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冰制造的无形枷锁,其实是一种能相当消磨彼岸赴死意志的生活。他让她感觉到世界很平静祥和,政局动荡离她十万八千里,他的羽翼很宽广,而她只需要在他的照拂下每天为了派遣无聊的日子,随便学点儿什么花拳绣腿的古武就好

其实,有时候彼岸想着,如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她干脆就和所有喜欢的人一同生活在这种如水般平和的日子里,其实也不错。京星的居民区遍布华夏武馆,而华夏古武,就如同青书这个人那般,充满了温和、谦逊、平凡以及忍耐。

所以武馆总是坐落在一种相对宁静平和的环境中,简单、充实,没有上流社会的错综复杂,也没有整个星际大趋势的如火如荼,给人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然而,这种宁静究竟会持续多久呢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现在距离前世叛军发射第一炮的那一天还有一个月。这期间,或许是听闻帝星即将开战的消息,无数星际大小富豪都往京星挤来买机甲,锥冰的别墅宴会厅里,客人是从早到晚的招待,开流水席一般,他自己更是忙的后脑勺都见不着。

辛苦筹谋,辛苦筹谋,也不知究竟是有多少局要布,让她看着都觉得累。

“太阳系兵界在统兵回去”

光线充足的木舍里,哲坐在沙发上,侧头,突然对正在捧着个碗坐在身边吃饭的彼岸阴森森的来了这么一句。彼岸拿着筷子的手指一顿,头上戴着顶白色鸭舌帽,扎着马尾,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菜,缓缓侧头,去看哲,然后将青菜吸进嘴里。瞪眼问道:“你准备回去了”

“我等你的意思,你现在一身的烂帐,一个人在京星,我不放心。”

哲低头,也是捧了个碗扒饭,面目阴毒,宛如无常,身上盘着鲜红的哲哲,整个人显得愈发的歹毒,他一边嚼饭。一边恶毒讽刺道:“你那个男朋友,现在快成了整个京星的香饽饽,很长时间没来接你了吧你就不担心他把你给甩了”

哈。她还巴不得呢彼岸乐了一下,咧嘴,又是扒了一口饭,大大咧咧的抬手,举着黑瓷碗。冲身后的阿直喊道:“添饭人呐”

又是举着瓷碗,转过头来,看着哲,咽下心中的酸涩,想了一下,说道:“不用担心我了。我在京星还有件事没做完,做完了才能走。”

太阳系是肯定要回的,但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她不想回太阳系。滞留在京星,除了被锥冰困在这里外,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在等千世露面。杀了千世,这京星的仗自然打不起来。叛军自然也发展不起来。

人的命只有一条,选择与千世同归于尽还是与神翟同归于尽彼岸觉得如果能三个人一起同归于尽就好了。但是如果一定要选择,那最好是和千世同归于尽。根据当今局势的分析,神翟排在第二必杀之人里,千世第一,只有千世一死,才能最大程度扭转历史。

哲不说话,低头,一直往嘴里扒着饭,穿着黑色刺客装的他一身阴冷,就连窗外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也感觉不出半丝暖意,似乎过了很久,他才是一边嚼着饭粒,一边看着电视,阴森的问道:“你到底要杀谁把名字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杀。”

温暖的阳光,透过木舍的落地窗,充斥了整间客厅。她坐在他的身边,静悄悄的不动,不语,一直往身后阿直的方向举着大瓷碗,一身白的小身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显得纤细柔韧,皮肤精致宛如没有毛孔。倏尔,她眨了眨眼睛,强自逼回泛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无聊的嘻笑了一下,乐道:“杀谁谁都不杀,我现在日子过那么好,靠,男朋友那么有钱,好日子在后头,犯的着吗回去了我就退役,等着吧,以后见了我,记得叫我有钱人。”

语毕,整栋木舍突然就那样陷入了死寂,哲嚼饭的声音没有了,阿直盛饭的声音也没有了。一时,彼岸觉得好没意思,似乎讲了个好冷的笑话那般,起身,也不打算吃饭了,将碗丢在茶几上,给矗在身后的阿直交待一声:“我去散步,一会儿武馆见。”

她走得很急,一步一纵身,有些像是在贴着地面飞,眨眼之间就到了竹林,站在竹叶纷飞中开始打拳,一招一招,中规中矩,说不尽的寂寞孤单。其实真的何苦来哉,她一心只同叛军首领同归于尽,这些感情纠葛,当放下就该放下。如果下辈子再重生,有经验了,看见这些人,她就该避着走,也省得今天在这里悲春伤秋的,放不下。

