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农田里,所有站立的东西都被割倒了,趁着晾晒庄稼的空暇,大族长拓跋朔风召集了各部族长。WWw!QuANbEn-XiAoShUo!cOM

拓跋朔风并没有把事情想得很顺利,毕竟要把生死攸关的大事,交给两个十几岁的娃娃全盘**办,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的。

可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本来以为阻力最大的鞑靼、野利两个最有分量的部族,却毫无异义的异口同声的支持他。剩下的那些个小部落,看到拓跋和鞑靼这样的大部族都不担心,他们自觉更没有理由反对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大族长拓跋朔风,特意留下了野利大婶和古斯,只是问问他们为什么这样信任那个外来的小羊倌?

野利大婶笑笑说:“我知道那个吐蕃小姑娘,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我还知道为了报答恩情找到妹妹,孤身走进死亡沙漠,这只是他所做事情中最轻松的一件。”说罢大婶站起来向外走的路上,头也不回的说道:“小月亮选的男子,天下无双,老族长您该休息了。”

古斯也随着野利大婶离去,这位鞑靼人族长的回答更有趣。“呵呵,我一拳可以打倒一头牛。却奈何不了那个娃娃,我们鞑靼人信服强者。”

呜,呜,呜···悠扬低沉的号角响彻天空,乌兰绿洲的男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离开农田和晾场,离开草滩,向南边的城墙**。大步前进的身影越聚越多,他们服饰各异,头发和肤色也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目标只有一个。

前行的队伍中,年轻的面孔占了大多数,有些消息灵通的少年已经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兴奋的低语声,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南城墙下的空地上慢慢的站满人,大家都自觉地停止议论,静悄悄的抬头仰望着高大的土城墙。各部族的族长已经等在了那里。

摆摆手,示意孙女不要再吹号角,拓跋朔风走到了土墙的边缘。

“每年的秋天,我们都要吹响这支号角,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准备保护我们辛劳一年才得来的果实。我知道,你们中间的很多人来的时候都很气愤。你们不明白,不明白我们乌兰绿洲有昆都伦最好的箭手,有鞑靼族最强壮的汉子,还有各个部族最勇敢的少年,为什么还要向那些强盗低头?”

老人有些难过的停下来,仔细的巡视着空地上每一个年轻的面孔,好像是要把他们都记在心里,看了好一会他才接着说道。

“你们心里的屈辱我懂,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们曾向红发鞑靼人屈服,向契丹人屈服,向白马室韦人屈服。你们都曾屈辱的看过,强盗们丢下几匹可怜的瘦马,然后得意洋洋的拿走我们的粮食,其实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比你们更难受。”

“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是要为自己的软弱辩解什么。我们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正是因为有了那些屈辱的过去,你们才能平安的长大,才能真正的撑起乌兰绿洲未来的天空。”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们才是乌兰人的希望,所以我们决定有所改变,把应付那些强盗的担子交给你们。”

私下流传的消息被证实,土墙下的人群立刻有些*动,拓跋朔风奋力的提高的声音,才让他们重新安静下来。“乌兰绿洲上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十年前我们和库莫奚人的战争,十年过去了,你们长大了,库莫奚人的年轻一代也长大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我们不会害怕他们的到来!乌兰绿洲人和库莫奚人一定会有一个了结的!”

“所以我希望在和库莫奚人决战以前,你们能够真正的学会战斗,不但要学会搏杀敌人,更要学会怎样保住**命。”

“所以我和你们各部族的族长,为你们选择了一位和你们一样年轻的领袖,希望你们在这段的日子里,向他认真的学习保卫家园的本领。他就是···哎!人呢?”

拓跋大族长回身,准备向大家介绍岳震时,这家伙和拓跋月却失去了踪影。

“朔风爷爷,我在这呢!”听到声音在土墙下面响起,拓跋朔风急忙探身往下看,可不是吗,趁着老人长篇大论的时候,岳震和拓跋月已经手牵手的走下了城墙,此刻他们已经站在墙下人群的前面。

笑嘻嘻的和土墙上的拓跋朔风挥挥手后,岳震回过身来说:“呵呵,我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且我也没有朔风爷爷那么大的嗓门。”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岳震成功的化解了那个无形的尴尬。

等笑声渐渐平息,他提高了声音:“我也不大喜欢‘领袖’这个说法,我只是在外面闯荡的多了,经验比你们多一些。但是我想说的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战友,就是兄弟,我们将要并肩战斗,保卫这片美丽的家园。”

“诸位兄弟、叔叔伯伯们,大家好,我叫岳震,是一个汉人。”岳震笑嘻嘻的面对人群,拱手作了一个罗圈揖。

“我落难吐蕃青宁原,幸得恩人阿爸和小妹相助,才没有冻死荒原。却不料,恩人一家突遭惨变,阿爸被贼人所害,阿妹流落在外。也算我那阿妹运气好,遇到野利大婶如此善良可敬的大好人,大婶雪中送炭救我阿妹于危难,我也是因为这一段机缘才来到绿洲。所以,绿洲对我们兄妹的恩德,我不敢忘记,任何人路过要侵犯乌兰绿洲,我也决不答应!”

