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7 二重身(24)

秦晓琳没有说出她的另一个想法。

如果药物的副作用是让人虚弱死亡,那么药物检验的世界就会察觉。

说不定,那个药物真正的副作用是……不,这不大可能。又不是电视剧或科幻小说,这是真实世界不可能发生的事,不是吗?

秦晓琳抛开自己的奇思异想,继续听李青队长跟夏雪的谈话。夏雪知道的不多,但是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至于是谁告诉她的,夏雪也不肯说,秦晓琳猜测大概是李丽莎。

如此一来,整个构图就完整了。数年前,.开发了一种提升记忆力的药物,然而药物有着相当严重的副作用。研究人员中的一个将药物流出给自己的亲戚,结果他发现了副作用。于是他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叫停药物上架,不得已的情况下绑架了李丽莎。的董事长李玉青虽然让产品下架,但是为维护公司名誉没有召回已经卖出的药物。

到这里,还算是一次很平常的药物引发副作用的事件。

但是,发生了什么事——大约是研究人员不准备沉默下去,为了让大家不要服用已经卖出的药物,他或许准备将这件事曝光。

于是,‘某些人’在背后行动起来。先是研究人员‘失踪’,李丽莎被‘营救’出来;之后研究人员的那位亲戚——真正将药物投入实用的看林人死于‘火灾’!火灾案被栽赃在江帆的父亲身上,他们聘请王律师协助洗清嫌疑,然而王律师的调查却指向事件真相——他获得了决定性的证据,看林人的笔记本,还有关于药物实验真正副作用的资料。

王律师用这些东西勒索.,最终将证据卖给代表着.的李玉青的秘书孙红。于是,江帆的父亲蒙受不白之冤。

这都是十年前发生的事了。

现在,有人行动了起来;这个人利用曾经的关系人布下这个局。江帆、李丽莎,他们都身在局中。是主谋,还是被利用?十年前药物试验的真正受害者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度过十年岁月才开始行动?他们的目标——是.的总裁李玉青吗?

“有个奇怪的地方,李丽莎为什么要协助别人对付自己的父亲?”

李青觉得这是最让他不协调的地方。虽然大家族中儿女争夺财产谋害亲人的事屡见不鲜,但是从他们目前的调查来看,李丽莎跟她父亲的关系虽然冷淡,但还未到针锋相对的程度。

“女孩子为了重要的人,会做很不可思议的事。”秦晓琳这样说。

“你说他跟那个研究员……会这样吗?那么短的时间,只见过一面,对方还是绑匪!”

李青觉得秦晓琳的推测不对,还是有个盲点在这起案子里,那就是犯人的真正动机。是因药物试验的副作用而报复?是失去重要的人想复仇?还是其他的原因而利用了以上理由作为掩盖?如果弄清这一点,就能找出凶手的真面目。

更让李青担忧的是那个有着浓厚犯罪气息的网络论坛,在他们试图进一步探查的第二日,网页就成了坏链,IP地址被换掉了。这样一来仅有的联系断掉,让他们的调查陷入泥泞。他不得不请求网络警察合作,但是直至目前还没有任何进展。

必须抓到至少一个活着的会员,李青想。这样就能知道他们的线下联络方式,从而找到幕后的主使。

“阿莲姐姐来接我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小雪跳下车,蹦蹦跳跳跑向站在路边等着她的女子,跑到女子的前面蹦蹦跳跳的离开。女子微微侧头看向他们的车,之后转过身也跟着离开。

“她是谁?”李青皱眉,调查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听说她是小雪的保姆,应该是李白龙雇佣的。”

李青的眉头没有舒展开来。他相信他手下的警员们不可能稀里糊涂的放过调查李白龙身边的人,但是他的确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看来得好好敲那帮粗心的小子一顿了。

“对了,布兰特教授呢?”秦晓琳很久都没见到教授了。

“他在忙一切其他的事,很快会回来。”

此时,布兰特正坐在火车上。说实话他不常坐火车,去什么地方基本都是坐飞机。他听着度过铁轨的声响,看着车厢里喧闹着互相交谈的人们。

他意识到,这样的环境其实很难作案。

是的,他所坐的这班车,就是死去的香港警察所乘坐的同一辆火车。很多时候听来的信息,不如来到现场自己采集到的信息准确,因为观察现场的人都有主观倾向性,很容易忽略一些东西。

譬如现在,他就为火车的喧闹跟嘈杂而迷惑。

尽管是卧铺,但是还是很多人喜欢坐在外面走廊的车窗旁,哪怕是接近傍晚的时候,黑暗笼罩了车厢。在这种环境下,陌生人之间也互相搭讪,一见如故的聊着旅行的见闻。

布兰特想他知道了为什么亨利的尸体是从车窗处抛出去的,因为背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很容易被走廊上坐着的人们察觉到。相反,如果是晚上的时候,一个人走入或走出卧铺之中没有人会注意。大伙会认为那本就是住在该卧铺的人,不会多做联想。

‘最佳的作案环境,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根据李青的调查,车票是伪造的。真正那个卧铺住的人是在下一站才上车,凶手偏就在中间的空档跑到卧铺来,冒充是同一个卧铺的人,干掉了对方。

“需要相当细腻精巧的布局,对时间的把握也相当精准。这个人知道卧铺会空出来的时间,避开查票的人——不,也许不需要避开,因为这个人本身就在同一趟列车之上。”

必须一直盯着卧铺,才能知道什么时候只有亨利一个人在。

也必须掌握到车票的销售情况,才能知道这个位子在这段时间是空置的。

如果是列车员的话,穿着便服活动一下子就会被其他的列车员察觉;而李青也曾将亨利所认识的人跟列车上的乘客和列车员交叉比对,没有找到交集。也就是说,不可能是亨利认识的人,他应该只认为对方真的住在这个卧铺。

想想看,如果是自己,一个警察,因某起和案件有关的事搭乘火车,会在火车上毫不戒备吗?不,他很警惕,但是还是被凶手击败了。

因为对方从一开始目标明确,就是他。对方接近他,等待他背对自己的时机——

“就是这里。”

布兰特睁开眼,停止刚才的思考。他看向地上的暖水壶,那是为方便乘客饮水准备的。

“如果是我,不会去等待时机。”

因为潜入包厢的时间太过短暂,机会太过难得。只有一站地,必须为自己制造出适合袭击的机会!

“如果是我,会想办法让他站起来,背对我。”

譬如,请求对方去倒一壶热水?

如果是你的话,会接受一个刚刚进入卧铺里的男人的请求这样做吗?

不,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做,尤其两人并不熟识。

除非……做出请求的,是一位女子。

布兰特教授脑海中已经展现出一位看起来很柔和的女性,坐在卧铺窗前。她看向对面,一面拨开橘子皮,一面有些为难的问,请问开水在哪里才有呢?

她一定相当的年轻漂亮。足够说服一位青年站起身说,我来吧。

因为是被勒死的,凶手有相当大的臂力,所以李青等警察下意识的忽略这种可能性——杀了亨利警官的,是一个女人。

为什么,在传说中变成鬼的总是女人?女人更加可悲吗?女人更加成为受害者吗?还是说……女人更能带来神秘的恐惧感。

明知她危险,却还是不由自主将命葬在蜜色的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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