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长时间坐办公室的职员,哪有专业搬运工的力气,能把箱子平安搬上来就是大功一件,喘着牛气被同事搀下去休息,换别的人来把箱子再抬到经理办公室去。

马车被专人带下去料理,第五名这才领着两个下属缓步登上台阶来到平台,被银行经理殷勤的带至自己的办公室招待,一路上接受了来自大厅所有人的注目礼。

“萨毕利国家银行,您能选择我们作为您财产的保管者是我们的荣幸,不知先生怎么称呼?”经理请第五名在办公室的沙上就座,在他们腿边就是那三个让不少人累得流汗的箱子。

“我姓第五。”嗯,这沙蛮柔软的,坐得舒服的第五名翘起了二郎腿,微抬下颌,傲慢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哦,第五先生,您好您好,您的箱子就在这里,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第五名从外衣内袋里拿出三把串在一起的小钥匙交给站在沙后面的遥控板,遥控板逐一打开上锁的旅行箱,满满三箱金条同样晃花了经理的眼睛,虽然心里已有所明悟,但脸上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太惊人了。

霍冬心想,还真让武松猜着了,不是笑也不是哭,真是惊吓。

“我的天呐,第五先生,您真的决定要把这些放在我们银行吗?”

“当然,经理先生,不然我为什么要辛苦的搬到这来呢?我完全可以选一家离我家近的银行,选择你们不就是看中了你们一直以来良好的信誉么,毕竟这些是我全部财产,我当然希望能放在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

“是是是,谢谢先生的称赞,我们一定会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请稍等片刻,我叫人来清点这些黄金。”

本来经理的办公桌上有唤人铃,但他却是直接跑到门边,吩咐外面的秘书去叫人。

银行最好的会计带着称量黄金的小秤来到经理办公室,当着屋内所有人的面把旅行箱里的金条一块块的在地上码出一个四边体,借此计算金条的总数,每块金条都标有重量,都是等重的金条,会计随机称量了几块金条后知道没有做手脚,因此总数出来后总重量也就出来了,那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经理掏手绢抹了把汗,“第五先生,这些金条您想怎么存?要全部照市价兑现吗?”

“不,只换三分之一,剩下的直接存金条,等我要用钱的时候再兑现。”

“明白了,我这就给您开存单,请稍等一下。”

经理向一旁的会计使了个眼色,会计领会意思离开,接着经理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唰唰唰的开出两张存单,然后拿着笔墨和存单回到沙这边,请第五名签字。

签好字,经理把客户留存联双手递给第五名,“再次感谢先生对我们银行的信赖,我们一定确保您的财产万无一失。”

“我相信你们,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要多多合作。”

“我们求之不得。”

这时会计重新回来,把带来的东西交给经理。

“这是我们银行的个人支票,可在本行的各地分行兑现,您可以试试,要是用得不方便欢迎随时给我们提意见。”经理再把支票簿摆到第五名面前。

“谢谢,我们就告辞了。”第五名把支票簿收进口袋里,站起身。

“请允许我送您出去。”

经理送着第五名先走一步,遥控板和霍冬则赶紧把地上的箱子收好,提在手里跟着出门。

经理一直将第五名送到了外面马路上,甚至亲自将他扶进马车就座,殷勤得让第五名背上直起鸡皮疙瘩,可面上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

霍冬和遥控板随后而至,把空箱子放进车厢里,两人坐上驾驶座,向送行的经理点头告别,遥控板抖起缰绳,马车咯嗒咯嗒的沿来路返程。

看到马车走远,经理赶紧又冲回办公室写了一封信,叫秘书亲自送到某个地方交给某个大人物。

这位先生今天存了这么一大笔钱,那位大人的脸色应该会好看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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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回教会街11o号,第五名走进大厅,武松在等着他,他把那两张存单交给武松。

“从我们离开到现在,那位财政大臣肯定得到消息了,接下来他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接触,作为执政党,他有义务减少在野党的支持者。”

“那我们呢?”

