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狗摄心神光,是戌狗秘法中最高的秘术,也是元辰五行**里面非常诡异玄妙的一个法术。论正面的杀伐,它绝对不能和虚天子鼠神雷相比,就是比起太阴玄雷之流,也不会更强。但是,此法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它的特效——摄心!

戌狗一门秘法,并不是强力的攻击火这防御法术,也不是修炼功体的法门,但是却对与影响控制别人的精神乃至灵魂,有着异常精深的特效。

作为初段的功法,戌狗御灵**有点那类似于后世所谓的催眠,不过这个法术可是对生灵和死灵都起作用。如果按照电脑游戏的技能定位,这个法术可以说是驯兽术和死灵魔法的糅合体。

而当戌狗秘法修炼到高段,戌狗御灵**进阶成戌狗摄心神光的时候,效用就提升了太多太多了。被戌狗御灵**控制下的人物,显得有些呆板,明显的智力下降,有很明显的痕迹可寻。但是戌狗摄心神光控制的人物,则是深层次的掌控,几乎没有任何外在的痕迹表露。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施术者自己说出,旁人基本上是无法知道哪个人物被施术者控制了。

说到底,这和那神秘人物夜的附身之法很像,非常像!

邪臻自从发现了这个酷似的特点,心底就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这是自己摆脱那附身的以及绝好途径!

不过眼下嘛,邪臻倒是想玩玩“己所之受施于人”。有了戌狗娄金镰的加持,勉强算得上小成的戌狗摄心神光增强了许多,一道微弱的波纹瞬间击溃了枯木道人的精神领域。

人之头有九宫,风生于中宫泥丸,还精补脑于此,丹破成婴于此,当戌狗摄心神光的波纹荡漾着充斥九宫,雄踞泥丸时,枯木道人的上丹田被控制;人之两乳中心胸口为心窝,亦为中丹田膻中穴,又为心神所居之绛宫,当波纹充斥绛宫,枯木道人的中丹田被控制;人之脐下三寸,入腹一寸为下丹田,所谓气海者也,精化气于此,回风混合于此,还丹于此,练气化神亦从于此,当波纹充斥气海,枯木道人的下丹田被控制;人有五脏,心肝脾肺肾,当波纹充斥,五脏被控;人有五体,耳脉骨肉皮,当波纹充斥,五体被控;人有五魄,魂魄精意神,当波纹荡漾在枯木道人周身上下,五魄被控!

五魄被控,法术即成!摄心御灵,莫敢不从!

静室法阵中的枯木道人此刻变得异常平静,眼中的惊恐不安与仇恨幽怨全都不见了。一步跨出法阵,来到邪臻身前,躬身施礼道:“枯木见过主人!”

此时的枯木道人,已经完全成了戌狗摄心神光之下的傀儡,拥有自我,却又完全受制于邪臻的傀儡。在他的灵魂深处,在他的八万四千个毛孔之中,在他的每一寸筋肉血脉之中,已经完全刻满了四个大字:忠于邪臻。

邪臻淡淡一笑,手如拂尘轻挥,一蓬水光落在枯木道人的身上,受损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奇迹般地迅速恢复着,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恢复如初,再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其实,枯木道人本身也是极度擅长恢复的,只是没有邪臻的灵水之法这么快。

当离开须弥山继续上路的时候,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邪臻倒不是要对枯木道人隐藏天池世界的存在,只是眼下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一问。说到底,枯木道人毕竟是成名上千年的名宿,阅历经验远非邪臻、墨非言、何方等人能比的。

“如此说来,那九大门派也是明争暗斗啊!”邪臻嘴角勾起一丝嘲谑的笑意。之年之约,倘若不死,所有曾经对我出手的人,就等着承受我复仇的怒火吧!灵鹫寺、小虞山、白瞳老祖、永嘉四年,还有玉虚宫和茅山上清派,你们就等着灭门吧!

