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锥冰、神翟这三个人,仿佛各自为政,仿佛互相仇视,又仿佛互相联系。那么最后她的记忆中,站在锥冰身后要杀锥冰的,手上还戴着锥冰的链子的克隆体在这当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神翟是如何拿到“末日病毒”的他又为什么要四处制造世界末日

通讯那头一直沉默,恍若过了很久,神翟才是清清淡淡的说道:“好,我帮你”四个字,很短很淡,说完他便挂了通讯,再没有多余的话

对待神翟这个男人,彼岸觉得他依旧是诡秘的,谁都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因为他从来都是清清淡淡,教任何人都看不出自己内心的情绪。或许偶尔,他在她的面前会流露出疲惫及愤怒的情绪,但是那都是很浅淡的,恍若平静的湖面低空飞过一只鸟,鸟飞走了,湖面平静如初。

所以彼岸从不依赖他替她做任何事,他说帮她,彼岸也仅仅只当他说说而已信不信另说,帮不帮,随他

悬浮岛的树林里,有一处人工堆砌的瀑布,宛若天然,银链一般自高空坠落,砸在潭里,溅起白色的水花。

此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人影依稀可见,潭边身穿暗绿色丛林迷彩服的苍穹小姑娘和佑鸣正蹲着喝水,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大行军包,行军包里全放满了从芜婳那里拿来的矿产,重得要死

他们刚刚绕着悬浮岛跑了一圈,惯例来到这个瀑布喝水解渴佑鸣掬水抹了一把清秀的脸,蹲在潭边,侧头看苍穹小姑娘精致的五官,再一次好奇的问道:“你真不是锥冰的私生女”

苍穹小姑娘认真而严肃的缓缓侧脸,银色长马尾上全是沾了水,耷拉在瘦小的肩头,冷冷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耐,吐字道:“管得着吗你”

“嘿,我怎么管不着锥冰可是我大姐的男人,你要是他私生女,我就弄死你”

佑鸣一下就站了起来,清秀的脸上一片杀气,双手叉腰,低头看着蹲在潭边的苍穹小姑娘,冲她叫嚣道:

“你说你哪儿来的长得跟锥冰那么像,你们俩肯定有关系”

“那你怎么不说我跟你大姐像他们都说我跟她长得和她像一些”

闻言,苍穹小姑娘冷声,伸了伸头,严肃而认真的看了看水面上自己的影子,奈何现在已经没有了阳光,所以冷凝的脸上颇显失望,恍若对自己的容颜长的比较像谁很在意。

佑鸣刚要张口说话,天际却是不知何处飞来两根银色机甲绣花针,穿着银色的细线,“唰”“ 唰”,带着细微划破风的声音,往两个小屁孩儿的身体里扎

“啊,有偷袭”

佑鸣惨叫一声,中招。苍穹小姑娘的身手好一下,躲了过去,起身拔腿就要跑,却是被身后追着的机甲绣花针连扎直扎,背上,手臂上,屁股上,腿上,扎得她没跑两步就跌倒在潭边的草地上,却是一声不吭,转身,看着敢拿针扎她的罪魁祸首,怒目而视

“起来”

冷冷的字眼,自彼岸的唇中吐出,她站在潭里一块大石头上,一袭的黑,长长的黑色马尾宛如一把黑亮的刀,随着水汽轻轻飘扬。似银链一般的瀑布,落下来,在她的身后砸出一朵又一朵白色水花。

鸭舌帽下,她的目光很清澈,也很静,负手,纤细柔韧的脊背挺得笔直,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佑鸣与苍穹小姑娘,周身宛如银丝花般一根又一根的漂浮着无数机甲绣花针,皆穿着银色的细线,蠢蠢欲动。

苍穹小姑娘一声不吭的咬牙起身,浑身打着摆子,冒着冷汗,面色苍白。佑鸣爬了两下,哇哇大叫了两声,也是一身狼狈的歪着身子站了起来。

“继续去跑步,今天再加20个圈,不跑完不准吃饭休息”

彼岸下令,负手,黑色军靴轻点,飘身至二人身前,目光锐利的宛若两把无形的刀,直直射向狼狈不看的苍穹小姑娘与佑鸣。

这二人既能近彼岸的身,性格自然也不是个怂的,咬牙,二话不说,调头就不要命了的往前跑。彼岸飞身跟在二人身后,看谁跑得慢,就一脚踹上去,专门指着屁股踹,谁被踹倒了,就飞起一脚把人当球往前踢着玩儿。

