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老道士正是当今茅山宗上清派的掌教,饮还真,堂堂的九大门派门主,一代道法大师。前文交代过,饮还真用圆光术秘法查看到了一还子惨死的前前后后,有此恨上了墨非言。

本来,饮还真是要在腊月初一大会正是召开时才来的,但是出了一还子的事情,他呆不住了。依靠圆光术秘法,他很轻易地就差探出墨非言在昆仑山上。所以势要杀死墨非言,为师弟报仇的饮还真道长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还子是被你害死的!”饮还真死死地盯着墨非言,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墨非言吃掉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平素那种仙风道骨一派宗师的感觉了。

“一还子?”墨非言莫名其妙地反问道,“一还子是谁?你又是谁?咱们认识吗?”

“哼!茅山饮还真!”茅山掌教已经出离愤怒了。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连师弟的名字都不知道。师弟,你死的好惨啊!

“原来是茅山的人……”墨非言一副早知道你回来的样子,却没有一丝的愧疚感觉。本来嘛,一还子虽然是因为伤在他手里,才轻易死在血影魔林,但是杀死一还子的又不是他墨非言。师父虽然说他会惹上茅山这个麻烦,但是他可不在乎。兵来将敌水来土堰。人活于世,不能总是畏首畏尾的不是?

墨非言在小河东村的经历并没有说给邪臻听,毕竟他是有点不务正业。邪臻可是派他出去寻找天才地宝的。好在聻灵仙子带回来不少东西,而且邪臻一开始也没抱有太大希望。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饮还真手一晃,指间已经多了一道黄符,抬手向墨非言打来。本来只是一张黄纸,却变得方法神兵利器,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在半路就化作了一个火球,直奔墨非言的面门砸下。

“哼!雕虫小技!”墨非言很是不屑,屈指一弹,一道乌光登时把火球射落,炸作一片萤火,消失不见。

这一动手,要是普通的酒楼,肯定早就哗然混乱了。好在这里的都是修真者,实力和眼界都不是俗人能比的。一个个不是吓得逃跑,而是纷纷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开始看戏。高手过招,即使只是一旁观看,也是非常宝贵的经验!而且饮还真自报家门的时候,可是很多人都听到了。茅山上清派的掌教和人动手,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啊!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喜欢看热闹,就是这些修行者也能以完全免俗。

火球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饮还真的修为要比一还子高得多,但是不知道墨非言的深浅,自然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虽然他有信心,如果哦使出禁术的话,可以杀死墨非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用那种伤敌以前自损八百的招数呢?况且三洞大会在即,修真界风起云涌,他还不敢让自己轻易受伤。毕竟他还是上清派的掌门,做事情不是只代表自己。

这里毕竟是昆仑山,不是茅山,饮还真也不敢太过嚣张。见墨非言轻易破解了自己的火符,他也不在意,双手连扬,瞬间又是十几道火符飞了出去,化作一片火雨落向墨非言。这个范围可就不小了,至少和墨非言同桌之人都被罩了进去。但是这还是他刻意地压制。本来这一招使出来,就是真的像天上下雨一样,无数的火球砸向敌人,避无可避。但是他不敢贸然地牵连无辜。谁知道这酒楼里都是什么人啊?

饮还真是上清派的专门不假,但是他又不是天下第一,不会狂妄到以为九大派掌门就是修真界最强的人物。真正的高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邪臻面对飞舞的火球,微微一笑,悠闲地举杯痛饮,完全不当一回事。聻灵仙子自然更清楚墨非言的本事,只是在一旁盯着饮还真冷笑。至于请客的金冠希,也不见丝毫的畏惧或是紧张,还没等墨非言再出手,他却动手了。

只见爱你金冠希貌似毫无异样地抬起左手,毫无异象地向飞来的火球凌空一抓,那感觉轻柔无比,就好像是轻轻弹落灰尘一般。可是诡异的一幕却震惊得酒楼里鸦雀无声。凌空一抓,前赴后继的火球忽然火焰攒动了一下子,然后尽数落入了金冠希的手心,消失不见。

“你是什么人?”饮还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点简单了。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墨非言不是一个人呢!现在他只身一人,门中的其他高手都不在,要是另外两人……今天恐怕无法为师弟报仇了!

能成为一派的掌门,饮还真绝对不是不知道进退的人物。顿时就有了退意。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总不好平白的退去,他在等待机会。

金冠希翩然起身,冷笑道:“老道,你惊扰了我的客人,却连我是谁也不知道,还真是该打!”

