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应付得了?”贪吃老笑眯眯地看着邪臻,步步紧逼地说道,“就凭你这一个用法小珠子幻化的分身?”

“这……”邪臻一时语塞。他很清楚,凭借自己这弱小的分身之力,根本不足以正面解救本尊,就算是浑水摸鱼,但是也得能把水搅浑才行啊!华星子在市集上的强硬作风,已经震慑了相当一部分人。这些人却又都不是关键的。想要就出本尊,就得要那些第一流的高手都陷入混乱麻烦才行,可是,他现在有那个本事吗?

想要耍阴谋诡计,也是要有一定实力做基础的。邪臻对九大门派的了解极其有限,不知道他们只见的关系,也不知道这些门派都有那些高手。最关键的是,白瞳老祖、茅山的饮还真和灵鹫寺的两个和尚,都紧盯着他呢!想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难啊!

“哼哼!不相信我?”贪吃老故作生气的样子,瞪着邪臻。

邪臻无奈地苦笑:“贪吃老莫要误会!只是……我此时树敌太多,早已被仙林众人当成了东海魔岛之人……”我不想拖累你们。不过邪臻没有说,他已经醒悟,贪吃老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似那样毫无心机。

贪吃老呵呵一笑,取出十八蟠龙琉璃锅,信手在上面书了一个“灵”字。灵字明暗三次之后消失,琉璃锅付出一蓬光幕,却是照见出邪臻本尊在天仙楼里被困的摸样。

“原来是本体被困。难怪……”贪吃老手一晃,收起了琉璃锅,笑呵呵地看着邪臻问道,“区区灵鹫寺的遁龙桩法术,又不是文殊菩萨的七品金莲,真的能困住你吗?李代桃僵之术,你不该不会吧?”

李代桃僵?

邪臻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豁然开朗!笨,实在太笨了!我之前怎么忘了还有这一招呢!什么天仙楼,什么遁龙桩,什么天一上人的长索,又岂能困住我?

分身所感的同时,本尊亦然。

在天仙楼内,邪臻上被捆扎在遁龙桩的神柱之上。突然,他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丝久违的笑意。

“好大的风!”天仙楼外,传来昆仑派看守弟子的感慨之声。

与此同时,在邪臻的面前,无数的水汽聚集在一起,逐渐凝聚出一副躯体,赫然又是一个邪臻。轻轻抬起手,搭在困在遁龙桩上本体的肩头。两个身体连在一处,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邪臻已经脱开了囚困,并用水汽凝聚的傀儡假扮自己,继续扮演那被囚困的绝色。

子鼠如意身展动,瞬息千里而至!眨眼间,邪臻的本尊已经出现在贪吃老和宝珠分身的面前。抬手一指,收回分身,邪臻对着贪吃老拱手长揖拜谢:“多谢前辈指点!”

说是指点,其实是救命。邪臻自己身在局中,若不是贪吃老一语惊醒梦中人,就算这李代桃僵之法简单,他也是很难想得到的。

很多时候,问题的关键不是做了什么,而是该做什么。

当下,邪臻也不敢继续保持原本的样子,依旧施展幻形术变成“石头道人”的平庸摸样。

当贪吃老和邪臻追着彩云来到他们住处的时候,彩云早就到了。一见贪吃老,哈哈大笑着跳过来拍手道:“你又输给我一顿大餐!”

贪吃老竟然并没有反驳,还是邪臻质问道:“你们不是打赌,先到先赢,赢的输给对方一顿大餐吗?”

“好哇!你耍诈!”彩云一听怒上眉梢,抓住贪吃老的耳朵一顿摇晃。

“唉!快放手!耳朵要掉了!”贪吃老的本事怎么会躲不开彩云?只是他不想躲,也不必躲。他还在享受彩云的这种没大没小。虽然是“拧耳朵”,彩云可没有真的用力,倒像是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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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语神尼又惊又怒之下,一招杀死了十几个崆峒派的弟子,然后急忙逃离现场。

她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先在山中隐蔽处恢复静养了一段时间,然后直接找上了华鹤子。

华鹤子现在可是志得意满,满面红光,心情别提多好了。征服剑语神尼这仙林大众情人的自豪感自不必提,关键是道家采补之术的运用,让他在一番**后,功力大进。

吱呀,华鹤子推开房门,不料一道劲风迎面袭来。

华鹤子侧部闪身,一把抓住剑语神尼的手腕,四下看了一眼,连忙把她拉进房中,关好房门,有点儿喜悦又有点儿无奈地问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剑语神尼冷哼着抽开手,瞪着华鹤子质问:“那山洞还向和人提起过?”

华鹤子莫名其妙,但还是据实回答道:“除了你我,没人知道啊!那里相当隐秘,就是我玉虚宫的弟子,也不知道。外人就更不会知道了!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在洞里被人偷袭重伤,醒来时却身在崆峒派的院中……”剑语神尼的风格可没那么啰嗦。

“啊?”华鹤子一声惊呼,道,“原来崆峒派那些人是你杀的!那偷袭你的是崆峒派之人?”

