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工作仍然是筛选合意的装饰物,经过那辛苦的三天,终于有了十套备选方案,现在就看哪套能最终取胜,因此大家争论的程度也异常的激烈,谁都希望自己看中的那款能够胜出。

等到了第二天,除了值班门房留守之外,剩下的人分乘两辆马车前往橘子花街见识一下当地的奸商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独特的外表和身后人数众多的随从,这条街上的商人们立刻就明白这是一个外地来的大客户,因此都很热情的推销着商品,第五名只是略一对比,就明白过来,这里的价钱价格果真比他从别的商店买来的茶叶要贵,哪怕都是一样的商品,价格也要贵到三成以上,当真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宰一刀是一刀。

老板热情推销,再加上店里还有别的顾客的推荐,第五名还是在每家店挑着买了一点推荐度高的商品,加起来林林总总也不少,最后一人怀抱一个袋子返程。

马车刚在院子里停稳,值班门房小杰克跑上来交给第五名一封信,第五名边拆边进屋。

“哟,好消息哎,我们茶馆的批文下来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半个月么?”跟在后面进屋的众人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看,还真是一张营业执照。

“当然是有人帮忙喽。”是谁在背后帮忙不言而喻,不过这个加急办理的度倒是蛮惊人的,第五名把执照给了身旁的遥控板,“赶紧把东西都定下来,咱们早一日开店,就早一日赚钱。”

“那这些茶叶呢?”

“买了总要喝掉,不能浪费钱,认真找个好点的供货商,再设计点好看的折扣卡,送关系客户。”

“知道了。”

遥控板冲身边的人一摆脑袋,“开工。”

呼啦一下,除第五名和值班房门之外的这九个人四散开来,霍冬回房间去拿电脑,武松去拿投影仪,三人去收拾饭厅,四人去泡茶和准备点心。

开店执照下来了,再浪费时间就太奢侈了,于是大家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工作效率大大提升,经过多方位的讨论,两天后终于定下了室内装修的所需物品,根据当时记下的地址,众人分头去找店家进货。

至于茶叶,虽然已经被上一批的茶叶喝到不想喝了,可是没办法,还是得再试一次,喝得大家再次感慨白开水的美味,但好在店里要用的茶叶品种也终于定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寻找可靠的供货商商谈供货事项。

这个时代的室内装修没有太复杂的工艺和技术,但是墙纸是必不可少的,这方面的展和地球上大同小异,如同壁画一般的纯手工壁纸是重要的家居奢侈品。

看到报价单,第五名眉头都没皱一下,“要,把墙面都贴满。”

那几个暂时放假的新聘员工也被叫了回来帮助装修,工资照算。

一起装修的工人都是各供货商派来的,他们完成各自的工作就算结束,这个国家还没有专业的装修公司统筹装修事项,也没有天天在马路边等着接活干的散工可找,一切都只能是主人家自己想办法。

忙忙碌碌一个月,当特别定做的招牌最后挂到位之后,整个茶馆的准备工作终于全部结束,站在装饰一新的店堂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还有对未来的期盼与渴望。

店内装修走英式铁艺风格,从楼梯到外面的招牌,随处可见的任何东西都是,桌椅也是特别定制,用碎花布和铁结合起来的铁艺桌椅让店内多了一股清新之风,餐具用的是银餐具,这也是下了血本的东西,此外还有一些玻璃茶具,这是给单身前来的客人准备的――用意很明确,如果想用瓷器茶具,就要多带客人来哟。

服务生也每人领到了三套制服,不是常见的款式,外套特别的长,像一件收身的长风衣,直到膝盖,然后衣摆开衩使得下摆变成了四片,布料也是深褐色,但在袖口和四片下摆却绣了银色的藤蔓花朵做装饰。

服务生们的年纪都不大,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相貌英俊中带有一点点的青涩,制服往身上一穿,明明是很素雅的衣服立刻凸显一股妖艳的感觉,顿时引来以霍冬和可乐为的五个姑娘的一片尖叫。

