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心中爬出一股焦躁的恼意,恍若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盘被打乱棋局,十分的扑朔迷离。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觉得在下这一盘乱棋的有好几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下棋的风格,于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整盘棋就这么缠缠绕绕,变成了一个局中局。

结果每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步要如何走了

彼岸一个头两个大,饶是她面对紧急情况时大脑会越来越冷静,也是搞不清这其中的拐拐绕绕。对手太强悍了,她没时间坐在这里分析,还有半个小时微婠的船就会到达京星地面,神翟从锥冰的别墅带兵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怕也是来不及替她空出抢人的时间了。

“我拒绝保护锥冰”

彼岸一字一字的往外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耳廓上还挂着黑色拇指大小的通讯器,右耳耳垂上的圆形银色耳钉在清晨一般的光线照射下发出点点银光,她的大腿上,还枕着一直沉睡的锥冰,锥冰的左耳上也是戴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圆形耳钉。

锥冰睡得很熟,仿若彼岸不叫他,他就不准备清醒,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彼岸抛弃了,兀自的睡着,宛如一个大男孩儿一般,充满了对这个姑娘的真心与信任。

彼岸深吸口气,一把扯掉耳廓上的黑色通讯器,挂断,仿若一点儿也不在乎会扯疼自己的耳朵。她低头,静静的看着大腿上枕着的锥冰,心中复杂得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这是锥冰啊,一直对她很好很好,亲人一样的锥冰啊,那些包厅里究竟是有多少人来暗杀他的彼岸不得而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抢微婠,杀千世,不顾一切。

“你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的,我往前走,永远不会回头,这你早就知道的”

彼岸忍住喉头的堵塞,抬起纤细柔韧的手指,替睡梦中的锥冰拂开眉间的严肃,静静低头,轻声呢喃,自言自语道:

“你就跟我的家人一样,你的命运跟他们也会一样,你会被我永远的丢在身后,我顾及不了你的,我早就说过了,与你之前就把话说得很清楚的。”

她的心中并没有做太多的挣扎,微婠一定要抢,千世一定要杀,锥冰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若能在暗杀中活下来,她若能在这次混战中活下来,她随他处置彼岸侧头,心中酸涩至极,因为自己不够强,没有办法顾及家人,遇到问题只能永远把家人丢弃在身后。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机甲兵,可是有些事,她必须得做

大街上人头早已开始涌动,不少京星人涌在街道两排,带着彩旗,打着标语,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各个媒体开始到位,一场影响全球乃至全星际的走秀开始铺展,微婠到位还有5分钟,她的船已经徐徐开始自蔚蓝的天空中下落。

彼岸将锥冰搁置在她大腿上的头放下来,起身,背着黑色的军刀,打开窗子,扯出腰间一根银色的机甲绣花针,“嗖”细微一声丢出去,卷起大街上的一台现场直播悬浮摄像机,以极快的速度拉进来。

悬浮摄像头正在进行现场直播,银色的宛如一个小小的电视机,也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台,阿直与哲分立在彼岸两侧,看她纤细柔韧的手指握着悬浮摄像机不明所以。

彼岸头戴黑色鸭舌帽,扎着马尾,一脸冷凝与破釜沉舟,转身,带着一抹被逼入死路的蛮横,将摄像头对准正在沙发上沉睡的锥冰,停顿几秒,尔后自己钻入摄像机的直播范围,立定,直腰,拿出自己的机甲精兵徽章戴在左肩上,目光坚定,平铺直叙,身正肃言,道:

“我叫彼岸,生物机甲网编号xxxxxxxx,身份是地球机甲精兵。我接了地球机甲精兵神翟的一项特殊秘密任务,任务内容是保护这个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我们被困在京星贵族区绿玉休闲会所,即将遭遇暗杀者伏击,坐标点xxxxxx,暗杀者数量不知,面貌不知,行动时间不知,现在我以地球机甲精兵的身份开始统兵,请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同僚第一时间接受我的统兵,统兵理由:保护锥冰”

她站直了立在悬浮摄像机前,纤细柔韧的黑色小身子,一脸郑重肃穆的跺脚,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尔后清澈的目光看了哲一眼,哲亦上前,站在银色的悬浮摄像机前,拿出自己的机甲精兵徽章戴上,一脸阴狠毒辣,宛若无常,一字一字道:

