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东从洗手间出来,一边笑一边说:“回去看我怎么整治你……”看到唐徽如在,他立刻敛笑,走到流云边上。

唐徽如见是他,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杨尚东问流云:“这个女人有没有说什么?”

流云摇了摇头,心除了死心更是如芒般的刺痛。

张君昊!原来闹得满城风雨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你的仕途!流云在心里冷声一笑,是自己太天真,总想着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迫于情势,所以她要成全他。

原来……

她对杨尚东说:“我们回去吧。”

“好。”

侍应生把那束郁金香递还给流云:“苏小姐,这是您的。”

流云接过花,在下去的楼梯上对杨尚东说:“这花,不是酒店送的,是你特地准备的吧?”

“千金难买一笑

。”

“太破费了。”

杨尚东自我揶揄:“你都说了我说暴发户,总该有个暴发户的样子。”

流云不好意思的笑了。

“其实吧……如果你真的觉得为难也不要急着答应我。我杨尚东别的没什么,就是有耐心。”

“你说的什么话呢?我干嘛要磨你的耐心?而且就你身上那点耐心?我看也就三分钟热度。”

“我是说真的,不想勉强你。”

“杨尚东,谁也勉强不了我。”

“真的?”

“假的!”

杨尚东一把拉过她:“你知我现在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吗?”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苏流云!”

流云笑着推搡了他一下:“快去开车。”

泊车小弟把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杨尚东给了小费,自己跳上车去,流云也坐上车,他让她系好安全带:“我们要不要去兜风?”

“这么冷的天,喝西北风?”

杨尚东也知道她身体不好,便不再勉强,开着车子就驶下了山顶。

车子开到流云寓所下面,她说:“不要送我上去了,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

“那你看着,等楼上灯亮了再走。”流云说,“我不想你来回走,累。”

他拿过她的手:“我不觉得累就好。”

杨尚东的手心微热,像是体热

流云歪着脑袋:“如果我拿出文凭了,是不是可以去你公司应聘?”

“只要你想。”

“再过两个月,我把所有课程都考出来,先去你公司实习,可以吗?”

“求之不得。”

“谢谢你。”

杨尚东闭上眼,撒娇道:“那亲我一下。”

流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该上去了,晚安。”

“真的不请我上去坐坐?”

流云跳下车,在车窗外说:“怕你赖着不肯走。”

“没良心!”

流云小跑着跑进去,杨尚东在心里数着数字,等数到九十九的时候,楼上的灯亮了。

心,忽的安心了。

他舒心一笑,随即驱车离开。

流云在窗户边看着杨尚东的车子愈行愈远,一个人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对不起,杨尚东。”

他对她好,流云知道。

现在,她情不自禁利用杨尚东对自己的好去对付张君昊。

她要让张君昊真正体会到失去的感觉。

孩子,离开张家……这一切都是流云在承受,也是时候让张君昊亲自体会了。

她开始很拼命地看书,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读完课程。

杨尚东每天都来,甚至抽空就来,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弄点菜过来,和流云两个人张罗地吃一顿。

他越来越喜欢蹭在流云这里,用他的话说,女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流云在厨房的时候,杨尚东总是不自觉地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亲吻她的发梢和脖颈,随即情难自禁。

流云总是不让他碰自己:“杨尚东,你老是这样会出事情的。”

杨尚东一边吻一边把她推出厨房:“我总想把你留在身边。”

他是一个有强烈征服欲的男人,对于自己渴望的,不想放任太久,只有紧握在自己手上的才会放心。

流云推开他:“我不是你的猎物。”

“我是,行了吧?”杨尚东把上次她退还给他的玉戒指再一次套进她的手指,“这是证明,够吗?”

“你……”

杨尚东:“那你用什么来证明?”

流云忽然坐起来:“杨尚东,我不想骗你。”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张君昊从财政部部长的位置下来。”流云的眼神没有阴狠,没有痛苦,而是很平静地看着杨尚东,“你能做得到吗?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助我。”

杨尚东皱了皱眉:“你想把他拉下来?”

