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玩城中,电源已被破坏切断,黑咕隆咚的犹如野兽的巨口,彼岸自屋顶落地,黑色马尾被气浪冲得飞扬,她将生物机甲衣的防御调至最高,浑身锐气大开,只等里间的人们死里逃生,一身漆黑狼狈的滚落在自己的脚边,才低头,准备冲进去杀人。

“茶茶,快去救微婠,那个畜生不是人啊,啊”

染着黄发的混混,一身是血,浑身被烧得焦黑但依稀可辨认正是在见面会时第一次同她打招呼的黄发男子,只等他自电玩城滚出来,看见锐气大开的彼岸,只觉如启明星一般耀眼,令人产生畏惧的同时,却莫名的感到被救赎的心安,于是哭喊嘶吼着,情绪几近崩溃。

黑咕隆咚的电玩城中,女孩儿无力的哭喊求饶,男人粗壮肆意的吼叫,令彼岸右手关节更疼,疼痛牵动她内心的暴躁情绪,于是疾步前行,双手抬起,往后拉开背上的行军包,再猛力往身侧两边下砸,“唰”,简短而有气势的一声,双手机甲剑祭出,迎着炙热的气浪,如一阵狂风,冲进野兽的口中去。

她的速度很快,不等那一片凌乱纷杂中,伏在橘色汉服女孩身上的男人反应过来,便抬起一脚踹去,将他自浑身是血,衣衫破碎的女孩儿身上踹开,再跳起,长发弯扬成一抹锐利的弧度,自由落体,黑色军靴稳稳立在全是碎渣滓的地上,双手机甲剑直劈而下,如同斩西瓜般,“嚓,咔”两声,头,腰,下半身,分为三段

鲜血如喷泉般,在一片晕暗中散开,彼岸旋身收起机甲剑,躲开这c级异能持有者的血,又以极快的速度抱起地上一身是血的女孩儿。四溅的血液,血滴落在地上,如同最强浓度的硫酸,“滋,滋”冒着白烟,数量太多,火系异能者的血液喷洒得太广,缕缕白烟连成片,气温陡然升高,燃点不停的降低。

因着双臂中的女孩儿前几日才见过,在去往笼斗场的悬浮公交车上,那个因为告诉了她名字,而窃窃不喜的微婠,扎着两条冲天辫,那般天真无邪的样子如今成了这等模样,让彼岸的心情愈加烦躁。正要抱着她走出电玩城去就医,一身是血的微婠却是抬手,无力的抓住彼岸脖颈边的衣领,缓慢落泪。

她的手上,满是玻璃渣滓,有的已经插入手臂骨中,她却恍若用尽全身力气,用力,满手流着鲜血,扯住彼岸的衣领,无声哽咽,哑音,断断续续道:

“师姐救我”

因着这一打岔,彼岸低头悟了,双臂横抱着这才15岁左右的少女,她的大腿上,鲜红色泽的血汩汩流出,滴落。在这个世界上,贞洁什么的,其实还是十分看重的,若是从前门出去,必定会引来不需要的注视,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她不语,瞬间打消了去外面就医的念头,转身往电玩城后门而去,漆黑一片中,她十分精准的抬起一脚,泄愤似的狠狠踹向厚重的铝铁门。

“哐当”一声,重约百多十斤的铝铁门整个往外冲飞,淡淡的夕阳,带着血色的光芒,瞬间绽放,充盈着门外的世界。

鲜血直流的微婠,横躺在她的双臂之间,彼岸抬脚,踏出,一步地狱一步天堂,轻盈的,将怀中的少女带至人间,远离黑暗。

后街小巷因为位于闹市之后,所以显得有些阴暗与脏乱无比,不是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的话,一般很少有人会来这里闲晃。

然而,原本应当无人的僻静后街小巷中,却是三三两两立着一群人,身穿黑色笔挺西装,抑或刻板灰色套裙,显然,因着彼岸抱着浑身是血的微婠现身,纷纷侧头,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惊讶。

“茶茶发生了什么事”

身穿刻板灰色套裙的丹桂伸手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有些讶异的看着彼岸双臂间一身凌乱破碎的女孩儿。

这丹桂不在锥冰身边,跑到这偏僻的小巷子里来闲晃什么彼岸冷冷的斜睨了一眼站在僻静后巷中的丹桂等人,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活动,锥冰虽然不在其中,但是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没事儿瞎逛。

但此时也来不及追究丹桂几人在这儿看什么,怀里的女孩儿情况很不好,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彼岸转身,忽略丹桂伸手欲言又止的样子,带着微婠疾步踏出小巷,循着空气中那股子消毒药水味儿,飞身跳起往医院而去。

亿人船上的医院不是很大,大约两栋白色的楼,一栋门诊加急诊一栋住院部,每一栋高约三四层,水泥石砌的房子,豆腐一般,但却是所有太空飞船中的标准配备。

这样的医院在亿人船上很多,彼岸也只是就近选择了一家,当真不是她自夸,拼尽全力跑起来,这艘亿人船中的悬浮车还不一定有她跑得快。

到达医院之时,微婠已经已经陷入昏迷,彼岸疾步走入急诊室大厅,眼尖的护士医生们有着短暂的**,然后一拥而上,驾轻就熟的履行着自己救死扶伤的职责,熙熙攘攘的,有的接过彼岸怀中的血人,有的推来救护车。

然而,微婠却是伸手,尽管陷入晕迷,却依旧死死拽着彼岸领口,彼岸无法,只得用力扯下微婠的手,连带着拉开了自己衣领口,让奄奄一息的微婠被一堆医生护士拥走。

忙乱而有序中,被照明灯照的亮若白昼的急诊室大厅里如同风卷残云,明亮雪白的灯光下,只剩下彼岸一人,领口敞开,露出纤细如玉的脖颈与锁骨,微婠的鲜红血迹如美丽的花纹般,落在她如玉的脖颈上、手上,绽放,身上的暗绿色迷彩丛林作战服也都是微婠留下血迹,飞扬的黑色马尾,也有着已经凝结成痂的丝丝血块。

如此狼狈中,失魂落魄的彼岸却是感觉一凌,恍然侧头回神,在急诊大厅通往住院部的玻璃大门边,赫然看见一名身穿蓝色病号服的柔美男子,约19岁,褐色短发,柔软的发丝落在他温柔的眼眉上,让他看起来如天使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