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白的光线中,绿色的草坪上,银色的遮阳伞下,银白色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青色古袍,沉稳内敛,黑色短发,是许久不见的青书。一个玄色锦袍,一身安静,是总是抢劫她的锦绣山河。

青书不可能是千世,锦绣山河才是千世

两人身边站着白色银花衬衣,黑色休闲西裤,袖子挽高至手肘,脸上戴着黑框眼镜,头发理成半寸样式的锥冰,他正挥舞着高尔夫球杆,却是眼角余光瞥见彼岸的矗立,一个挥空,连球都没碰着。

青书也不可能是笑苍穹

这里只有三个人,她不是傻子,谁是笑苍穹,不言而喻

“宝,你怎么来了”锥冰侧头,看着突然站定在不远处的彼岸,愣了半响,隐藏在黑框眼镜儿下的双眸倏尔变得愤怒异常,认真而严肃的冷声问道:“谁带你来的”

他忘了看他的定位系统,因为他从不曾预料过彼岸会有这么快捷的消息来源渠道。于是他丢下高尔夫球杆,朝着彼岸走去,疾步,伸手,想将她带走,却是手刚触到她的胳膊,身后便传来锦绣山河那空灵的磁音,调侃一般,笑问道:

“冰,终于舍得把你的女朋友带出来了不正式给我们介绍介绍”

故意的,真的是故意的,彼岸垂目,心里安静得不得了,这是她面对越紧急突发的状况越冷静的表现。就跟驾驶机甲一样,时间越争分夺秒,她的头脑与内心就越冷静,冷静的有着一丝慑人的理性

其实她早就知道锥冰与千世可能是认识的,所以她才去问神翟千世在哪里,其实她也能猜出来锥冰瞒着她千世的行踪是怕自己去找千世赴死,其实锦绣山河知道她是锥冰的女朋友,其实她知道锦绣山河的姿态是故意的,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决定静默,任凭锦绣山河演戏,任凭锦绣山河要锥冰替她做介绍

清晨,淡白的光线下,彼岸精致的小脸上瓷白一片,那张被锥冰碾压过数回的唇毫无血色,她张口,目光发直的看着立在身前,满脸冷霜的锥冰,使劲全身力气,问道:

“锦绣山河是不是千世你是不是笑苍穹”

锦绣山河千世为什么要这番姿态,因为想捅破锥冰一直瞒着他行踪的事实吗为什么呢瞒着不好吗瞒着她,她就可以不必杀他了,千世为什么要这番姿态锦绣山河上辈子就不停的撮合茶雅与青书,跟锥冰有什么关系跟笑苍穹有什么关系千世希望看着她与锥冰闹翻

安胖子应该是真心的在替她打听消息,可是神翟呢神翟是什么个意思他今天可是主动告诉她千世与笑苍穹在会面的这偌大的星际,谁能信任啊谁能啊

“宝,我们回去”锥冰不给她做任何介绍,也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擭住她的手臂,使劲的拽着她转身就走。

她不动,立在原地,发直的目光穿过锥冰的臂膀,看向青书,青书一袭青衣古袍,衣袂飘飘的早已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平凡脸上,眉头紧锁,迎着彼岸的目光,沉稳的固定住大局,道:

“彼岸,先和冰回去再说”

青书的姿态说明了什么锥冰究竟是不是笑苍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不告诉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些人都吓痴了吗他们不知道她从来都是个傻的,只要他们说锥冰不是笑苍穹,她就会信吗

脑子里灵光一闪,彼岸突然被惊住了,恍若晴天霹雳,脑袋上被炸出一个洞般,有着无法接受的做梦感。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荡着:锥冰是笑苍穹她抢了茶雅的男人

“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千世已经行了过来,立在锥冰与彼岸身后,气质安详,刀刻般的五官带着一抹奇怪,带着一抹急迫,带着一抹失态。他仿若不明白,为什么彼岸还能静成这个样子,她不是很直吗不是应该受到欺骗之后,跳起来与锥冰一刀两断吗不是应该抛弃锥冰,大步转身,潇洒的一去不回吗

因为千世的靠近,被大力拽着往前走的彼岸突然一个激灵,宛若醍醐灌顶,突然开窍的意识到一个事实:千世要她和锥冰分手

彼岸确实是要和锥冰分手的,这是她从跟锥冰相好开始就一直在梦寐以求的结果。可是就如同她一直以来贯彻的信条,她笨她犟,她不懂局势纷杂,只知道追着千世的屁股后面跑,千世要渴望做成的,她都要破坏。

