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东风风火火赶到综合部,推门而入,声音惊动办公室的人,十分震惊:“杨先生?”

杨尚东平日里都只呆在偌大的办公间,除了开会很少见到人影,这会儿看到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尚东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目光犀利:“苏流云人呢?”

“苏什么?”

“新来的

!”

“噢!是她啊……”有人想起来,“是今天刚来的吗?刚刚被带去应酬晚上的饭局了。”

刚才接到电话的是人力资源部的,这会儿刚赶到:“杨先生?人在吗?”

“立刻打电话,叫人把她送回我办公室。如果谁让她喝酒了,牵连者后果自负。”

人力资源部的人吓得面色都变了,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我?苏流云在吗……在啊?立刻把她送回来……不行,立刻,马上!”

杨尚东大步流星要走了:“十五分钟之内,她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回到办公间,他真的盯着时钟看,看着分钟滴滴答答地行走。

在十三分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站着两个人:“杨先生,人带回来了。”

苏流云从外面走进来,颤颤巍巍地看着杨尚东。

“都出去!”

办公间的门关上了。

杨尚东斜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她。

流云撇开目光,看着地上。

“你行啊苏流云,第一天来就被人盯上去应酬了。”杨尚东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颔,“小爷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你又没说不要去。”

“小爷我有让你去吗?”

流云白了他一眼。

杨尚东捏了一把她的脸:“瞧你的德行,还化妆了!”

“工作需要。”

“在小爷的眼皮子底下不用化妆

!去洗手间洗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是杨尚东这样的暴龙。流云转身朝外面走去。

杨尚东在后面问:“往哪走呢?里面就有。”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洗干净再出来。”

流云走进洗手间,一个咋舌,真是肥的流水的富豪啊,一个办公间的洗手间都比五星级酒店要好。

配备的东西挺齐全,卸妆的,化妆的,看样子似乎经常有女人光临此地。

洗完脸,她擦干净走出来:“行了没?”

杨尚东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窗边看日落的余晖,一副装模作样的陈腔滥调。他转过身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明天开始你来坐我的助理。”

“助理?不不不,杨尚东我需要积累经验。”

“这个公司都是我创立的,你要学经验,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杨尚东……”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杨尚东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走过去拿起外套,“时候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见流云呆在原地不走,他直接攥着她的手往外走。

外面的人看见他们两个人,纷纷侧目。

太惹眼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杨尚东仍紧抓着不放:“我帮助你,你也该帮助我。”

电梯里,流云使劲抽出手,有些不快,倔强地撇过脸。

杨尚东看了看她,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开车的时候,杨尚东问:“去哪里吃饭?”

“回家

。”

他把车子调转了头,车子到流云的寓所楼下,杨尚东也准备一起下车,这时接到一个电话,他接起来,皱了皱眉头:“嗯,好,我这就来。”

流云会意,一个人下车:“我上去了。”

“今晚你一个人吃饭。”

“再见。”

他探出车门:“明天见。”

看着她走进去,杨尚东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生平从未有人会这样冷待与他,谁不是端着笑脸,热情迎奉,唯独这个苏流云,无论他怎么做,甚至抱她在怀里,她仍冷得似一座冰山,难以接近。

流云坐电梯上楼,电梯开了,看到张君昊就站在外面。

她一时忘了走出来,眼看电梯要关上,他在外面按了一下,电梯门又开了。

“回来了。”

她这才想着要从电梯里走出来:“你在这里。”

“我送……送徽如回来。”

流云不置可否:“慢走。”

张君昊想拉住她的手臂,唐徽如开门探出头来:“君昊,提醒家安不要忘记吃药。”

看到流云,三人都十分尴尬。

流云面无表情地开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张君昊的心也变得平静了,对唐徽如说:“我会提醒他的,先走了。”

“路上小心。”

看着他走进电梯,又看了看对面,唐徽如暗暗攥紧自己的拳头。

流云刚到家就接到杨尚东的电话,他问:“到了?”

“到了,你在干嘛?”流云不经意一抬头,看到杨母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杨尚东在那边说:“等红绿灯,然后想着你。”

后面说什么流云没听清楚,她挂下电话看着杨母,吞了吞唾沫。

杨母一如既往地慈霭:“小云,回来了?”

流云走过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住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年纪大了,在门外站不久,就先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

杨母温和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并不犀利,却令流云感到隐隐不安:“之前你和君昊结婚,我只记得新娘妆很清新,没想到之后会有这么一段渊源。”

“对不起。”

“尚东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任性,有些人不适合自己也要勉强,我也总是无可奈何。”

“对不起。”

杨母缓缓抬头:“如果你真的是尚东要找的女人,我很高兴。但你不是,你是张家的媳妇,你公公是前任市委书记,你丈夫是市财政部部长,他们家和我们家还是旧识,无论如何你都成为不了我们杨家的儿媳妇,甚至不能跟尚东染上任何关系。”

杨母字眼里的意思,无非是要流云离开杨尚东。

流云站着,没吭声。

杨母又说:“我知道,是尚东让你住进来的,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要你们立刻断绝来往。之前他利用你来欺骗我们家的人已经罪无可恕,如果依然和你纠缠不清,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失去所有。”杨母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是开玩笑,这是杨家基金协会一直通过的决定。”

苏流云害了杨尚东,如果再纠缠下去,他会一无所有

杨母把一张纸条推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的。”

流云看了看:“这是给我的钱?”

“是的,希望你能收下。”杨母说话含蓄而内敛,“只有这样尚东才会想通点。”

想通……想通流云是个见钱眼开的俗人!

流云拿过纸条,在杨母面前甩了甩:“谢谢您。”

她进屋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出了寓所。

身上除了一个行李袋,就是杨母给的那张票子。

流云攥地很紧,生怕会掉了似的。

“等一等。”杨母叫住她。

流云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杨母说:“你有没有相熟的人?请过来接你。”

“您不放心我?”

“我是不放心尚东。”杨母到底是雷厉风行的过来人,铁了心要杨尚东离开流云这号人物,“你打给电话给相熟的人吧。”

想来想去,流云打了个电话给林雷。

接到她的电话,林雷很激动:“流云?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学长,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你在哪里?”

流云报了地址,林雷说二十分钟后到。

打完电话,杨母伸手:“把手机也给我吧。”

让人接走流云,把手机没收,就是让杨尚东没办法找到她。

流云把手机给她,道别之后就走了。

林雷在二十分钟后到,流云上了他的车:“学长

。”

一如在学校里的时候,谦虚懂事。

林雷看了看她:“你好长一段时间没消息了。”

“不好意思,总是在有麻烦的时候找你。”

“别客气,这样说多见外。”

林雷看到她平坦的小腹,问:“你的肚子……孩子……”

流云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没有了……”

林雷心里“咯噔”一声。

“学长,这件事等我心情好点了再跟你说好吗?”

林雷点点头:“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想回家。”流云忽然想回去那个她和苏爸的家,“爸爸走了,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想收拾一下那里的东西。”

林雷说:“你想住回去?”

“不是,只是回去住一两晚,找到新的住的地方就会走的。”

林雷开车的速度十分匀速,对于苏家的地址也是记忆犹新:“还记得第一次去你家,你亲手做了咖啡来招待。”

流云也想起来了:“是啊,那时我……”

“记得后来张君昊来了,你跟他一道走了。”

“嗯。学长记性真好。”

林雷无奈一笑:“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开口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那里。我一日是你学长,就永远是你朋友。”

流云由衷地感激道:“谢谢你学长!”

“傻瓜,谢什么?”林雷反而有些隐忧,“你确定住回家不会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