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博文和红艳艳闻言惊喜莫名。才寻回儿子,又有了孙子。他们激动地问:“你怀了陈光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情?!孩子几个月大了?!”

茗樱搔搔脑袋,不忍打击二位老人的喜悦,却因为他们对孙子的期待而更加不敢隐瞒。她实话实说,“这个孩子不是陈光的……”

“不是陈光的?

!”

绿博文和红艳艳错愕,喜悦的表情僵在一处。一瞬间,从大喜到大悲只经历了短短不到两分钟,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陈光告诉二老,“这个孩子是白玉堂的,但是,我会当成亲生儿子疼爱。”

“白玉堂的……”

红艳艳突然记起皇帝賜婚白玉堂,这么说,茗樱不但是陈光的妻子,她还是白玉堂的妻子。……

习惯了男尊女卑也素来以夫为尊的红艳艳不禁感到别扭。这倒不是说她无法接受双夫,只是御凤国以男子为尊,一妻多夫的事情,她想也不敢想。

绿博文早知此事,对此很淡然。知道了这个孩子不是陈光的,虽然感到失望,但是,他仍然很高兴茗樱怀了宝宝。他温和地说:“原来是国师的孩子。也好!茗樱,你可要好好保重,一定要把这个宝宝平平安安生下来。”

“嗯!”茗樱用力点头。

这个宝宝是她和白玉堂的爱情结晶,就算拼尽性命,她也一定要把宝宝平平安安生下来。

“我已经决定,此次回京就向皇帝请辞。然后我会与陈光归隐田园,不问世事,做回对神仙眷侣,逍遥人间。”

“也好!”

朝庭龙蛇混杂,尔虞我诈,阴谋陷害,并非什么好地方。茗樱能够急流勇退,名哲保身,也好!只要子女幸福,做父母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陈光和茗樱幸福,就好!

绿博文说:“茗樱,跟陈光在这里小住一段时日。过几日,我送你和陈光回来。”

“不必相送,爹爹。”茗樱说,“您的身份是个不能见光的秘密,绝对不能够让人发现,否则将会遭到杀身之祸。京城太危险,爹爹还是不要回去了。陈光和小白会陪我返京,有他们在身边保护,爹爹不用担心。”

“也好!那茗樱你自己要千万小心,你现在怀孕了,凡事必须以孩子为重,不能够再像以前那么莽撞任性。”绿博文关心叮咛。

“是,爹爹

!茗樱明白。”茗樱点头应承。

经过这些年来的许多事情,她已经成熟了很多,不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轻视天下的张狂小子。为了陈光,她要保重自己;为了宝宝,她更要保重自己。

陈光说:“爹爹,他日我跟茗樱归隐田园,想接爹爹和娘亲同来居住,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绿博文大喜过望,他当即应承,“好!当然好了!你们若不嫌弃我和你娘亲这两个电灯泡碍眼,我们就搬来与你们同住。”

初始他还担心茗樱和陈光想过二人世界,嫌他和艳艳碍事。虽然想与儿子同住,却不便主动提起。毕竞,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做父母的不能够强行留儿子在身边。如今儿子主动提起,他求之不得。

红艳艳亦高兴地说:“等孩子生下来,娘亲帮你带。”

能够守在儿子身边,共叙母子亲情,共享天伦之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她都会当成亲孙子疼爱。

茗樱和陈光携手,互望,眸光清亮,唇角不觉洋溢起幸福的神韵。

得父母如此,夫复何求?

当夜,涮涮锅提前打佯。热气腾腾的大堂里,红艳艳做了十几个拿手菜,又捧出陈年好酒,众人举杯共饮,庆贺一家团圆。

席前,陈光已经告诉夏侯云,绿博文就是当年众人都以为死去的绿敬业……他的亲生父亲。夏侯云在听完后,虽然感到意外,却并无过多惊讶。大约在夏侯云心中,事不关己,己不留心。绿敬业未死那是陈光的家事,与他无关。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终于不用再戴人皮面具,可以以真容示人,虽然只有一晚上的时间,陈汉谋和孙子仲仍然兴奋莫名。他们大声说话,大口喝酒,满面红光,喜悦溢于言表。

陈光坐在红艳艳身旁,母子二人轻言细语说着贴心话儿。夏侯云罕见地在那里罗哩八嗦地嘱咐茗樱孕妇哪些菜吃得,哪些菜不吃得,酒就不要喝了,辣椒也不能多吃,等等等等等等,茗樱连连点头,记下

