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之中,一直矗立在彼岸身前看她发癫的镇恶,抬手,狠狠擦干忍不住流出的眼泪,熊臂大张,将面前三个血淋淋的人一把抱进怀里,那一刻,一直战无不胜的镇恶,仿若空掉的心被瞬间填满,某样一直在人海中遗失的感情被找了回来,抬头,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的抱着三个人,原地绕了个圈。

尖叫声,咒骂声,哭喊声,骂娘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人人都以为这透明房间中的几人疯了,但个中滋味,也只有与彼岸这一根筋的二货组过战队的人才能体会,真挚的纯粹的战友之情,正是来玩这款游戏的人们所热切追求的。

很快他们这个明星屠杀战队便一火再火,许多富豪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这个战队里挤,只是可惜自彼岸与镇恶吵了一架之后,镇恶便不再收人入战队,他觉得,人生可生死过命的战友难求,寥寥几个足已,有了彼岸、哲、阿直、佑鸣,从今后再也不用寻寻觅觅了。

自然,彼岸与镇恶关于队伍的定型还是有着分歧,她依旧坚持认为这是敢死队,镇恶坚持认为这是屠杀队,但总体也只是小吵小闹,影响不了战队的感情,反而给整支战队凭添了不少活力

宇宙中遨游的亿人大船,经过一个月的漂泊,终于快要到达京星,于是彼岸也终于从躺了个把月的游戏仓中醒来,活动活动筋骨,打算去慷慨赴死了。

与上一次醒来一样,彼岸只觉得一身战斗力竟然恢复到了十分之五,她略愕然,却也没有多想,洗洗刷刷之后,穿着吊带白t恤,白色瑜伽裤,披着一头黑发,手腕上缠着一长排红绳般的哲二号,赤脚步出了房门。

十分之五的战斗力,要杀前世叛军大将神翟估计不可能,但是好在她是重生回来的,比一无所知的神翟多了很多优势,也不一定要拿身体去肉搏。但在杀神翟之前,她还必须完成教官下达的特殊秘密任务才行。

阳光充足,绿草茵茵的后花园中,锥冰一袭白色银花衬衫,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粗犷的机甲腕表,骨节分明的大手交握,袖子卷至手肘,撑在木桌子上与坐在身侧一袭青衣古袍的青书交谈。

彼岸赤足叼着一盒只有富豪才享用得起的牛奶,黑色长发披肩,衬托的面色有些苍白,触地无声的行至木桌边,拉开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已经一个月不见的这两人。

青书自从与彼岸组过那唯一的一次队之后,也不知为什么,再没有进过彼岸的那支队伍,彼岸也没问他,反正青书在她的心目中,只是姐夫,不是战友,她也不喜欢将这两种不同的感情混淆。

只等彼岸叼着牛奶走过来坐下,青书也是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径自侧头与锥冰闲聊,时而沉稳中不失温和的笑笑,一切如常。

清晨的阳光中,锥冰坐在木椅子上的上半身自然而然的往彼岸的方向倾斜,与青书交谈时,偶尔会偏头看一眼彼岸,见她只是安静的坐着喝牛奶,英俊的脸上便神情满意,一身闲适。

隐约的鸟鸣声中,有黑西服的秘书走过来,行至锥冰身边,弯腰,将手中的一张薄如蝉翼的光脑文件交给他,锥冰接过,一边与青书说话,一边低头细细翻阅,却是在某一处停顿,略拧了眉头,认真而自然的问道:“宝,你怎么一个月了都没主动给姐姐发过通讯”

什么彼岸奇怪的侧头,嘴里还叼着牛奶吸管,因为她头部的摆动,牛奶盒子也轻微的晃了一下,清澈的目光看着身边锥冰的侧脸,心不在焉的问道:“你姐姐还是我姐姐”

这话一问,坐在彼岸对面的青书忍不住笑了,替拧眉的锥冰回答道:“自然是你姐姐了,冰又没有兄弟姐妹。”

她姐姐就她姐姐,为什么锥冰也要叫姐姐彼岸目光怪异,刚从杀伐战场下来的脑子有些短路,一时也不想不起来抓什么重点。锥冰又是将眉头皱得更深,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双目盯着光脑,闪过一道又一道不虞,严肃的问道:

“宝,你和那个阿直不是已经在游戏里组了战队嘛,怎么每天还在发通讯”

“聊天啊”彼岸下意识的脱口,又觉不对,伸出纤细柔韧的手指,一把将锥冰手中的光脑文件扯了过来,仔细一看,诧异的问道:“锥冰你当特工的啊怎么会有我的通讯记录”

机甲兵的通讯记录都会加密,任何人都是查不到的,特别是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的地球兵界,彼岸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她自己不说,这世上没人能查到她的通讯记录。这个锥冰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能搞得到这么机密的资料

“你一个月没出过游戏,所有的外界通讯都是直接接通进的vs,游戏运营商这边自然是有你的通讯记录。”

锥冰很认真的解释,自然而然的将彼岸手中的光脑拿了回去,骨节分明的手指颇显不快的戳了戳通讯记录上阿直的id号,尔后将光脑交给身后的黑西服秘书,认真而自然的吩咐道:

“替小姐把通讯费结了。”

黑西服秘书颔首离去,他才相当认真的转过头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唇边,眉目严肃的看着一脸愕然的彼岸,带着一丝隐约的独裁,认真的说道:“多给姐姐主动的发几个通讯,通讯费的问题不要担心”

“啪”彼岸轻拍了一下桌子,一把扯掉嘴中叼着的牛奶,打断锥冰的话,侧头,黑色的发丝迎风飞扬,脑子有些乱的低喊道:“锥冰,你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查我的通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