“我们?我们当然是继续经营我们的茶馆,让我们的生意更加兴隆。”

以不变应万变是目前最佳策略,遥控板他们只比第五名早来几个月,虽然有收集到了一些情报,但是离核心阶级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能得到的消息普通百姓也能得到,要想达到终极目标就只有进入他们的核心层,这才是他来这的目的。

“那个财政大臣想玩化装游戏派不同的人来打探情报?我觉得到时候肯定不只他一个人派人来,肯定还会有其他人派人来,我才不信今天三箱金条存进银行的消息会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判断哪些人是什么人派来的呢?”霍冬小猜一下。

“我们不要判断,我们只做自己最正常的反应,他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学吗?对待政治要的条件就是要有耐心。”霍冬的想法第五名认为根本不值一提。

“我心里在打鼓,很紧张。”

“不用紧张,这个世界的政治水平没有那么高,那些玩政治的人只是一群政客,再过一百年或许能出几个政治家。要是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算计到最后都还是输的话,就说明我们没这命赚这里的钱,我们大不了撤退找别的目标,这点钱我还输得起。”

二十个保险箱的金条啊,输得起?老板到底有多少钱啊?

霍冬觉得她有点窒息。

“老板,午饭准备好了。”可乐出来报告。

“走了,吃饭去,下午去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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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生意已经好得难得形容,还没到开店时间门外就已经有了排队的客人,都是冲着那些茶具来的,反倒没人去注意这家店真正的经营内容是什么,只觉得那些茶具是越看越舍不得放下,最好就是搬回家去好天天研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呢,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每个顾客的心都在蠢蠢欲动,动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先生,有兴趣做笔生意吗?”终于有一位女客人按捺不住,起身来到收银台前,对武松展露一个自认是最甜美的微笑。

“夫人请说。”

“我很喜欢你们店的茶具,它们非常独特,难得一见。”

“谢谢。”

“所以我想买一套回去收藏,可以吗?”

“抱歉夫人,茶具我们不卖。”武松非常镇定,对对方提出的意见完全就是无动于衷。

“我愿意出高价。”

“抱歉夫人,我们老板没有授权我可以出售店里的物品。”

“那我去和你们老板谈。”

“抱歉夫人,我相信我的老板不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我们不能开这个头。”武松扫了一眼店堂,客人们都已经注意到这边了,“我们这家店还要在这里继续开下去的。”

“那,抱歉,打扰了。”女客人失望的回到自己桌位,随着她的失败而返店里突然一片叹气声,看着那些脸上同样写满失望表情的客人们,武松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茶具的作用是用来钓鱼的,怎能随便卖给别人呢?

霍冬在楼上看着直笑,“好强悍哦,说这么强势的话,也不知道那个客人是什么身份。”

“有什么所谓吗?”专注于电脑游戏上面的第五名把目光稍稍移离了一下屏幕,看了霍冬一眼。

霍冬眨巴两下眼睛,摇摇头,“没什么所谓。”

“继续看着。”第五名收回目光专心打游戏。

他哪里是来照看生意的,根本就是来玩游戏的,还偏偏跑到店里来玩,难道这里更有气氛?

到傍晚时分,再没有客人提出要买茶具的事,等到傍晚晚报上市,还在店里的客人都有掏钱让服务生代买报纸。

“哎,这店上报纸了。”有客人惊讶的高声说了一声,然后就又笑了。

“哪份报纸?”有别的客人询问。

“太阳报,艾默写的那篇。”

手上有这份报纸的客人立刻翻阅起来,很快就找到那篇报道细细阅读,武松也让服务生去买了一份。

太阳报大概属于娱乐性质的八卦报纸,所有刊载的文章都是一些有关于吃喝玩乐心情小品一类的文字,很受中上层有钱有闲阶级读者的欢迎。

文章没有太多华丽的词藻,只是很简短的一篇介绍性的文字,就讲了在都的哪条街多少号有一个叫什么名字的新开张茶馆,茶水和点心都属上乘,但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店里使用的一种前所未有的独特茶具,接下来就是对其中一套茶具的详细描写,顺便还加上了作者自己的一点猜测,硬是给这普通的茶具添加了一份神秘感。

顾客感觉怎样不知道,武松看了却觉得很有意思,有点佩服这作者的想象力,而且总的来说,还算是一篇好文章,作者肯定是来过店里喝茶并且仔细研究过的顾客,否则写不出那些细节。

武松把报纸折好放到收银台下面,回头等下班后带回去给大家看。

“这文章写得挺好。”

“这个作家的文章一向受人欢迎,听说最近在希林恩浦早报上开新专栏写时政评论了。”

“是吗?每天都有吗?”