“是。”

“能告诉我原因吗?”

“没有原因。”

杨尚东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肚。

流云说:“如果你能祝我一臂之力,我什么都答应你。”

“别这么说,你知道我喜欢你。”

流云捧过他的脸:“如果你愿意成全我,我也会成全你。”

四目相对,是欲与火在纠缠

流云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我该心满意足了,还有一个你来纵容我。”

“只要你想,我会一味纵容你。”

流云把唇覆上他的唇,他将她裙子的领子往两边轻轻一拉,随即香肩露出来,撩人心弦。

流云也开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杨尚东再也按耐不住了,低吼一声将流云重新压在身下。

欲与火,喘息和流汗,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旖旎出别样的风情。

从沙发上坐起来,流云去找衣服,杨尚东睡意朦胧:“你不睡一会吗?”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今天我有点累,就不做饭了。”

杨尚东朝外面一看,果然天色已晚。

他坐起来:“才想起来没吃过饭。”

“饿了吗?”

他凑过去趴在她肩膀上:“喜欢你的滋味。”

流云用手推开他:“尝过了就好了。”

“浅尝即止?”

“有何不可?”

杨尚东有些不快,草率地从沙发上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裤子套上,一边穿一边说:“你还真以为自己的身体那么值钱?可以用来交换所有?苏流云我告诉你,你敢跟我说实话,敢跟我上床,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流云轻描淡写:“你可以不喜欢我的,那样我就无利可图。”

杨尚东一把掐着她的下颔,带着隐隐的痛意:“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狠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善良的。小云。”

他喊她小云,一如当初在那个城堡一样的房子里

流云不为所动:“当一个人被蛰得体无完肤,剩下的只有狠心。”

“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会给你,给你一切,吃的穿的,甚至包括爱。”

流云合了合眼,深吸口气,没有说话。

杨尚东重重松手甩门而去。

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披。

流云抱紧自己的身子,缓缓蹲下来。

自从住进这个寓所,她似乎喜欢上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大冷天的,杨尚东一件衬衣还没扣上纽扣,让猫叔吓了一大跳:“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会冻坏的。”

杨尚东径直上楼:“没事。”

“您用餐额没?”

杨尚东这才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说:“送一点到书房。”

“是。”

苏流云也没吃呢。

他突然想到了。

管她呢!爱吃不吃!

可是等楼下送来饭菜,他又忍不住去想了,到底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

杨尚东挂了电话,埋头吃食物。

饿极,吃了很多。

等吃完东西,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流云,还是没有人。

他有些急了,寓所又不大,不可能听不见电话声的。

打电话道物业,物业又去查,回电说:“杨先生,门口保安说苏小姐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流云赶走了他居然一个人出去了?

她一个人,这么晚了能去哪里呢?

“疯了吧?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知道跑去哪了

。”杨尚东在书房里开骂,“是是不是欠了她什么?得掏心掏肺这么深?”

猫叔听见暴怒声小心翼翼走进来:“少爷又在为什么事动怒?”

“那个蠢女人一个人跑出去了!她知不知道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

猫叔也顿时骇然了脸色:“一个人跑出去?那少爷得快点想办法找到她,万一出个什么事,赔点钱倒是小事,就怕出人命啊。前两天我还看到一个新闻说,现在一些贩子分子经常会在半夜里堵住一些公司职业女性,逼迫她们接客……”

杨尚东听了心里都为之一颤:“这么严重?”

“是啊,事不宜迟少爷还是快去找找吧,越早找到越好,不然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杨尚东立刻说:“派宾利车子送我出门。”

他没有随身携带电话机的习惯,只有宾利车上配置。

等他下楼,宾利已经在门口等着。

“少爷。”

“去人事科刘科长家里。”

刘科长一家是早睡的习惯,听到杨尚东来,刘科长只身一人披着睡袍迎出来。

杨尚东颔了颔首:“伯父您好。”

“大侄子你怎么这么晚了来?”

“实不相瞒,我是想从伯父这里查一下一个人的记录。”

“记录?谁?”

“她叫苏流云,失踪了,我想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