末了,夏侯云告诉茗樱,他要尽快回去,就不与他们同行了。茗樱很是意外,她问夏侯云,为何急于返京。夏侯云回答:他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大多。迟恐生变,他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夏侯云坚持要走,茗樱也不便强留。夏侯云是有分寸之人,他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

夏侯云要走了,毕竞同吃同住同行这么久,彼此之间互视为友,已经有了感情。茗樱不舍地叮嘱夏侯云,万事小心。夏侯云应下。

酒过三巡,夏侯云提前离席。他缓步走到大门口,回首张望大堂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亲合景象,内心不觉生出许多愁怅。

如果月在,就好了……

以前拥有时不曾觉得,直到月离开人世,他方才发现,原来身边有个亲人,即使明知他在遥远的地方,那种感觉,仍是相当的幸福温暖。

不像现在,他孤家寡人,只有孤身一人……

很无助,很寂寞,很悲凉……

小白,你可要快快归来呀!我想你了!

走出涮涮锅,掩上店门,抬头仰望漆黑苍穹一弯皎洁明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却难以舒发心头压抑的抑郁。

月明,星稀,情更愁。

一袭粗布蓝衫在夏侯云身后飘落,蓝正雨三步两蹦走到夏侯云面前,摊开手掌向他讨要,“僻毒玉呢?”

夏侯云从怀中掏出一块蓝玉交到蓝正雨手中,这是他临走前问茗樱要来的。蓝正雨接过玉佩,放在掌心中抚摸着,那清凉微寒的感触确实是他的僻毒玉。他满意地收回怀中,负手身后,绕着夏侯云孤寂的身影转了个圈,突然抓住夏侯云的手臂,说:“跟我去一个地方,救一个人。”

“救什么人?”

夏侯云冷淡地问。他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兴趣免费救人。

至于付出代价救人,那也得付得起他夏侯云满意的代价才行

蓝正雨抓住夏侯云的手臂不放松,拖着夏侯云就往前走,嘴里叽叽喳喳,“这个人可是被你狠心的小嫂子刺伤的!都说最毒妇人心,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呢!那一钗子可刺得真狠呀,伤及心脉,虽能保住性命,然而恐怕未来的日子都得在药罐子里渡过了。不过,如果是你来医治,或许还有得救,谁让你是号称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医呢!既然你拥有能够起死回生的医术,不救那就大可惜了!能者多劳嘛!你就别计较这么多了!最多,等他伤愈,让他给你做奴隶使唤好了。”

蓝正雨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没有营养的废话,夏侯云忍不住抽了抽眉角,淡定的表情开始不淡定了。这个蓝正雨真是个话唠,废话多多,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他不耐烦地踢了蓝正雨一脚,如愿听见蓝正雨一声吃痛低呼。他冷淡地说:“少废话!说重点!你从来不会轻易叫我救一个人。这个人究竞有何特别,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既然夏侯云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如果再装傻充楞,那他就不是蓝正雨了。他说:“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他拥有黑龙佩,他就不能够死!”

“夜阑月?!”

夏侯云怔忡,未曾料到夜阑月竞然会被蓝正雨所救。

那夜听陈光说茗樱刺伤夜阑月之后,他曾经寻找过夜阑月,却未曾苋得他的踪迹,只留地上一滩尚未干涸的腥红血迹。看那血痕斑斑,显然夜阑月伤得极重。他一直怀疑夜阑月能否挺过去。没想到夜阑月竞然被蓝正雨所救,这是否证明天意如此,夜阑月命不该绝?

他问:“你怎么会救了夜阑月?”

蓝正雨回答:“那夜我本来是去找茗樱讨要僻毒玉的,不想竞然看见一个黑衣男子潜入府中。我好奇之下跟了上去,看见他躲在墨梅树上凝视着树下的女子,神色惆怅。”

他顿了一下说道:“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茗樱。我正奇怪呢,那个黑衣男人突然跃下梅树。茗樱看见男子后突然发飙,二人言语不和,吵了起来。愤怒之下,茗樱拔下金凤仅狠狠扎入男人的心脏。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茗樱突然发了疯似地将黑龙佩摔到男人身上,转身拔足狂奔。我不关心他人生死,我却关心那块黑龙佩。既然他是黑龙佩的主人,我自然得救。所以,我就把他抬回家。小命虽然暂时保住,不过,能否痊愈还得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