三个可怜的年轻人穿着这身在他们眼里极为怪异别扭的衣服在众人面前来回走了几遍,霍冬和可乐她们越看越满意,只差两眼冒红心,这衣服她们设计了好久,穿出来的效果果然不错,此时其他男士的意见全部忽略,直接就替老板第五名拍板,就这身了。

第五名也没有反对的权利,他只能规定他们制服每天都要勤洗勤换,并且在开张日之前的这几天时间里,他们要接受全面的职业培训。

只面向上层社会消费群体的高档茶馆怎么能允许有不专业不称职的服务生呢,你说是吧?

于是,为了培训,这四名员工第一次踏进了位于教会街11o号的宅子,富丽堂皇的装饰风格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迷失了自己的双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自己老板的富裕程度有了一个最直观的了解,怪不得能给那么高的工资,这让他们都下定决心要好好做事。

当用作练习的道具拿上来时,三个服务生差点眼睛脱眶。

“老板,要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做练习吗?”

“嗯,为了让你们了解茶具的特性,才拿出来的。”

“可是,老板,这个太贵重了,我怕我们万一……”

“所以,不要有万一,要是打破了,你们的工资赔不起,端起来,都给我好好练。”

“是,老板。”

这个培训做得那叫一个痛并快乐着,服务生们个个都生怕一个没端稳,这贵重的茶具就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练习得特别小心翼翼,结果反而呈现了另一种效果。

因为小心,他们的动作幅度自然就比较小,走路的步也放慢下来,几乎就是迈着碎步在桌椅间来回穿梭,膝盖带动衣摆飘动,银色花朵在衣褶中若隐若现,显得极为生动,仿佛活了起来,整个人也就跟着更显飘逸。

可乐她们明着是监督三个帅小伙练习,实则是让眼睛大吃冰激凌,同时还不忘用眼神和手势交头接耳一番讨论哪个小伙子更有味道。

被这样的眼光时刻盯着,这三个小伙的背后简直就是如芒刺在背,既要顾着手上的东西不要落地,还要假装没有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诡异眼神,这让他们深深觉得这样一份工作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甚至就连以第五名为的男士们也觉得受不了了,“真没想到女人一旦起了色心,居然能比我们男人还恐怖啊。”

开张日在这三位饱受精神折磨的员工的祈祷下迈着稳健的步子终于如期而至,眼看第二日就要正式开张,在头一天,遥控板还亲自给帮过忙的三位重要的客人分别送去一个装有折扣卡的信封,以表示期待光临的心意。

六月的第一天,一个阳光耀眼的日子,下午两点,名字叫做“独一无二”的茶馆正式开张,没有鞭炮的乒乒乓乓,也没有大花篮在人行道上阻拦交通,就是那么自然的打开了茶馆的大门,把“关闭”的牌子换到了“营业”那一面,三个经受住了魔鬼训练的俊俏服务生穿着漂亮的制服站在门口恭候客人的光临,而武松则是店长,专门负责收银。

这个路口本来就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家店又装修了一个月,招牌早早的挂好却又一直不见营业,真是钓足了很多人的胃口,如今见到这家店终于开门营业了,自然也就有人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走进店里。

华丽的装修先就镇住了客人,别致的家具又给他们耳目一新的感觉,点餐后,服务生视每桌客人的数量端上来相符的茶具,两桌携伴的用瓷器,两桌单人的用玻璃。

自然,瓷茶具一出现就引起了客人们的高度重视,服务生还特意做了一番解释说明,店里所用的每一套瓷器茶具都只有唯一的一种花纹,这就是店名独一无二的来历。这番话更加引起了客人的好奇,端着杯子不知道是喝茶好呢还是欣赏这独特器皿好。

使用玻璃茶具的客人见此情景当然就不干了,“凭什么他们用瓷器,我就得用玻璃?”