“我叫哲,生物机甲网编号xxxxxxxx,身份是地球机甲精兵。我接了地球机甲精兵彼岸的一项特殊秘密任务,任务内容是保护这个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我们被困在京星贵族区绿玉休闲会所,即将遭遇暗杀者伏击,坐标点xxxxxx,暗杀者数量不知,面貌不知,行动时间不知,现在我以地球机甲精兵的身份开始统兵,请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同僚第一时间接受我的统兵,统兵理由:保护锥冰”

哲说完,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又是阴冷冷的扫了立在窗边的阿直一眼,阿直有些不太能闹清地球机甲兵的这种任务统兵方式,于是干脆也学着彼岸与哲,拿出小小的八角形的地球机甲兵徽章,站在摄像机前,柔柔的咳嗽一声,温柔道:

“我叫阿直,刚刚加入地球机甲精兵,原本的身份是异能皇者,我接了彼岸的任务,任务是保护这个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我们即将被人暗杀,暗杀者不知底细,请所有同僚第一时间接受我的统兵,统兵理由:保护锥冰”

“我是帝星小皇子佑鸣,我现在求助于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帝星子民,我求助你们的理由和他们一样,我们即将被很多人暗杀,我们要保护锥冰”

自窗子外面突然跳进了一个穿着绿色t恤,绿色短发,蓝色牛仔裤的16岁少年,拿着一个小小的玉色玺章,冲到摄像机边上,挤开阿直,把玺章往摄像头上狠狠一盖,尔后笑嘻嘻的,一脸汗水、一脸谄媚、一脸伤痕的看着房内无语到极点的三人,道:

“还好赶得及,嘿嘿”

他真的是赶不走的蟑螂,生死都要跟着彼岸后面跑,居民区与贵族区相隔那么远,还把他打晕了捆起来,都无法阻止他追赶彼岸的脚步。如此,彼岸究竟还能说些什么呢

街头圆形大广场上,人头攒动间,银色圆形小型飞船徐徐下落,在蔚蓝的空中停稳。微婠一身橙色华夏仕女服,踩着银色碟形飞行器,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下船,她的身边簇拥着无数华夏古袍人与太阳系兵界的人。

彼岸抬头,目光自彩旗飘扬的地面拉向蔚蓝的天空,看着微婠的飞行器徐徐下落,眯眼,一身冷静。微婠变了很多,橙色裙裾在空中翻飞,苍白而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扭曲,给人一种无端的狰狞感。曾经那个活泼天真俏皮可爱的女孩儿,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动手”

彼岸下令,不再管任何,抬起左手,“唰”一声抽出背后的黑色机甲军刀,黑色军靴轻点,没有回头看过躺在沙发上的锥冰一眼,也没有回头看过自己的队友一眼,宛如一只黑色的鸟雀,毫无眷念的自窗子里弹飞出去,杀入大街。

与她同时动手的,还有不少古武者、异能者以及兵界的人,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大门、窗户里同时翻飞出无数高手,目的明确,踩着普通人群,直直弹往微婠处。

彩旗与飘带乱飞的熙攘大街,上一秒还是热情洋溢的海洋,下一秒便宛若陷入阿鼻地狱,面对这突然飞窜出来的无数高手,群众霎时便陷入了恐惧、慌张、愤怒、痛恨尖叫的混乱中。

有人来抢人,有人来暗杀,有人来保护,有人看热闹。宛若陷入乱世的街道上,也不知是谁要杀谁,谁要保护谁,彼岸一路往前,脚步不停,挡路者统统杀无赦。她周身机甲绣花针飞舞成盾,针尾穿着精纯度寒铁制成的银线,缭绕成花。

那样纤细柔韧的身子,一身的黑,左手刀、右手剑,宛若天降煞星,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一路踏着血腥的肢体碎块,朝着微婠靠拢。

她很强,几乎所向披靡,在这场混战中,宛若一把锐利的剑,直直插入乱世,带着其独有的方式,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微婠一脸苍白的笑了,一袭橙色仕女裙,站在清晨下,看着她的师姐一身杀伐而来,双手平抬,要放电,脑门上却是被身边的人用枪托砸了一下,鲜血如小溪一般顺着太阳穴流下来,她神情扭曲的侧头,看着身边举着能量枪砸她的人,孱弱的手指指着血场厮杀中的彼岸,呵呵一笑,道:

“你们今天是再怎么折磨我,我也不会晕过去的了,看,她来了,我要一直清醒的着看她如何救我逃出生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