈咕噜虽然没有什么名气,实则也是一位少见的高手。

三虎被马贼团团围住,左冲右突,怎么也无法突破。马贼也不下杀手,虽然刀光闪闪,却是避开三虎的要害,砍伤不砍死。没多久,三虎个个见红,但是却没有重伤。戏虐!没错,铁旗马贼就是一群魔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铁旗马贼,来去如风。

没过多久,三虎便已经遍体鳞伤了。马贼也玩得差不多,趁着三虎打斗分神,三五下便用套索绑住了三人。马蹄声声,扬长而去。当然,三虎是被马贼用绳索拖在地上的。

生有何欢?死亦何苦?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想这谭门五虎也算颇有名气,家族财富殷实,又无什么仇敌,生活过得甚是滋润。然而有时候就是祸从天降,躲也躲不开。大约一个月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人找到了谭家的当家人,谭公旺。第二天,谭公便找到族中武功最高的五虎兄弟,交给他们一个长条玉匣,要他们护送去西突厥境内,交给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族长谭公郑重地嘱托他们,一定要把东西送到,因为谭家满门都已经受制于别人。五虎还不相信,还是以银针试出了谭家水源的毒之后,才无奈地领命。

死,也是一种解脱。

谭金虎被拖在地上,飞速地与地面摩擦,意识越来越模糊。然而他并不后悔,他只是希望两个弟弟能够成功,你们谭家一族也就可以得到解药了。人是自私的动物,很多时候会为了一己私利六亲不认,不择手段,但是人性中又存在着善良高尚的一面,甚至会为了信念、族群、知己等等来牺牲自己。人是复杂的。

“唉,明天又要多了三具血尸了……”客栈里,驼子老板并没有众商旅的惊慌失措,他知道铁旗马贼虽然生性残忍,但是对石龙镇上地人还是不曾动手的。他曾亲耳听见那个狼瞳的马贼首领吩咐众马贼的话:石龙镇是来往客商落脚之处,绝不能毁掉石龙镇。

想一想,以铁旗马贼的凶残,如果对镇上的人动手,恐怕有一百条命也早就没了。

马贼虽然粗鲁,但是并非愚蠢。焚林而猎的事,他们还是不会做的,甚至于他们一向都只出没于石龙镇附近,几乎没进过镇子。这一次,是一个例外,因为谭门五虎携带的东西非常重要。

静!马贼去后,石龙镇陷入来一片死寂,就是在客栈里,也只有店主一家三口还呆在一楼的大厅里。其余的房客都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谁还敢四处乱跑?不要命啊?!

当然,邪臻可没在自己的房间,他根本不是房客,哪里来的房间呢?在卓馨婷的房里,邪臻以水隐隐身,坐在床头不远的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端详着卓馨婷。从马贼出现,到马贼离去,卓馨婷都没有出过房间。她只是在看见三虎被拖走时才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然,她根本不知道谭门五虎的苦衷,还以为他们只是要钱不要命而已。

在卓馨婷的眼中,杀戮本来就是平常之事,所以这马贼的一场屠戮倒是对她没有多大影响,毕竟这次马贼只是针对谭门五虎而来,甚至连客商都没有伤害一个。而且卓馨婷的心思也没在这些马贼地身上,她还是思考着一件事。那天,白长老和她在野外交谈了许久。在白长老有意地诱导下,这个一向信任尊敬这位白叔叔的小圣女做出了一个决定,前往中原,伺机夺取天尊门独门灵药道元丹。

这一切当然都是发生在邪臻的面前。有水隐隐身,再隐藏住自己地气息,以邪臻如今的境界,卓馨婷和白弘羽如何能够发现?

本来邪臻手中便有道元丹,奈何在有意地误导下,卓馨婷倒是真的认为那是天下第一**贼秦厉害的独门**烈女**仙了。邪臻也没有再拿出道元丹,甚至没在现身,就一直这么隐身伴在卓馨婷身边,倒也自得其乐。明目张胆的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