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将领卫子旗前来禀告茗樱和程云,营帐已经扎好,请二人到营帐里用晚膳。

茗樱第一次进军营,对军营中的一切都感到极其新鲜。她跟在卫子旗身后,身后亦步亦趋跟着陈光、夏侯云、蓝正雨和夏天明,程云则并肩走在她身旁。

来到一个略高的土坡,空旷的土地上架着两个比邻的营帐。茗樱心中了然,想必这里就是她跟程云的营帐。

卫子旗让茗樱和程云自己选择要哪个营帐。程云让茗樱先选。茗樱倒也不客气。她这个瞧瞧,那个看看,瞧着两个差不多的营帐,左边那个似乎更明亮一些,心中顿时欢喜,直接伸手指了那顶,“就这个了!”

“顺带着,再加张床!”

看见卫子旗投来不解的视线,茗樱指着陈光微笑着说:“帮我的随从也准备个。”

卫子旗错愕,“同一个营帐?”

茗樱回答得爽快,“对!同一个营帐!”

怕卫子旗误会,在军中生出许多诽闻,这是对茗樱新帅上任的大大不利,陈光解释,“保护家主是我的任务,我习惯了与她同室而眠。”

“原来如此!”随从负责保护自己主人的安全,同室而眠可以更加方便地保护。卫子旗理解点头,“我马上吩咐士兵加榻。”

“两张!”

夏侯云话音刚落,卫子旗便僵住了。

一张不够,还两张?一个人需要两个人保护吗?

卫子旗内心免不了鄙视茗樱,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上个战场还需要下

人随侍保护,如何堪当主帅之职

茗樱指着夏侯云惊讶道:“你要跟我同住?”

一记超强极地冷光扫来,某男冰唇微启,“有问题吗?”

“没……没……”

面对夏侯云那比三九严霜更可怕的冰冷视线,茗樱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她敢说不吗?

“小白也加上了,那就不妨再加上我的那张!”

蓝正雨蹦蹦跳跳搭上夏侯云的肩膀,毫不客气地举手表示。

卫子旗再次僵硬了。

茗樱抽了抽嘴角,白眼瞪向蓝正雨。

这小子当作是玩过家家呀,睡个觉也好争!吃饱了撑的!

最后的结果,程云和夏天明一个营帐,茗樱和陈光、夏侯云、蓝正雨一个营帐。

茗樱就纳闷了,如果说她跟陈光同一个营帐在情理之中……谁让他们是夫妻呢,可再凑上个夏侯云和蓝正雨又算怎么回事儿嘛!难道他们还想玩3p不成!

好吧,她貌似忘记了,还有怀里的那只白玉兔……白玉堂呢!

这下可好,人全凑齐了!可以开台麻将了!

“小白,你不是有洁癖,最讨厌与人同床共寝吗?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要与我同帐?”坐在自己的床榻上,茗樱手托下巴,一脸好奇看着夏侯云问。

夏侯云正拿手帕一点一点擦去床榻上的灰尘,听见茗樱的问话,他从鼻孔里哼气,冰眸扫过,没有回答。

盘腿坐在自己床榻上正在摆弄瓶瓶罐罐的蓝正雨大大咧咧地说:“你白旅呀!军帐里全都是些大老粗,咱们细皮嫩肉的,能跟他们挤在一起吗!你身为主帅能够有自己的营帐,可是我们作为你的随从就必须与人同帐

。可能四个人,也可能八个人,甚至更多。那些大老粗浑身汗臭,光闻着就想吐,咱跟他们同睡还不被他们熏死!你这里虽然人多了点,可胜在舒适干净,宽敞明亮。咱又不是白痴,当然住你这里啦。”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夏侯云转性了呢,原来竞然是因为这样!

白玉兔从茗樱怀中钻出来,三步两跳爬上茗樱肩膀,像个人似地坐在茗樱肩膀上,三瓣嘴一张,开口说人话,“今夜不太平,大家都小心着点。”

“今夜不太平?什么意思?”

四双八只眼睛同时集中在白玉兔身上,他们都在等白玉兔解释清楚。

白玉兔灵敏的小鼻子动了动,告诉他们,“空气中有血腥味,这里不太平。”

“那怎么办?”茗樱闻言面露忧色,“那我要不要通知程云,连夜行军,又或者说换个地方安营扎寨……”

“夜色已深,现在走来不及了。今夜多提防着点,我们轮流守夜。”

众人一致认为白玉兔的建议可行,陈光率先说:“我先守。两个时辰后你们换我。”

“我接着!”白玉兔从茗樱肩膀上轻轻一跃,稳稳落地,像个人似地用后足站起,看着陈光说。

“然后轮到我接班吗?”茗樱弱弱地举手表示。

“你就免了吧!”陈光和白玉兔异口同声地说。语毕,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各自偏开头去。

茗樱“……”

靠!人家哪里得罪你们了!干嘛要这样鄙视人家!人家不干啦……

觉察到陈光和白玉兔凶巴巴的目光又在同一时间聚焦到自己身上,蓝正雨怪叫着抗议,“我不干呀!我要睡觉!”