就是踢着这两人往前滚,也得让他们把20个圈儿滚完

只等她将两个被折腾的血淋淋,半死不活的人踢着回了城堡一般的别墅,玉盘已是高高挂起。

大得像城堡一样的厅里,霎时涌出了许多身穿黑色洋裙的仆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想去搀扶地上血淋淋的两人,又怕被夫人的煞气飚中,于是矗立在璀璨的灯光下,不知如何是好。

彼岸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腕上那只粗犷的机甲腕表,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宛如死尸一般的苍穹小姑娘与佑鸣,又抬头瞟了一圈诚惶诚恐的众人,抬步,踩着威武霸气的黑色军靴,跨过地上两个血糊人儿,毫不留恋的往楼上卧室而去。

折腾完苍穹小姑娘与佑鸣,她心满意足,准备洗洗刷刷之后便上床睡觉了。有着古罗马风情的卧室大门却被倏然打开,锥冰穿着一袭白色华夏风味极浓的睡袍,疾步,一身冰冷至尊气息,他冲进卧室找了一圈儿,最后在浴室找到正在洗漱的彼岸。

明亮奢华的浴室中,她正穿着银丝窄摆睡裙,对着镜子,举着把牙刷准备刷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锥冰一把给拖出了浴室,摔在柔软的**,懵懂之间,只听锥冰生气的冲她叫道: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看你把苍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彼岸手里还握着牙刷,眨了眨眼睛,看着锥冰插着腰在自己前面走来走去,颇有些冰冷狂躁气息。她决定不理这个神经病,翻了个白眼,自**起身,打算继续回浴室刷牙。

锥冰一见,立即伸手捞过她纤细柔韧的腰,气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往哪儿去”

“放手”彼岸拿着牙刷死命戳他箍在自己腰际上的手,最烦的就是她带兵锥冰在一旁插手,于是烦躁的低吼道:“我心狠手辣,我虎毒食子,我喜欢折腾人,你给我滚,别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她有些生气,哪个机甲兵不是这么过来的她的程度不过是比机甲兵营苛刻一些而已,苍穹小姑娘的资质不错,不磨一磨,能成器吗这就够上心狠手辣的标准了还虎毒食子类别说苍穹小姑娘不是她的孩子,如果真是她的孩子,她今天就不是弄晕这么简单了,而是会直接往死里弄

彼岸是20年抗战走过来的,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死里逃生多少次说白了,苍穹小姑娘与佑鸣今天所受的,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九牛一毛未来战争多残酷,她也不过是想好好带出这两个兵,给他们自保的本钱而已

奢华的卧室里,因为锥冰的这番姿态,彼岸倏尔就是委屈的红了眼睛,她不再说话,不再拿牙刷戳锥冰的手背,任凭锥冰桎梏着,颇有那么种心如死灰的味道。真是做人的理念不同,她与锥冰是不合适极了

锥冰气着气着,就觉得彼岸的情绪不对,将她穿着银丝睡裙的小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犯疼,伸手抱她,低头吻她,她也不躲,就像个木偶一样,不管他对她做什么,任凭他摆布。

于是锥冰知道这次彼岸是真的真的真的被惹怒了

有时候反抗一个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反抗的人,靠打骂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锥冰根本就不怕打骂,即便彼岸下的手再重,他也是不痛不痒,即便她骂得再凶,他也当耳旁风。

但是他们两个人很怪,相处的方式估计在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对了,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境界,当彼岸不再对锥冰打骂,甚至任凭锥冰如何是好的时候,锥冰反而内心开始不安了起来,极度的不安。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一些,他好像骂得太凶了,彼岸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能骂自己的女人心狠手辣这是他的宝,他不该为了任何人事物而凶她

于是锥冰决定道歉

彼岸心如死灰的被他放在**,心如死灰的被他抱着,心如死灰的听他认真的做着保证再也不妨碍她带兵,心如死灰的听他一直说对不起,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云云。

她面无表情,双目发直,宛如死物,其实内心笑得个要死却是依旧失魂落魄的任凭锥冰怎么说,她还是“心如死灰”, 任凭锥冰亲她吻她要她

其实她这幅样子,就跟一具尸体一样,锥冰也舍不得要她抱着她吻了一个晚上,道歉的话把嘴皮子都说干了,彼岸依旧“心如死灰”

她不整死这男人,就不叫彼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