“不错!”枯木道人已经散去了往日的一身蛮横之气,如今倒是显得仙风道骨,颇有点出尘高人的味道了。他不疾不徐地继续介绍着:“昆仑派玉虚宫和崆峒派一向交好,隐然为中土道门之首。那龙虎山天师宗紧追其后,大有争夺道门之首的意思。至于茅山二宗嘛,那灵宝派已经拜上清派压制得几乎走到穷途末路,恐怕不出百年,将要绝迹世间。南岳道宗嘛一向低调,传承也甚是散乱,势力最弱。灵鹫寺虽成佛门,但是佛道双修,一向与大日莲花寺不合。说来也是有趣,那大日莲花寺一向是兼容并包,却独独对那灵鹫寺看不上眼。至于那竹林书院,外儒内道,甚是孤高,一向独来独往,虽然门下不凡惊采绝艳的人物,但是人丁一向稀薄……”

“恩,再说说其他的门派和那些有名的人物……”邪臻现在真的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这样去询问。一直以来,他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走得小心翼翼,走得不知深浅,走得茫然而矛盾。现在,终于有了枯木道人这个熟悉大环境,了解仙林,掌握许多秘辛的人物。得枯木道人,如鱼得水也!

“恩,眼下中土仙林有所谓的十大高手,武夷山白瞳老祖、祁连山长眉道人、凤凰山剑语神尼、王屋山水红仙子、青城山金面叟、罗浮山殷呈天尊、句曲山錾芒法王、君山江广恒、郁木洞白泽……中原之外,与十大高手齐名者,有那大雪山的洛桑活佛……”

“等等!不是说十大高手吗?怎么才说了九个?”

枯木道人尴尬地苦笑了两声:“还有一个便是属下……恩,在九大门派之外,比较有名的宗门也有一些,小虞山祖元派,天山昆吾派,太行山结缔宗,都是个中翘楚……”

“咦?听你之言,这所谓的十大高手中似乎并没有九大门派之人啊!以九大门派之根基,怎会如此?”邪臻不解,旁边的两个小娃娃就更不解了,全都一脸疑惑迷茫地看着枯木道人。

枯木道人叹了口气,道:“这还要从妖皇时代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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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说说笑笑,枯木道人讲了许多的仙林轶事,邪臻和娃娃三人是眼界大开。

这一日,一行四人来到了阳关,丝绸之路东段的终点。出了阳关,再往西直到葱岭就是中段了。

远远地就听见悠扬的琴歌之声: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先已醇。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旋辚?能酌几多巡!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尽的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巾,尺素巾,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只见一个山野村夫的打扮的中年男子,抚琴畅歌于一处小山头。他的身边侍立着一个一身青衣的小童子,光光的脑袋上隐隐有六个香疤。

小童子正是大日莲花寺红阳和尚门下的青衣。这位抚琴高歌之人呢?听听枯木道人咋说的。

“哦?君山江广恒?”枯木道人一眼就认出了那外表粗俗却气质绝尘的江广恒,“当今世上,也只有这江广恒能有此清音绝唱!”

“哦?他就是江广恒?”邪臻双眼精光闪烁,远远地打量起来。这是一个容貌平凡的男子,但是谁也不会忽略掉他身上他出尘的气质。孤高倔聱,特立独行!

“道友好走!”江广恒的声音中正平和,亦如身旁话语一般,清晰地传来。音功之玄妙,可见一斑。

枯木道人脸现微红,远远向那山头抱拳以礼,并没有答话。江广恒的朋友不多,枯木道人的朋友其实也不多,但是这两个人却是好友。

西出阳关无故人!

走出阳关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身后那江广恒和青衣小童的身影。枯木道人的心底产生出一丝异常的波动,如果是旁人见了他,恐怕都会讥笑他的奉邪臻为主,但是江广恒就是江广恒,是一个会不远千里而来,为你抚琴高歌一曲的江广恒。一生得一知己足以,我枯木能结识你江广恒也不枉这一生!

是感动,是感慨,莫名的情绪微微荡漾在心底……

另一方面,阳关的那处小山头上,江广恒收起七弦琴,看着早就不见的身影,露出一丝笑容。

“先生,咱们要回去吗?”青衣还没有摸清楚这位君山江广恒的脾气,一如在红阳和尚面前一样,扮演着乖宝宝的形象。

“青衣,你可知道,我此行为何会带上你来?”江广恒淡淡地问着,没有看青衣一眼,也不待青衣回答,自言自语道,“你和那枯木道人年轻时很像!都是那么睚眦必报。枯木道人乃是中土仙林十大高手之一,今日也终成为别人的仆从……你……呵呵,好自为之……”

就在青衣闻言惊得心海滔天的时候,江广恒琴音波动,音波荡漾,下一刻两人已经借着竹林书院音遁之法消失无踪。

注:文中江广恒所唱为唐王维的阳关三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