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二天上午,运动场。柏天长一进场,就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他的事迹虽然官方没有宣传,但学生们却口口相传,知道的人不少。还是那副邪里邪气的神态,懒散地挥挥手。但在学生们看来,他的神态非但不再讨厌,而且洒脱自如,举止自然。那斜斜的嘴角,淡淡的微笑,不知多少美女迷醉其中。

学生们多关注柏天长的比赛,但校长们却不再感兴趣了。他们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柏天长是胜是负,都很正常。所以他们开始关注其他的比赛,以期发现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好苗子。还有就是借鉴学习,取长补短,这才是校长们的本质工作,前两天被柏天长的赌赛全打乱了。

很快,鲁有序和范恭明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武师嘛,优先关注,情理之中。

这一细看,有些人就渐渐瞪大了眼睛。先说鲁有序,他们在这个学生身上,竟然看到了一股宗师气度。守则不动如山,攻则疾如奔雷。出拳生风,举足闻声。章法严谨,气吞山河。看似笨重,实大巧若拙。就是他们自己上场,气势也未必有鲁有序那么足。

相互间对视几眼,赶紧翻看鲁有序登记的功法名称,大力神功。这是哪家功法,网上都查不到。再一打听,发现鲁有序以前跟柏天长一样,成绩惨不忍睹,也从没用过这种功法。这次淘汰赛,才第一次使用,而且从末尾的位置,一跃而上,高居第一,甩开第二名好几百分。如此奇效,不会真的是神级功法吧,要不怎么所有人都没听说过?就算不是神级,也起码是天级。

鲁有序的功法非同寻常,那另一部号称神功的功法呢?人们把视线移到范恭明身上。果不其然,也是相当了得。用曹子建《洛神赋》里的‘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来形容此时范恭明施展的轻功,并未见得有多夸张。只见他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疾如奔马,轻若飞絮。对手的招数,往往只能打到他的残影。

丝丝贪婪的光芒,悄然出现在某些人的眼眸。

听着不由自主加重的呼吸声,方星航冷冷一笑,某些人或许不知道死字是这么写的。

比赛圆满结束,徐福中学共有一百零五人晋级,其他十八所中学共瓜分剩下的一百九十五个名额。五八班,破天荒地晋级六人。原本让人提心吊胆的刘星叶、柏天长顺利晋级,只有昨天受伤的王茂力,技差一着,被淘汰出局。

这一百零五人中,真正的寒家子弟并没有几个,跟文理值的测试形成鲜明的反差,穷文富武,在这里是如此的现实和残酷。

柏天长成了寒家子弟的代表,凭着自己的努力,强势挤进强者的行列。鲁有序,范恭明,刘星叶的家境同样不咋的,他们又或多或少地跟柏天长有关。所以,无需鼓动,‘柏天长’三字,如雷鸣般,第三次响彻徐福市主运动场。其中夹杂着许多诸如‘柏天长,我爱你。’‘柏天长,求啪啪啪。’之类的闹语。

当然也有一些低声的‘狗屁。’‘垃圾。’‘狗屎运。’的不屑或嫉妒之声。有爱就有恨,恨得最强烈的,莫过于王茂力。

这恨来得有一些莫名其妙,似乎柏天长的光彩本应该是他的。因为他的武力值,一直排在柏天长前面。他之所以被淘汰,是因为柏天长不愿帮他。都是一个班的,为什么柏天长可以帮鲁有序,帮范恭明,帮刘星叶,却偏偏就不帮他,还不是柏天长怕他抢夺了头上的光环吗?人一旦偏执,道理根本讲不通。因妒生恨,并不少见。

柏天长自是不知道有人在妒恨,知道也不会在乎,跟出线的三百人一起,高举双手,迎接大家的欢呼,朝四周鞠躬致礼,感谢大家的支持。

比赛结束,下午还有半天时间。学校宣布自由活动,放松放松。明天上午,出线的三百名选手,将集体乘机赶往嬴政市。

高三学生,几乎就没有周末。卓青青来到徐福市一个多月,很少走出校门,早就想出去走走,难得下午自由活动,趁机缠着柏天长带她出去玩。所谓的玩,当然只是借口,现在,她准备反过来倒追柏天长了。

柏天长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可去哪儿玩呢?

徐福市是个新兴工业城市,地处平原,既无奇山异水,又无名胜古迹,值得一看的地方实在有限。除非走远一点,向西一千公里左右,是大海,或向北三千多公里,去看天箭。但路远时间短,不太现实。

看柏天长捏着下巴皱眉苦思的样子,卓青青不由暗恨,真是个混蛋,该正经的时候没正经,希望你不正经的时候,你到认真起来了。我又没说非要风景区,你就是带我喝喝咖啡,看看电影也可以呀。

别看柏天长调戏过不少女生,但那都是瞎胡闹,认真地谈恋爱,仅仅只有跟冯茹蕾那次,而且情商低下,哪里猜得到女孩的心事。偏偏恋爱期的女孩,有话她不直说或故意反说,喜欢让你去猜。猜中了,如她所愿了,她像吃了蜜一样,觉得你关心她,理解她,懂她,把她放心上了。要是猜不中或猜错了,呵呵,大家可以想象。

卓青青希望柏天长跟她心有灵犀,一点就透,嘿嘿,早着呢。这其实也怪不得柏天长,在家里,李衡源只知道一味说教,柏斗星则是另一个极端,就没跟他正正经经地说过话。又在一种放养的方式下长大,父母从来不在乎他的成绩如何。也没有姐妹,所以就别奢望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卓青青正要开口,柏天长忽然一拍大腿,“有了,我们去鲁有序家的农庄。”也不征求卓青青的意见,直接决定了,高声喊道:“大熊,打个电话给伯父,我们下午去游泳。”

卓青青以手抚额,天哪,有这么笨的人吗?我想跟你独处,你却带一大帮人,这算什么哦?凑到柏天长的耳边,温柔地说:“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柏天长很奇怪,“两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卓青青气得恨不能一口把他的耳朵咬下来,“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