一声“该打”,金冠希凌空一掌,一片火云飘向饮还真,声势比起先前的火球雨来更加的震撼人心。旁边看热闹的不禁有的想到,难怪人家可以轻易收掉饮还真的法术呢,原来也是以为用火的高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饮还真看着火云,知道自己的“火”远不如对手,却嘿嘿冷笑着,扬手又是一道黄符。

一蓬水光在半空炸开,看看挡住了火云,只留下空气中丝丝的烟气,佐证着一切的过往。

“恩!有点意思!”金冠希看得双眸闪亮,兴致高昂。虽然一向自认不比九大掌门差,但是终究没有真的和那位掌门交过手。在天禄琼楼,因为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天禄琼楼众人的手段还没使出来,就先伤了,那次的小胜做不得数。师父常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要自以为是,也不要妄自菲薄。话是这么说,不过青衫道人却是非常的孤高狂傲,金冠希也就是金翎,这个做徒弟的,把这一点狂傲却是学了个十足。在师兄弟里,他是最喜欢打斗的。

突然,金冠希双手拇指掐食指成环,其余三指自然展开犹如翅膀,两臂相交,手腕抖动,好似飞鸟一般。随着翅膀落下,一道狂风已经打到饮还真的面前。快!快得毫无痕迹!

饮还真不妨,被阴风打了一个趔趄,印堂上顿时浮起一团红斑。

啪!啪!……

红斑好像吹气球一样嫉妒膨胀,然后“啪”的一声炸碎。飞溅的血液滴落在皮肤上,有引起新的红斑。

“东海瘟豆术!”饮还真骇然色变,连忙手成剑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又是一蓬水光降下,落在身上,红疹子悄然褪去,却仍旧在皮肤上留有血红色的痕迹。

心知瘟豆术的厉害,饮还真忙取出怀中的灵药服下,狠狠地盯着金冠希:“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东海魔岛的瘟豆术?”

魔!这是一般修真者最听不得的字眼儿之一。

饮还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酒楼里众人顿时就炸锅了。之前只是两方的恩怨,这要是牵扯到“魔”,那可就是大事了!

偏偏与金冠希同桌的这三位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对“魔”应有的恐惧,或者愤恨。

“恩呀?原来我是东海魔岛的呢?”金冠希笑嘻嘻地颤抖着肩膀看向同桌众人,问道,“你们还敢和我在一起饮酒?”

墨非言面无表情,只是拿起就被喝了一口。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了。

聻灵仙子看着金冠希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也没说话。

邪臻哈哈大笑:“道兄是魔岛的吗?我看是你喝多了!”

这一番作为,看在酒楼众多修真者的眼中,无疑是对众人的藐视。

就在群情激奋的时候,金冠希又开口了,看着一还子冷笑道:“瘟豆术?堂堂的一派掌教,认不出我的法术也就罢了,还冤枉我是东海魔岛的人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掌教的!”

“告诉你!”金冠希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佛门秘法,叫春风一夜花千树!你有多少凡心尘毒,便有多少红斑血花!每炸碎一朵血花,便可消弭一分的罪业!你若真是那清圣高人,我这一招根本伤不到你!唉!我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好心帮你消弭罪业,你还咬我!”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饮还真,这眼神可就变得异样了。虽然不至于人人都相信金冠希的话,但是同样不会都盲目地相信饮还真的话!你说人家的法术是瘟豆术就是瘟豆术?你说人家是东海魔岛的人,人家就是?

静下心来,想一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三洞大会即将召开,九大门派以及无数派门的高手都将汇聚于此,那些魔道众人敢在这个时候来吗?再说了,这里可还是在昆仑山上,玉虚宫前啊!天下间,敢把玉虚宫不放在眼里的,恐怕也没有几人吧?

除了传闻数百年前,三国时期那位横扫乾坤的盖世妖皇,后来的邪派魔道似乎没有再出现那种厉害的角色吧!

“哼!真金不怕火炼!”饮还真愤怒地瞪着金冠希,似乎今天的目标已经不再是墨非言了。就见他两手挥动,身边突然凭空浮现出三十六道黄符,每一张上面都画着一个似是人脸的古怪咒文。

“九天玄光,六丁遣将!”一还子口诵密咒,一声大喝。三十六道黄符轰然炸碎,化作三十六道玄光,萦绕在他的身旁。然后一尊金甲天神的幻象从玄光中升起,手挥金剑向金冠希当头劈下。

剑破疾风,势如雷霆!一道青紫色的雷芒轰然奔向金冠希一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