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快步上楼,急切的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自己的爱子坐在沙上看书,面色平静。

“布瑞德。”

“父亲,您回来了,我等您一晚上了。”布瑞德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管家说爱玛刺伤了人?”

“是的,父亲,这事生得很突然,当我过去的时候,杰奎尔的剑已经刺入了那个男人的身体里。”

“这事怎么生的?杰奎尔的剑怎么会让爱玛拿到?”

“父亲,您也知道爱玛的性格,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她能拿到杰奎尔的剑这不奇怪,只能说爱玛已经被我们宠坏了,如果她只是拿着剑在手上看看也就算了,可是她把剑拔出来了,也就造成了这场意外。”

“那个人呢?你刚才说是个男人?”

“是的,父亲,是个无故遭殃的平民,好好的在街上走着,突然一把剑就刺了过来,您也知道今天街上有多少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没死就是爱玛的幸运,是我们的幸运。”

“具体过程是怎样的?”

“不得不说,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我们也幸运,他也幸运,在剑刺过来的瞬间,他避开了剑尖,但是被剑刃刺伤,就在他受伤后我才找到了爱玛他们,然后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将刺入身体的剑硬生生的拔下来,我将他带回了家,让医生处理了他的伤口后就送他回家了。”

“就是说。伤得不严重?”男人紧张地心情略微地放松下来。

“不。父亲。我说了。是我们地运气。那把剑要是再深一点。就将刺破他地内脏。他能躲开这致命地一剑。得益于他比常人优秀地身体素质。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将必死无疑。”

男人刚放松地心情又提了起来。紧张到连自己地心脏都觉得好像在隐隐作疼一样。

“竟然……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

“父亲。我已与他达成封口协议。他保证这事不会再告诉其他人。而且我认为在哪里地情况下。派人通知您也于事无补。”

“哦?他为什么会同意?你付了什么代价?”

“我把杰奎尔的那把剑赔给了他。”

“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贵族的佩剑,就像生命一般,你怎么能把它作为赔礼交给别人,还是一个平民!你为什么不给他一笔钱?”

“父亲,因为,他是第五名,所以,钱是最不能给的东西。”

“第五名?你确定?”男人蹙起眉头,不太相信。

“父亲,黑黑眼的外地人,在这个城里,只有他和他的两个贴身仆人,我亲自送他回的家,是教会街11o号没错。”

“见鬼,怎么是他?!”

“就是这样,父亲,我没有时间去通知您,只能自作主张,请父亲原谅,至于叔叔那边,我明天会去赔罪,我会出钱请人给杰奎尔再做把剑。”

男人没有说话,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半晌才停下来看着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布瑞德,你长大了,这事做得对,处理很好。杰奎尔的那把剑,还是我来付钱吧,爱玛养成这种性格,我和你母亲都有责任。”

“莱克思。”华服的妇人推门进来,很激动的扑到自己丈夫怀里。

“亲爱的,怎么了?”

“快在这坐下,母亲,我去给您倒杯水。”

布瑞德迅的倒来杯清水,妇人喝了几口后情绪渐渐平静。

“莱克思,爱玛都跟我说了,那个平民,太过分了!”

“过分?!”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亲爱的,告诉我,爱玛跟你说什么了?”

“布瑞德,这事明明就是那个平民的错,道个歉赔点钱就能了结了,你凭什么要把杰奎尔的剑赔给人家?”

“母亲,爱玛是不是说都是因为那个男人突然撞上来才受伤的?”布瑞德抱臂冷笑,他就知道爱玛不会说实话。

“难道不是吗?他要不撞上去又怎么会受伤?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好讹我们。”

“讹?母亲,我想爱玛没有告诉您,那个男人是谁吧?说到钱,那个人比我们有钱得多了。”

“莱克思,你看看布瑞德,他竟然这样说话,一个平民而已。”

“亲爱的,你累了,还是去休息吧,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布德瑞处理得很好,是爱玛的错,你不要再包庇她了,对方已经答应保持沉默,我不希望外界从我们嘴里知道这件事的经过。”

“莱克思,你太奇怪了,一个平民,就算他说出去又怎样,明明错的就是他。”

“够了,爱玛就是被你宠坏的,才变成这样好坏不分,她已经16岁,再过两三年就要嫁人了,该知道事情轻重,在大街上挥舞一把开了锋的剑是一个贵族小姐应该做的事吗?那个男人没死是我们一家的幸运,否则要是出了人命,我的政治前途没了不要紧,布瑞德的前途怎么办?反对党会放过这个机会吗?他们巴不得把我踢开换上他们的人,你在这不依不饶的,是要让他们如愿吗?”

“母亲,那个男人已经答应不会把这事传扬出去,我们也不要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至于爱玛,您还不了解她吗?每次闯祸后,她有哪次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哪次不都是把错推给别人?您还要继续纵容下去?”

妇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知道丈夫和儿子说的都是对的,但那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不可能看着她闯祸不管。

“爱玛固然有错,你们又怎么确定不是那个男人趁机讹诈我们?否则我们凭什么要把杰奎尔的剑赔出去,那是他的剑,你让他回去怎么跟他父母交待?”

“母亲,如果是别的平民,我也许就是赔钱了事,但那个男人是第五名,对一个一口气在银行里存下三大箱金条的人来说,您认为他看得上我们赔的这点钱吗?”

