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走进的两名丫鬟,念六上前一步接过药碗,端去吴氏跟前。

“九姨娘,药要趁热喝,快些喝吧!”背对着李婆将药碗递到吴氏跟前,念六嘴角微动,用口型对吴氏说了几个字。

直到看到吴氏将一大碗药喝下肚,念六这才转身离去,可迈出的步子还未落地,却在这时一道温润妩媚之声自身后响起:“妹妹喝了药可否绝得身子好受了些?”

看向匆匆而来的几人,念六双眉微颦,来的也太快了!这么迫不及待想看好戏么?

吴氏微微朝来人行一礼后,温婉道:“多谢姐姐关心,喝了药绝得身子好受多了。”

“这就好,这里面的可是老爷的心头宝,妹妹可得当心着肚子。”刘氏笑容和谐,妩媚成熟的脸上并未看到任何的异样。

相较于刘氏的得体沉着,念诗语的双眸中却闪现过一抹诧异,但也只是一瞬即逝。

来此处已近一月,府里的七七八八念六也得知不少,以往这具身体的主人跋扈嚣张、好吃懒做、欺善怕恶又爱拍马溜须、因此她甚爱黏着念诗语。

经过上次关柴房一事她看得出来念诗语已经对她有所怀疑,遂为了打消她的念头,念六笑着一路小跑至念诗语跟前,挽着她的胳膊笑着道:“姐姐今天真漂亮,姐姐等会儿我们去哪里玩儿呀!”

刘氏似乎甚是厌恶念六,撇了她一眼后便将目光投向吴氏。

念诗语嘴角微翘,拉过念六的手,浅谈低吟娇嗔着开口:“姐姐还以为上次落水,经历了九死一生后你会改改性子,不想六儿你还是死性不改,就知道玩儿。”

“不玩儿干嘛去呢?我实在想不到该干什么?”念六一手拉着念诗语的手,一手挠着脑袋

“你呀!”念诗语匆匆玉手轻点了点念六脑袋后,掩嘴浅笑着。

“哎呦!啊”

“我肚子疼。”声声痛苦的呻吟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刘氏原本平和的脸此刻一脸焦急,赶忙上前相扶吴氏:“妹妹你怎么了?快,快请老爷来。”

呼痛声、惊叫声、安抚声来回回荡在院子内。眼前一片混乱,看着刘氏此时的假意惺惺,念六只觉得人心险恶,明明是她下的药,此刻居然还有脸在此装好人,人出了问题,第一个请的不是郎中,安得又是什么心?

念卫忠似乎本就在来慧兰院的路上,只一会儿便急匆匆赶到。怒目圆睁的双眸扫视一眼四周之人,立即大吼:“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郎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吴氏,念卫忠双眉紧锁,一抹戾气闪现双眉之间。

老年得子,他对这个孩子抱有太多的期望,如今又闹出这等事,若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不轻饶这些人。

“老爷,妾身听闻九妹子身子不爽,所以想着让郎中开了药房,只是我万万不该让六儿去抓药,她平日里冒冒失失又不甚喜欢九妹子,所以这、这......”

刘氏这了半天没有这出所以然来,但她话中之意在场之人却无一听不出

念六嘴角上翘,一抹矫捷之色不自觉露出。好你个刘氏,果真是想一箭双雕,这一招既能除了九姨娘肚子里的种,又能惩治她一番。

“孽子,你个孽子,若是九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看我不要了你的命。”念卫忠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仿佛恨不得立即要了念六的性命。

面对念卫忠的质疑,念六并没有多慌张,指了指刘氏,不急不缓道:“药是我去抓的没错,可药方是母亲大人给我的,我也确实是按照方子抓的药,若是真的有问题,也不该是我的责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九妹子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子嗣,我怎么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毒手。”刘氏一脸无辜委屈样,三两步走向念卫忠跟前,低眉哀求道:“还请老爷明察,还妾身一个公道。”

“公不公道母亲心里应当很清楚,爹心底也应有数,这么些年府里的姨娘们频频传出喜讯,可为何却无一诞下子嗣,相信个中原由母亲最清楚吧!”

念六一席话说完,念卫忠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紧紧拧在一起,这么些年府中多次传出各房滑胎的消息,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刘氏乃当朝宰相之女,她家庭背景如此雄厚,他自然不能轻易动她。

以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那个大儿子实在太不争气,眼下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吴氏的肚子上,这个孩子万万不能出事。

悄悄看了一眼念卫忠,刘氏妩媚的脸上出现一瞬的惊慌,这个该死的死妮子,平日里傻傻愣愣的,今日怎么如此能言善辩,居然还学会跟她顶嘴了,真真该死。

虽心里慌张但毕竟见惯了各种场面,轻呼吸一口气,刘氏继续装起无辜可怜样:“你休要血口喷人,你说是我想加害九妹子肚子里的子嗣,你可有证据。”

“自然有。”说话间,念六自衣袖中拿出今早送饭婆子交给她的药方。

李婆看了一眼念六手中的纸张,一张脸瞬间惨白,怯弱弱的看了一眼刘氏,来的时候夫人吩咐过将方子换掉,她怎么忘记这茬儿了

刚准备冒险抢过纸张毁尸灭迹,刘氏却率先一步自念六手中将药方拿走。

“这些都是郎中开的保胎药,哪里有什么问题,老爷,六儿目无尊长,故意给我抹黑,您可一定得为我做主啊!”说话间刘氏将药方呈交到念卫忠手中。

念卫忠刚巧识得一些草药,细看了一眼白纸上的几位药,确实皆是保胎的中草药,没什么问题。

将药方猛地丢向念六,声音徒然变得凶狠:“方子根本就没问题,你还有何话要说?”

捡起地上的药方,白纸黑字却是同今早送饭婆子给她的那张方子是一样的,可这张方子上却少了两味药。

不用想也知道药方定是方才被刘氏掉包了,而有问题的自然是那不见了的两味药。

嘴角上翘,念六粉嫩薄唇上是一抹惬意坏笑之色:“母亲大人您干嘛偷偷换我的药方,莫不是心里有鬼,早上您给我的药方明明就是这一张。”

说话间念六自衣袖中再次拿出一张药方,直接交到念卫忠手中。

刘氏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此刻她手里的一团白纸已经被她掐的粉碎,死妮子,居然敢跟她玩儿花样。

“该死的孽子,你休要狡辩,这上面多的两味药明明也是保胎的,怎会有问题,分明就是你故意而为之要加害九姨娘,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容后处罚。”看着单子上的几位药,念卫忠甚是火大。

“这张药方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这上面的八味药若是加在一起熬,轻者胎死腹中,重者可毙命,我的生死不重要,可爹今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九姨娘的性命将不保啊!”

念六一席话说完,恰在这时郎中刚巧赶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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