千世想让她和锥冰分手,她偏不她作死了就和千世对着干,怎样

分手随时可以提,可是大敌当前,她得把分手这个计划延后。

锥冰止步,伸手,将彼岸僵直的身子横抱起,黑框眼镜下的双眸,认真而严肃的深深看了跟在背后走的千世一眼,双眸幽深,透着无边狠戾与冰冷,吐字:

“你狠,永不原谅”

吐字完毕,他精壮的身子横抱着宛如死水一般安静的彼岸大步离去。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任凭锥冰抱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哭要闹要吵架要杀人要分手,得在退敌之后,现在不是时候

清晨的白光之下,青书上前,踩着碧绿青草,立在一袭玄色锦袍的千世身边,侧头,用着沉稳而内敛的目光看着千世,沉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千世武馆宛如刀刻一般,眉目清晰,倏尔笑了一声,侧头,看着青书,反问道:“冰的异能进阶结束了怎么这么快”

“结束了,他没让我告诉你”

青书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那般看着千世,转身,跟着离去,不再多说一个字。锥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离千世的,不得而知,自从认识彼岸以来,锥冰所有的步调都被打乱,所有的原则都被他抛弃,所有的坚决都变成了退让。

玩儿什么都可以,玩儿到彼岸身上,就是锥冰的生死之敌

彼岸一声僵直石化的被锥冰塞进副驾驶座,锥冰转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车门刚滑下,如红色大熊一般的镇恶便坐进了后座,今天又轮到他来保护锥冰,所以他得贴身保护锥冰才行。

锥冰坐在悬浮车驾驶座上,看着悬浮监控屏幕上的镇恶好一会儿,想让他先下车,可是又顾及到现在说什么彼岸都会跳起来发飙,于是紧抿着唇,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前方,手指微颤,发动悬浮车,起飞。

许是彼岸太安静,锥冰等了会儿,没瞧着她有要发飙的意思,于是认真严肃的开始解释:“我在大型空间站认识了你之后,就一直想着跟你多接触一些,可是你对我很冷淡,我鬼使神差的跑去诸神游戏找你,我以为姐姐是你。

她给我递情书,我一开始觉得性格不对,觉得莫名其妙,更多的是觉得莫名欢喜,于是把姐姐写的情书抄在纸飞机上,我在现实中飞给你,你什么都没说,拿着纸飞机就走,我确定了两次,你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反驳,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就进游戏接了姐姐的纸飞机情书,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她好像是接到过锥冰飞过来的两次纸飞机,不过她看都没看,拿着纸飞机出门就丢垃圾桶了彼岸觉得自己终于真相了,也终于找到了两个人之所以感情错位的原因,可是现在怎么办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彼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侧头,看着车窗外蔚蓝色的天空,瞧着远处浮上来的几辆悬浮车,对方来势汹汹,绝无可能是自己人,她的脑子愈发的冷静,静声道:

“锥冰,我来开车,有埋伏”

锥冰也是瞧见了四周升起不少鬼祟的悬浮车,于是伸手将彼岸的身子勾过来,与她换了个座位,此时也是趋利避害的知道必须一切按照彼岸的意愿来,否则她发起火来,他今次怕是招架不住。

情况越紧急,她必须越冷静,此时不是与锥冰吵架的时候,她驾驶机甲微操第一,飙车天下无敌,先把埋伏的车干掉再解决两个人之间的内部问题于是自机甲剑套中掏出数个超能量炸弹,递给后座的镇恶,静声道:

“队长,我擦着他们的车过去,你丢炸弹”

镇恶本来觉得这下可能要把命玩完了,因为根据彼岸那个不管不顾的脾气,与锥冰肯定来个不死不休的车内搏杀,然后给埋伏的车辆制造可趁之机,岂知彼岸却是冷静得不像个样子,比他还要冷静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啊

“宝,我不喜欢姐姐,我只是接了姐姐的情书,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讲过的话都没有几句”

锥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不停的给彼岸解释,他越解释,彼岸就越有些心浮气躁,没法冷静下来,于是使劲的转着手中的方向盘,将自己毕生的微操技术都用上。如同在玩着一场必须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游戏,把车内两个男人的命都吊着,只为了她能冷静下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