“不知道!”剑语神尼颓败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羞红,显然是又想起了连番的遭遇。

华鹤子不解地问道:“难道以你的修为,都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你还说!”剑语神尼狠狠地瞪了华鹤子一眼,“要不是你这天杀的坏蛋,我怎么一时间功力消退,十成去了八成。不然,就算有人偷袭又能奈我何?不过,我只见到一只身冒红光的大熊,不曾见到任何人。我与那大熊打斗中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在崆峒派的院中了……”

“恩……此事不简单!”华鹤子凝眉低吟,忽然抬头盯着剑语神尼,“真的只有那大熊,没有其他人?”

“没有!”

“不可能啊!昆仑山上并没有这么一头熊妖啊!而且那些珍禽异兽,多数都被我玉虚宫豢养在后山,就是散落在外的,也不敢贸然接近玉虚宫啊!”华鹤子越想越不对劲,喃喃低语,“不对,不对!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崆峒派的院中呢?”

剑语神尼柳眉倒立:“你不相信我?”抬手一拳又打向华鹤子。

华鹤子摇身闪开,苦笑道:“我哪敢不信你啊!我是说,这里面有蹊跷。有什么人在暗地里施行阴谋诡计!”

“哼!还有谁能比你更会耍阴谋诡计?”剑语神尼又羞又怒地瞪着华鹤子,心底却不由得想起那鱼水**的快感,心神不禁阵阵摇荡。

“我错了还不成吗?”华鹤子说着还要去拉剑语神尼的手,却被后者躲开,不无尴尬地干笑道,“咱们可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哼!”剑语神尼始终就没有过小模样,气冲冲地质问,“现在怎么办?”

“恩……你暂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华鹤子手指轻轻敲击着说面,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在和咱们做对,都不能就此沉寂下去。你我一明一暗,只要对方再次出手,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要我做诱饵?!”剑语神尼杏眼圆睁,大有再次动武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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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好多人啊!”黄衣看着市集上的人山人海,不禁赞叹起来。

青衣反而乖乖地一路保持沉默。沉默是金。言多必有语失。自己做过的事情,万一被师父知道了,绝对不会轻饶,所以还是不要让师父知道的好!

红阳和尚粗犷地笑道:“这三洞大会是仙林盛事,人自然是多的!刚好日前得了些灵丹,一会儿为师给你们换两件法宝!唉……”

“师父,你叹什么气?”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如何了得。来到这昆仑山上,见过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我才发现,咱们大日莲花寺实在有点敝帚自珍,不通世务了!看那许多名门大派的弟子,修为并不如何高深,可是有许多法宝和灵药辅助,不管是修炼,还是与人交手,都是事半功倍。我寺还在排斥法宝,摒弃灵药,长此以往,恐怕迟早要从这九大门派里除名……”

红阳言语间十分失落,为师门的不知变通而无奈,也为师门的前途而担忧。

“洗髓丹?”青衣看着眼前的一面幡子,念了出来。

红阳和尚也停下了脚步,看向摊主。这摊主看上去在三四十之间,相貌棱角分明,一身青衫道袍,眉宇间隐隐流露出刚毅出尘的气息。

红阳和尚意动,问道:“请问你这洗髓丹有何效用?”

那摊主微微笑道:“顾名思义,我这洗髓丹专为一些初入门径之人所炼,可以洗筋伐髓。下乘之资用之,立成中乘;中乘之资用之,顿成上乘!”

青衣觉得这摊主实在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问道:“那上乘之资用了呢?”

那摊主闻言哈哈大笑:“上乘之人,也无需这洗髓丹了!”

红阳和尚听得意动,自己这一对徒弟,虽然都是天赋异禀,一个天生神力,一个聪敏异常,但是真要说修炼的资质根骨,却都是下乘而已。这洗髓丹正好拿来改造他们的身体啊!

“不知道长这洗髓丹如何交换?”红阳和尚心里好像敲起了鼓,心说可别要太难得的东西啊!我可没有啊!贫僧是真的很贫啊!

“有缘人,免费相送;无缘者,万金难求!”好嘛,那摊主好拽起来了!故作清高神秘啊这是!

啥叫有缘?啥叫没缘?还不是他一口说了算?

红阳和尚听得一楞,愕然地看着眼前的道士,不知如何是好。

“大师可是要给这两个小和尚用药?”

“正是!”

那摊主盯着黄衣看了半晌,又盯着青衣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在桌上拿起一瓶洗髓丹,郑重地说道:“相见即是缘,不过大师可否应下一个承诺?”

“什么?”红阳和尚被弄得一愣一愣的。轻易在一旁这个气啊,心说,师父喂,这不明摆着是全套吗?哼!姑且看下去,反正咱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好被你骗的!

谁知那被青衣当作片子的摊主竟然说道:“这黄衣的小和尚,日服一颗,子午皆可,连续七天。中间不可间断,亦不能运行真气。至于这青衣的小和尚嘛……恕贫道直言。我观其眉宇间隐隐有一丝乖戾之气,似乎是过往的红尘羁绊太深。若是不能及早驱除心魔,我这洗髓丹只会成了他催命的毒药!”

青衣气得张口就想骂人,却即时忍住,只偷偷地狠狠瞪了那摊主一眼,便随着红阳和尚离开。

看着红阳和尚写过洗髓丹,带着俩徒弟远去。摊主身旁的一个年轻小道士有些不满地问道:“景玄师叔,你老是不要报酬,就这样把丹药送人,咱们不是太亏了?”

景玄!景玄!那摊主竟然是天尊门的景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