“那倒不是,一周一次,人家又不是报社记者,哪里每天都能有文章。”

“说的也是。”

互不相识的客人们因为一份报纸互相聊起天来,下面热闹的声音传到了楼上,第五名心中一动。

“冬瓜,我们有买那个早报吗?”

“偶尔有,并不是天天买。”

“晚上回去告诉可乐,让她天天买。”

“知道了。”

晚上打烊,武松照例先在店里对完账,在等他的这段时间里,第五名和霍冬把那份晚报给看了一遍,也都认为那篇文章的作者有些水平。

“我开始期待这个作家的时政评论了,他来的真是时候。”

“没错,我也这样想,看来老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第五名眯着眼睛笑,像叼着鱼的猫。

武松算完账,三人锁上门从后门离开,回到家把报纸拿给大家传看,同时告诉可乐每天要买一份早报。

可乐动作迅,第二天早饭时间不但把当天的早报放在了饭桌上,还告诉第五名她已经和经常在这条街上卖报的报童讲好,每天早上送一份报纸过来,另外还需要什么报纸都可以跟那个报童说。

报纸只有六版,基本上稍微翻一翻就能全部浏览完,通篇看下来,第五名认为够分量的新闻不多,他对东家长李家短一般的东西不感兴趣,党派不和的新闻他也只是当娱乐消息看,在把时政版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之后还是让他看到了两条简短的消息。

一个就是昨天他去银行的事,记者综合当时目击者的描述把他给描绘成了一个神秘人物,而且连霍冬和遥控板都没落下,一律做了相貌描写;还有一个就是那条公路的议案在下议院获得通过,现在就等上议院的讨论结果了,如果通过的话就可以执行了。

第五名看得直摇头,从他刚来的时候这个议案就在讨论了,现在他的店都开了一个月了,这议案才获得初步通过,这办事效率真是差得无话可说。

“那条公路的议案过了下议院,我们该给那位大人写封信强调一下我们的态度了。”第五名放下报纸开始吃早饭。

“我们昨天才存的钱,今天就给他写信,他会不会狮子大开口?”霍冬一边给面包上抹果酱一边歪着头看报纸。

“他或许知道我们就是存金条的人,但不一定知道确切数目,贪心是肯定有点,不过漫天要价不太可能,这钱可是在财政大臣管理的银行里放着呐。”武松提出他的猜测。

“他们俩人不可能联合起来吗?反正我们是外国人。”霍冬觉得人为财死,做出点什么事不奇怪。

“他们俩人要是联合起来坑我们,那我们立刻把钱全部提出来走人,这个国家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我们当初只是说愿意捐资,可没说具体数目,这次就在信上写一个数字试探一下,如果他们接受那一切照旧,要是他们贪心不足,我们再撤资走人。”遥控板提出折中方案。

“那我们给多少?”桃花小妹问道。

“这是个难题啊,现在的新兴资产阶级和吃老本的贵族们,一年赚的钱也不过就是一两万,能上三万的凤毛麟角。这个议案如果能最终通过,除了国库要拿钱,他们肯定还会从别的地方找钱,我们把姿态放高一点,什么好处都不要,就只是给钱表示一下心意,但也不能让他们认为我们是冤大头,以后对我们狠敲竹杠。”武松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我们就捐半年的营业额好了,冬瓜写封信,晚上送到那位一秘先生家里。”

“我一会儿就去写。你今天还要去店里吗?”霍冬用下巴指指报纸,她看完了那条存钱的消息,虽然仍有想象空间,但他们的相貌已经算是曝光了。

“不去了,今天开始,你去看店。”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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