她纤细柔韧的白身子,背着硕大的机甲双剑,一直在林中捣腾,如雨般的竹叶纷飞,彼岸倏尔停止打拳,侧身望去。林子幽通尽头,身材精瘦的师傅,穿着那白丝褂子,正负手而立,和颜悦色、慈眉善目的看着她。

“师傅”

彼岸抱拳,略弯腰,恭敬垂目。却是只觉一道细细的劲气袭来,如雨般落下的竹叶中,她立即抬起纤细柔韧的双指一夹,定睛一看,两指之间,是一根银色的针,不是机甲针,而是普通人家的绣花针。

“这叫握针”师傅笑得和颜悦色,又是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彼岸连连丢出七根绣花针,丢一根,解释一下,道:“这是局针、提针、锋针、彼针、毫针、长针、大针徒儿,你记住了吗”

她她一根针都没记住只接了一根,其余七根,全扎身上了彼岸疼得心中只呕血,不知这什么什么针的,身为一根普通的绣花针,怎么能穿透她身上的生物机甲衣而且还根根扎进自己的骨髓里,让她直冒冷汗。

“没。师傅,我没记住”彼岸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浑身抽搐,歪着身子,几乎站都站不稳了,但是依旧决定老实回答。电视上演的武学奇才,从来都不是她啊,她滴个天啦

“哦,是吗。为师也没打算让你一下记得住,今天不用去武馆了,回家养伤吧。”

师傅负手。和颜悦色,慈眉善目,施施然转身而去。犹如来时那般,身形飘忽的消失在竹林尽头。

高手啊,高手都是这样深藏不露的。所谓大隐隐于世,大略说的就应该是这种乡野小武馆,一个看似平凡的师傅了吧。

彼岸觉得自己很真相,亦步亦趋,面目死白,浑身打着摆子。艰难至极的行至木舍,又是怕哲与阿直担心,浑身插着7根针。一身冒着如水的冷汗,爬上自己的悬浮车,一路飙车回了贵族区。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被扎了七根针的整个身体,连腰都是直不起来了。针扎进肌肤骨髓半寸,虽然很容易就拔了出来。可是那蚀骨的疼痛感还在,已经疼到了不休息,是不行的地步了

锥冰的别墅,位于一片原始密林之巅,空中设置了警戒光段,没有权限的车辆不能从东门进入,所有来访的大小富豪都只能从西面直接进入宴会厅。而彼岸的悬浮车是锥冰自己给她弄的,东西南北随便乱开,她是东面、南面、北面都开过,就是不曾去过西面。

西面很乱,来访富豪都会携带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来,短短几天时间,这里便渐渐发展成了一个京星富豪圈子皆知的销金窟,糜烂、奢华、权色交易,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复杂的很。

这种销金窟其实在每个稍微有些名气的富豪家里都会有设置,不过是大小问题,名气问题而已。锥冰在京星太打眼了,自从来访大小富豪都被他敞开宴会厅欢迎之后,他这栋别墅,也渐渐成为了大小富豪最常来的地方。

悬浮车中,彼岸深深吸了口气,忽而有些不想下车,于是漂浮在别墅东面上空,打开莹白色的窗户,趴在车窗上,忍着身体上的剧痛,看着川流不息的西面,怔怔出神。

锥冰其实不是一个糜烂的人,相反,他对待自己的生活很严谨,性格却很随性,他敞开宴会厅欢迎那些大小富豪进来,自己却经常任性的丢下他们自娱自乐。人人都想从他手中买机甲,人人都在他面前争来抢去,而他自己呢,一直就那样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悠闲的看局内人为了巴结他、讨好他而各种手段使尽。

彼岸有时候觉得锥冰任性的很可怕,因为他几乎是在用着一种相当严肃而认真的态度在同这些人玩,对,玩那些人在倾尽所有的搏他欢心,他却只是在玩。仿佛对他来说,这些人不过是他走到了京星所遇见的一些人事物,他随时可以抽身而去,而且抽身到一个谁也找不着他的地步。

可笑的是这些人,还以为锥冰很认真很严肃的在考量,对他倾尽一切,换来的,却不过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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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行文至此,不知道会有多少读者大人看笑过这本书,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读者大人看哭过。总觉得我是在抱着一种很严谨的态度在阐述着这个故事,所以这本书不像是纯粹的欢乐文,也不像是一本悲苦文。不伦不类的,两边不着边际

这个故事,就是想写一个傻姑娘,傻得用两辈子来做一件事;傻得不曾利用过自己重生人士的优势去获得财富、名利、男人;傻得让人心疼;傻得值得一个好男人去无怨无悔的等待与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