“第五名?是那个外地人?”华服妇人惊讶的微张着嘴。

“就是他,母亲,他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当他中剑的时候,我看着他将剑从身上拔下来,我带他回家处理伤口,他缝针的时候一声不吭,我很惭愧,自问连我也做不到。”

“不止是你,哪怕是将军恐怕也做不到能一声不吭。”中年男人颇为感慨。

“好吧,就算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平民,可是杰奎尔的剑……”

“母亲,伤他的是爱玛,如果他非要追究,就算这事到最后能解决,也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这对我们家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为了救爱玛,我们就必须给人家一个交待,他既然接受那把剑,就表示他也不愿意和我们交恶,大家各退一步,这事就此顺利结束。”

“布瑞德做的是对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这事完美的解决掉,说明他真的长大了,说不定他会过我,有他自己的一番成就。”

“好了好了,我知道布瑞德不用我们操心,可是爱玛怎么办?她现在在房间里哭个不停,我们得想办法让她停下来。”

“母亲,您放心好了,爱玛肯定是看到您回来了她才哭的,不信的话,您看她的眼睛到底肿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布瑞德,爱玛毕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母亲,她之所以闯下今天这样的祸,就是从小惯的,与其担心她在房间里哭,不如担心一下再过几年,有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吧。”

“这个绝对不用担心,我们菲勒斯家族的女孩子从来都不缺追求者。”

“是,母亲说的对,我们家族的女孩子从来都是被追求者排成长队的追求。”布瑞德不想再与母亲争论下去,她说怎样就怎样吧。

“亲爱的,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男人牵着自己妻子的手走到外面,与她吻别,看着她进了卧室他再又回到书房,坐在沙上疲惫的按压着额角,好好的一个国庆日,家里居然生这样的事,实在太意外了。

“父亲,您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布瑞德,我问你,这事生时,还有别人在场吗?”

“有,还有第五名的朋友在场。”

“那他们……?”

“我想这个第五名会处理,我记得他的朋友想叫人来帮忙的时候他拒绝了,他叫他们走时还特别叮嘱不要告诉其他的朋友,只留了一个年轻人在身边照顾。我认为,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我刚才想到,我们这样的让步,会不会让他察觉到什么。”

“父亲,我就是要他知道我们的用意,他是聪明人,为了他日后的生意着想,他明白该怎么做,至多在以后我们多给他些方便,毕竟他赚的多,缴的税也多,我们并不吃亏。”

“但是我们对他知之甚少,他从哪来?去过哪些地方?以前都是做什么生意?他的家乡在哪里?他还有没有家人?等等等等,这些都是迷。虽然我们可以通通忽略,但是能一边与交通大臣联络,一边又一口气在拉尔丁的银行里存下三大箱金条的男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对他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从他开厂以来的一系列广告来看,他是真心想在这里做生意,不过同时我也听到很多人跟我抱怨,说他的这个工厂一开,其他同行都会没有饭吃。事实上,我也这么认为,他的贮水钢笔必将取代现有的蘸水笔,这是技术展的必然趋势,没人能够抗拒。”

“的确,拥有这种技术的男人不可能会是个笨蛋,希望他的朋友们能照他所说管好他们的嘴巴。”

“如果中午您也在场亲眼看看他的话,我相信您一定不会有这种担心。”

“呵呵,没想到只是短短一个中午,那个男人居然就收服了我能干的布瑞德,有机会我倒真想看看他了。”

“父亲,倒不是他收服了我,而是他的人格魅力值得得到我的尊敬。”

“好好好,这事到此为止,我们再观察观察,拉尔丁对他存在银行里的那些金条一直耿耿于怀。”

“堂堂一名财政大臣的拉普沃斯先生也会这样?我还以为他根本看不上呢。”

“呵,这话就是在家里说,你到他面前这么说试试?看他不拿扫帚把你扫出来。”

“拉普沃斯先生在意什么呢?只要那个商人在这里过得好好的,没有人逼得他呆不下去,他就不会有销户走人的念头,他也就不必付高额的利息。父亲,您的意见呢?”

“这些他都知道,他在意的就是怎么让那个商人在这里舒服的呆下去,把钱都拿出来投资,而不是放在银行里天天吃利息。”

“他当初只兑换了三分之一的金条,这些钱够他用很久,这笔利息拉普沃斯先生是省不了了,哈哈。”

“你以为他真的在乎这点利息?既然你都能听到别人对那个商人的评价,他听到的肯定更多,我真想看看那些商人打成一团的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父亲,我们是贵族,他们是平民,平民打架我们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吧?”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是一直叫着要给予他们公平待遇吗?我们从来没说不给,不过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表现还不够让我们满意,这次是个上好的机会,看看他们会做出什么让我们感到高兴的事吧。”男人架起双腿放在脚凳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贵族就是贵族,平民就是平民,不论平民有多少钱,哪怕是全国富,也是要矮贵族一级,贵族再落魄再不成器,也依然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平民想取而代之,过一百年再说吧。

男人眯起眼睛,思考着家族的未来。

经过今天的事,可以明显的看到儿子已经长大**,终于能放心的将家族交给他来继承了,接下要做的就是找机会安排他进入自己管理的部门,跟他的亲信们学习学习,等过几年他退下来,儿子就是顺理成章的接班人,这时候再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几个健康的孩子,让菲勒斯家族继续一代代的繁衍下去。

啊,那真是人生最美好的事了。

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父亲眯着眼考虑事情的样子,轻手轻脚的拿来一床薄毯盖在自己父亲的身上。

“父亲,夜深了,我先回房间了,您也不要忙到太晚,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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