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机甲女兵若是想要在机甲之路上争出个什么名堂来,彼岸又显得太女性化了一些,仅仅因为看到同僚被偷袭,便如此怒不可抑,如此天真而心软,迟早不是被人干掉,就是被人干掉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长河”金发机甲男兵一身的肌肉,站在彼岸身前,挡住了众人窥伺彼岸的目光,低头看着坐在地上渐渐冷静下来的彼岸,语重心长道:“新兵,你不错,就是心太软了些。”

“软你妹”彼岸靠坐在墙角,狠狠啐了一口,烦躁的起身,穿过休息厅,往场内而去,一边走一边嘀咕:“我这辈子,就压根儿没打算做机甲师”

白光笼罩的休息大厅里,因着彼岸发飙打人,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已经有好几人往这处来看热闹,哲上午打完了比赛,也不知为何没走,一身是汗的站在过道上,暗绿色的棉质t恤贴在身上,如同从水里爬出来,反倒显出较好的体格,只是面色阴冷冷的,活像被彼岸欠了钱似的直勾勾的看着她。

彼岸走过去,十分自然的与哲并肩站在一起,尔后背靠着墙壁,低头整着手指骨,彼此无话,但她那漫不经心所表露出的姿态,恍若与哲天生便是一个团队那般,教想与她搭讪的众人根本不知该如何插话。

她自己无觉,依旧低头专心的板着手指骨,纤细柔韧的手指因着刚才打人太狠,有着一些泛红,被她“嘎吱嘎吱”的板着,更显红。哲很莫名,却不打算破坏彼岸对他流露出的这股奇怪的信赖之感,那张脸上阴辣依旧,默默细数四周有多少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哲,把你通讯器拿来,我用一下”彼岸活动完手指,又想起自己在游戏中加入了叛军帮会一事,原本她是打算给茶雅留完言后,就不打算再进那款游戏的了,但是对于自己被阿直拉入叛军帮会,她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不把这个帮退了,她就不行

光脑这东西,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也不是普及到人手一台,大多拥有光脑的人都是属于白领阶层或者家有小富。彼岸也不知自己那一巴掌是把锥冰的光脑拍死机了还是拍机死了,反正要她赔是没可能,同样再去问锥冰借光脑估计也没可能了,她不若给船上的客服打通讯,给她租一台光脑。

一般的营业场所,房间里都会配备光脑,如同在见面会时的变形小屋内,就会有自带的光脑,谁知这亿人船这么抠门儿,连光脑都不配备,收了旅客的钱,如果要用光脑还要额外去租,她有些无奈,不租又不行,总之现在是花费一切代价,都要把游戏中的叛军帮会给退了。

哲阴森森的转过脸来,毒辣辣的看着彼岸,良久,彼岸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不是自己这话里的熟络太明显了好像她这辈子与哲才相识不过几天,问他借东西,态度不应该这么随便吧

于是彼岸站直了身子,在哲那又毒辣又阴冷的目光中,左思右想了半天,双手伸入裤子口袋,把口袋翻过来,手指象征性的扯了扯空无一物的口袋,带着解释与证明道:“我通讯器停机了,没钱交通讯费,我姐的钱被我卷走了,她估计也没钱给我交,把你的通讯器给我用一下,我就打个通讯给客服。”

现如今的通讯费,并不是接通通讯之后才收费,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扣钱,所以如果是进行长途旅行,通讯又不多的情况下,官方建议穷人们先把通讯器停掉,等到达目的地再接通。所以如果彼岸现在去交通讯费,等于说极有可能从茶雅那里卷的钱一大部分都会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扣费之中,相比较之下,租一台光脑却是经济划算的多。

但是,现在的关键问题并不在于彼岸卷了谁的钱,而是在于,哲就不明白了,这姑娘怎么就敢如此熟络的让他把通讯器给她“用一下”他们之间的这股子熟络,这股子仿佛天生就存在的团队感觉,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并且仿佛不止是她表现得很熟,自己在她的带动下,居然也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团队意识。

彼岸伸手,白皙中有些泛红的手掌朝着哲摊开,并催促着抖了两下,因着这股无言的熟络,哲撩起眼皮,毒辣至极的剜了彼岸一眼。然而,尽管哲的眼神毒成这样,他却依旧是将自己的黑色通讯器放入彼岸白皙的手掌之中,这姿态,有着他自己都痛恨的自然。

顺利借到通讯器的彼岸,立时便联系了亿人船的客服,将自己要租光脑的意思三两句话传达。那客服的态度也甚好,立即表示光脑送达,钱会在彼岸的对战赛所发的奖金中自动扣除。

对此,彼岸也没什么意见,现如今科技发达,几乎都已经看不见钱的实物长什么模样,上哪儿都刷卡,有时她觉得,钱就是一串数字,存在于网络之中,富人的数字多,穷人的数字少,精明的人对数字敏感,如茶雅,不精明的人花钱没概念,如她。

将通讯器还给哲后,彼岸原想问问哲要不要去赛场中去看别人的比赛,哲却扭头,阴冷冷的丢了句“走了”,然后再不搭理她,手腕上卷着鲜红如血的哲哲,一个人回去了。

也不知有什么急事,如果真的是急的话,打完比赛为什么不马上就走彼岸拧眉,不解,看着哲那湿漉漉的孤单背影,只觉莫名。想来这人一向如此孤僻,无论过去还是未来,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是面阴心善的,若非与他经历过生死,哲的内心是不会教任何人看出来。

她转身,因为顺利租到光脑,心情略显轻快,于是按照原定计划进入场内去看比赛,正出去,却是发现专供员工通行的那宽敞阔道上,站着锥冰等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