话音未落,便被陈光摩拳擦掌的警告声打断,“如果你想现在就被扔出帐篷,你尽管试试

!”

白玉兔圆睁着通红如血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蓝正雨,用它强势富有压迫感的眼神逼迫蓝正雨就犯。

蓝正雨委屈兮兮地扁扁嘴巴,可怜兮兮地申诉,“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最后是我!”夏侯云爽快接口。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

陈光拍板,一语定乾坤。

蓝正雨郁闷之极。

呜呜呜呜呜呜……有木有人理会他的抗议呀……呜呜呜……如此强权加霸权主义,他要投拆……

营帐之外寂静一片。

轮到蓝正雨守夜了,蓝正雨满脸困倦,盘腿坐在床榻之上,双手抱膝,小脑袋瓜一点一点,不住地打着睹睡。

门外似有若无响起唏嗉的脚步声,躺在茗樱怀中的白玉兔长长的大耳朵动了动,眼皮微耸。

一把闪着幽幽暗光的长剑透过营帐门缝伸进来。

陈光猛然翻身坐起,身为杀手的他早已习惯了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危险,因此,他睡得总不安稳,灵敏的听觉能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外界哪怕最细微的风吹草动0

左手抓住腰间别着的玉箫,陈光回眸看向沉沉熟睡的茗樱,只见茗樱胸口的衣衫动了动,紧接着钻出一个圆溜溜毛绒绒的大脑袋,通红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睇凝着他。

陈光朝白玉兔点点头,目光交汇之间,二人已然计定。

别看这二人平日里针锋相对,刀光剑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关键时刻,那还是很有默契的。

陈光转身凝神注视着透进营帐的长剑,紧握手中玉箫,聚精会神静听外界动静,准备将来袭之敌一举擒灭。

白玉兔钻出茗樱衣襟,跳到夏侯云脸上,毛绒绒的小尾巴扫了扫夏侯云的鼻子。夏侯云的鼻子动了动,“啊哧……”一声,惊醒过来

。噪音袭耳,蓝正雨受惊,一个凌灵,也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坐姿不雅,几乎要滚下床去。

手忙脚乱巴拉着床沿,这才不至于滚下床去。抬头看向营帐门,只见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透过门缝,直指陈光的胸膛。蓝正雨尖叫一声,刚想提醒陈光小心。冷不妨遭到陈光回瞪一记狠厉的冷眼,吓得他缩缩脖子,到口的话语重新咽回肚。

门外的刺客听见营帐里的尖叫声,知道自己行踪暴露,猛然掀开帐帘,涌进营帐,朝营帐内的活人杀去。

陈光早有准备,飞起一脚,踹翻第一个闯进营帐的杀手,紧接着旋身一记龙爪手,抓住第二个进帐的杀手的肩膀,将他狠狠摔出帐门。

蓝正雨和夏侯云同一时间翻身坐起,夏侯云一把抱起仍躺在床榻上沉沉而睡的茗樱,闪身至营帐最里端,后背紧贴营帐布帘。白玉兔三步两蹿跃上夏侯云肩膀,停在他肩头,双目赤红如血,杀气毕现。

蓝正雨赤手空拳与凶猛来袭的黑衣杀手在空中缠斗起来。他身姿灵活,左跳右蹿,从两个黑衣杀手夹击之势的缝隙中闪过,再回身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白玉兔侧耳细听,对面营帐也传来刀剑相击的清鸣音。四下营地刀光剑影,尖叫声,呐喊声响作一片。再看夏侯云怀中的茗樱,仍然熟睡,毫无知觉,根本不知道外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白玉兔不得不佩服玉茗樱的抗干扰能力,这么大的动静竞然都吵不醒她,这丫头真是属猪的!能睡!

白玉兔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捏住茗樱的鼻子,当到达将近窒息的程度,茗樱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醒就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夺我空气,苦刹我也!”

“茗樱,你睡得像头死猪似的,我还以为你被搞定了。”白玉兔神色淡淡,语带饥访。

茗樱这才发现满营帐乱蹿的黑衣杀手,以及与他们激烈缠斗的陈光和蓝正雨,这才意识到有人偷袭。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谁让她一睡下就雷打不动呢!

熟悉的药香扑鼻而至,垂眸,落在一袭雪白衣襟,包裏得严严实实,不露丝毫风情。茗樱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夏侯云怀中。“放我下来!”她拍拍夏侯云的手臂,示意他放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