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小西上班,生活回到了往常的轨道。与往常不同的是,一到周末,夫妻俩就开始紧张,去小西爸妈家?怕他们烦。不去?怕他们生气。他们已然感觉到了来自小西妈的冷漠。最后决定,周末没事就去,去了坐坐就走,能不吃饭就不吃饭,能不住就不住,能过一天算一天。……直至有一天,顾家发生了一个意外。这个意外意外地缓冲了小西夫妇和顾家的紧张关系。

小西爸骨折了,洗澡时滑了一下,腿就折了。考虑到小西这些天来的身体状况,当晚小西妈没惊动他们,由她和小航把小西爸送进了医院,拍了片子,打了石膏,并在医生建议下,留院观察。夜里,小航在医院陪了父亲一夜。早晨,小西妈把儿子替了下来。同时电话通知了小西,让他们俩来一个陪一下小西爸,她上午还得去病房查房。

小西他们放下电话饭都没吃就往医院里赶,两个人都去了。上午,医生来看了在门诊观察的小西爸,认为他可以出院回家了。办完出院手续已是中午,小西妈查完房也来了,得知情况后给儿子打电话叫他开车来接爸爸回去。

小西爸妈家是一栋六层老楼,没有电梯,家在六楼。小西爸去医院时是由小航背下楼的。背人下楼,只要能背得起来,就没问题,背人上楼就不一样了。下车后,何建国抢着背小西爸上楼。小西爸上了点儿岁数,有些发福,何建国才走到三层,就累得呼哧呼哧拉风匣一般。这时小航停好车赶了上来,小西爸过意不去,执意让儿子背会儿。何建国喘着粗气说没事别倒手了,一直把老岳父背进家背进卧室背到了**。一切安排停当,小西妈在客厅里召集子女开了个小会,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年人还要久些。她的意见,在没请到合适的保姆之前,三个子女,轮流请假,在家里照顾小西爸。小航很为难,公司派他去意大利进行商务考察,这事他跟妈妈说过,不知妈妈是忘了还是让他放弃。于是提醒了妈妈一句,小西妈的意思是放弃,让他跟公司解释一下,让别人去。小航闻此沮丧至极。这时何建国开口了。

“妈妈,要我说,要是去美国什么的也就算了,意大利机会难得。他们搞建筑的,尤其需要去意大利开开眼。”

小航感激地看看姐夫,何建国宽慰他似的冲他一笑。

“如果他走,你们俩就得多做一些。别指望我,我科里那么多病人呢。”小西妈说。“你们俩”当然指的是何建国和小西。

“不用您不用您哪能用您?小西都用不着,我一个人就行。”何建国说。众人闻此一齐看他。“我是这样想的,我回来住,夜里我陪着爸爸;早饭我做;白天我中午回来一趟,爸爸的中午饭也就解决了。这样算下来,爸爸每天单独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只有半天,半天就好办多了,把水呀小便器呀什么的都放到爸爸能够得到的地方,就没什么问题了。即使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

“也好。这样的话都不耽误工作。”小西妈沉吟着就坡下驴。她本来担心的就是小西,不想让小西累着,正不知怎么说才好。之所以偏心眼,主客观原因都有。主观不用说,小西是她女儿,客观上,小西也不能再辛苦了,妇女流产对身体是一种相当的消耗。为掩饰偏心,她就得表示一下对女婿的关心,想了想,对儿子道:“小航,你走后把你的车给你姐夫开。”

何建国摆摆手:“这个我也想过了。从我们单位到这儿,路太堵,尤其上下班时间。为保险起见,还得自行车。自行车快骑半小时。我们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我早晨就把米饭用电饭锅做上,菜洗好择好,中午回来切切上锅一扒拉,半个小时足够,碗留着我晚上回来洗就行。这样还剩半小时,正好骑车回去。要是开车,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