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人感觉舒服的是,银符星的一切都是囚犯们靠着自己的努力建设起来的。彼此面对时,不需要忍让不需要装,大家表现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子叶对有能见到外人也很开心,在临时便利店里买一袋老狗家的机器人卖的虎肉干,一边吃一边朝路上人们打招呼。

刚踏进草原,就看到安君烈被一群老儿团团围住。

首先声明,那是没恶意的。

他们只是用欣赏艺术品的目光打量着他,赞不绝口,当然,如果无视他们往安君烈身上摸的手那就更好了。

安君烈曾经面对过死变态,早有了应对之策,让他们怎么说都不介意,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许看不许摸”。

子叶忍不住笑了笑。

囚犯大多数是男人,如果是一群大妈的话,子叶坏心眼地想着,那场面肯定更加可观。众人见子叶来了,便把她拉到安君烈面前,谆谆教诲道:“臭小子啊,不是我说你。做男人一定要有一副外星人这样的好身材才行。大叔我先天不足后天失调也就罢了。你还小,还有机会改变身形。一定要向他好好学习啊!”

子叶囧囧有神地望向安君烈,无辜地耸了耸肩。

安君烈难得他们把话题转到子叶的身上,开心坏了,附和道:“大叔说得对,我以后每天会督促臭小子锻炼身体,绝对不能再让任她自暴自弃。”

死变态呵呵一笑,抓住机会立刻推销自己的产品,“臭小子,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帮你进行基因改造,提取英俊高大因子,植入你体内,使你变成全宇宙最漂亮的男人!绝对比外星人好看一百倍!”

一群人哈哈笑起来。

老狗拍着死变态的肩膀道:“谁不知道你喜欢萝莉和伪娘啊,要是把臭小子改造坏了怎么办?”

大头摇摇头道:“已经改造坏了,难道你们没发现臭小子最近越来越娘炮了?”

子叶生气地瞪着大头,使劲瞪:“你才娘炮,死大头!”

众人再次大笑,安君烈见子叶满脸通红的样子,不怎么的,突然觉得,好像被大头说中了,他辛辛苦苦锻炼子叶那么久,没见她长身体长肌肉,倒是皮肤越来越细嫩了,真见鬼。

子叶不想让他们继续说下去,在他们再开口之前,看了看前边的场地,道:“你们聊,你们继续,我先去看看场地布置。”

这话总算把他们转回到了正题,大家想起自己手上需要做的工作,纷纷打招呼,散开工作去了。

安君烈跟上子叶的脚步,含笑道:“你对付他们蛮有一套的。”

子叶气闷地瞪他一眼,“我讨厌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说完,提着小豆芽头顶的豆苗往前走了。

小豆芽随着她的动作把自己当做秋千,晃啊晃啊,对着安君烈龇牙咧嘴。

安君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被嫌弃了……

死变态还没走远,看到子叶那样子,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怪我?那臭小子就是一伪娘体质。”

子叶听到这话,脚下一趔趄,差点仆倒在草原上。

站在草原上感觉风很强劲,但吹在脸上并不觉得沙尘的侵袭,走在美丽的草原上,除了一大片的紫色景观,期间还点缀着黄色的、蓝色的、红色的各色盛开的花,偶尔有蝴蝶昆虫被惊动,拍着漂亮的翅膀飞起来,让人惊喜不已。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倒是旅游的好地方。

子叶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开始工作。

前期工作采用前一年星际舰船停靠的坐标,根据预测出来的6月9日的风速、飞艇下落方向,推出飞艇着陆的地点,在地点附近安排机器人。

一群人玩闹时玩闹,工作起来毫不含糊。

子叶扫了眼,没见往年最爱来他们工作现场捣乱的毒毒,奇道:“毒毒呢?还没来?”

众人一听,纷纷道:“是喔,毒毒不是最爱秀吗?怎么没来?”

黑胡子摊手道:“他最近状态不好,迟点再来。”

正说着,一艘飞艇从远处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精准地停下了,红发从飞艇上下来,脸色苍白苍白的,像是发生了重大事故,她劈头就道:“毒毒,去世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红发沉默了一下,调整好心情,又开口道:“刚才我要回去拿点弹药,见毒毒没来,顺便去他家看了看。他油尽灯枯了,我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突如其来的噩耗,将所有的快乐瞬间赶走,只留下一片无力的苍白。

草原的风呼呼地刮着,仿佛在众人心里下了一层厚厚的霜。

众人不再说话,三三两两坐上飞艇,赶往毒毒的家。毒毒是专业的制毒专家,在银符星这个天然星球上找到了许多喜欢的毒虫毒草,可惜无用武之地,来来去去只能做一些感冒药。他年轻的时候很帅气,也各种爱美,闲着没事研究各种美容产品和香水,不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还送了不少给大家当小礼品。

超过一百岁的老人,上次见面时还是像三十岁一样。

去到毒毒家时,只看到冰冻住的遗体,生命消逝了,肌肤也迅速萎缩,光滑的皮肤不再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这是子叶继堂山之后再一次亲身经历身边的人去世。

有人说,经历长辈的去世是人长得必经的过程之一。可是看到那场面,子叶还是忍不住想哭,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前几天还在欢笑,还在给她各种美容产品的老头突然有一天不会说话不会动了……

走一个人都仿佛在心上挖走了一块肉,疼得她想哭,哭到世界仿佛也要崩塌。

毒毒平时是那么开朗的人,总是喜欢说,“美杀你哦!”她实在无法目睹毒毒眼前这副样子,如果他知道自己去世后会这么丑,一定无法忍受的。

子叶难受得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受伤幼兽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