服务生又得解释了,“抱歉,二位先生,这是店里的规定,单人就用玻璃茶具,二至四人就用瓷器茶具。”

服务生的解释让那两位单身的客人不再争执,但又不甘心,能在黄金地段的茶馆里喝茶的人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怎么着也是口袋里有点钞票的,玻璃茶具虽然同样精美,可在心理上就是比不上这从未见过的叫瓷器的东西。

好在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脑袋多半也比别人灵活一些,那两位先生看看自己面前的茶具,又看看那两个幸福的邻桌,再看看同病相怜的邻桌,明明两人没有交谈,可是他们却在同一时间取得了共识。

“服务生,结账。”这才刚坐下来,一杯茶都没喝完就叫结账,只是因为茶具的不同。

可是结完账后,这两位先生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同一张桌上,“服务生,菜单。”

两个陌生人宁可拼桌也要尝试一下瓷器茶具,真是执着啊。

店员当然很欢迎啦,这不等于是一个客人赚了两份钱喽,哎呀,老板真是能干,能弄到这么好的东西。

店里6续有客人进来,尤其是当三点以后的下午茶时间,开张第一天的店里就几乎坐满,用瓷器茶具的客人热烈的讨论猜测着这茶具的来由,想象这家茶馆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暂时只能用玻璃茶具的客人心里也在暗下打算,等明天一定要带朋友再来一次。

晚上八点,晚饭时间,茶馆打烊,一天的营业结束,全天只营业六个小时,这是第五名定的规矩。

“怎么样?今天收入如何?”第五名带着霍冬从楼上下来,他一直在二楼看着今天的生意,第一天嘛,他无论如何也要来的。

站在收银台后面的武松一手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很快就对账完毕,现金和账单都无误。

“对于第一天开张的店来说,今天的生意不错。”

“嗯,客人的反应在我们意料之中,相信明天的生意会更好。后面都收拾好了吗?我们也该回去了。”

雇员此时都已经回去了,确切的说是一到打烊时间他们做完整理工作就下班了,只有在后厨帮忙的女工还在洗刷最后的餐具和茶具,因此还等了一会儿第五名三人才锁门走人。

第五名独自一人坐在敞篷马车里,霍冬和武松坐在驾驶座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

“你算盘打得不错啊。”

“我有注册会计师证哦。”

“啊?你这么厉害?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那你还去练散打?”

“那是当兵的时候学的,退伍之后不想荒废了就继续练着,就当锻炼身体。你不知道,会计是闲的时候闲的要死,忙的时候忙的要死,如果更进一步,做到审计,年轻的时候还能凑合,等年纪一大,就会现身体不行了,都是年轻时拖垮了。”

“好不容易考到证了,干嘛现在不做会计师了呢?”

“烦了呗,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对着账薄,到最后看到数字就火大,就辞职满世界旅游,在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之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落到了老板手里。是吧,老板?我就是这样到你手上的吧?”

“什么叫做落到我手里?明明是你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卖身给我,你不要误导人家小妹妹,你这个花花大少。”

“花花大少?!”霍冬的耳朵支愣竖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武松,嘴里啧啧有声。

“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你怎么看都是老实人嘛。”

“这才可怕呢,表面上看不出来,结果不知道多少纯洁可爱的小姑娘上当。”

“啊?难道武松还辣手催花?”霍冬转过身面对着第五名,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他专门摧残花心。”第五名一语双关,笑得很暧昧。

“现在改邪归正了没?”

“才没,他把基地里能招惹的小姑娘统统招惹了个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吧,武松,我没说错吧?”

“老板,麻烦你不要在这么可爱的小妹妹面前揭我老底好不好?”

“哟,害羞了?我又没说什么。”

“老板……”武松微微拉住马匹,转过脸,威胁的看着第五名,“老板,你以为你就没干过坏事吗?”

“咦?什么什么?”霍冬兴奋了。

第五名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霍冬,语气宛如春日暖风般和善,“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老板我错了。”霍冬的两只耳朵立刻耷拉下来,反转身体坐正,目不斜视直到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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