城墙上的拓拔朔风不动声色的暗自点头称道:好小子,明白先把动机交代得清清楚楚,省得我再费唇舌。

这时候众位族长也凑过来,看着下面空地上的情景。古斯和野利大婶意味深长的瞅着大族长,意思不言而喻。小娃娃说的义正言辞,我们可不*,这娃娃和绿洲的关系未必这么简单吧?恐怕将来还会越来越密切。心知肚明的拓拔朔风只好装糊涂,用眼神示意他们认真听岳震讲什么。

岳震一番自我介绍后停下来,他巡视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观察着大家的反应,也在找寻着想找到的那个人。

“好,大家认识我就行了。”眼前一亮,他把目光停在一个人身上说道:“我们这一次的目地很明确,就是准备迎击库莫奚人。但是我需要帮助,这个人才是你们真正的领袖。”

有些奇怪的拓跋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之间,芳心里又是一阵欢喜。情郎不但本领过人,而且看人的眼光也这般毒辣,原本有些担忧的少女顿觉信心倍增。岳震和拓跋月的视线一起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少年身前的那些族人也闪开一条路,金发的鞑靼少年昂首阔步的走出人群。

“我是札比尔,鞑靼族长古斯是我老爹。”高大魁梧的金发少年人走到岳震跟前,比岳震整整的高出了一头。

不等他开口,札比尔跟着问道:“你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我?还有你说是迎击库莫奚人,那如果红发鞑靼人来了怎么办?”

“呵呵,札比尔大哥好壮实啊。”岳震笑着后退了两步,他觉得仰着脖子说话实在是有些费劲。“红头鞑靼人只是想要粮食和牛羊,只要交易公平,咱们也没损失啊。若是他们还想欺负人占便宜,我保证是会让他们后悔的!”

“至于我是怎么从人群里认出札比尔大哥的,呵呵···现在我不告诉你,等到我们打过这一仗后,假如大哥你还是不明白,到那时我再告诉你怎么样?”

札比尔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想抬头看看土墙上的老爹,岳震立刻大笑道:“哈哈,札比尔大哥是不是还有点不习惯啊?朔风爷爷刚刚说过了,这一次有咱们这些年轻人说了算,是不是还要请示古斯族长呢?”

“当然不用了!”札比尔的脸庞微微一红,跃跃欲试的笑道:“不错,这次咱们做主!需要我做什么,兄弟你说。”

岳震见激将法得逞,心里暗笑着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札比尔大哥,我要你马上组建一支千人的队伍。十人为一班,以班长为首,十个班为一队,选出一位队长指挥,札比尔大哥你就负责指挥十个队长。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要看到这只队伍。”

“没问题!”札比尔干脆的答应回身就走,岳震一直看着他在人群中高声吆喝起来,这才笑嘻嘻对拓跋月道。

“月亮,咱们拓跋族能够参加战斗的弓箭手有多少人?”

少女对部族的情形很熟悉,不加思索的脱口回答说:“应该有三百人以上,具体的数字没有统计过。”

“这么少啊?”岳震立刻皱起了眉头,数量这么少的弓箭手,实在是难以组成犀利的远程打击。他想像中,万箭齐发的壮观情景也就变成了泡影。

“*瓜!弓箭手可不是以多取胜呀。”看到他变成一付苦瓜脸,拓跋月不满的戳着他脑门教训道:“别忘了我们是三百神箭手,箭无虚发,一个箭手可带六十支箭,如果你能为我们准备合适的掩护,根本不用札比尔他们,我们就可以解决战斗。”

“嘘,嘘,你个*丫头就不能轻点。”岳震紧张兮兮的拉起她走向一旁,轻声道:“这样的话只能咱们两个悄悄的说,让他们听去了不好。”

拓跋月也自知有些失言,一边和他回头看着,一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俏皮可爱的少女神态看的岳震是又怜又爱,那还舍得再责备她。

“月亮,你的任务和札比尔大哥一样。”拉着少女离开闹哄哄的空地,他们走进土墙下高大的门洞,岳震说:“只不过,弓箭手的分组搭配应该更加细致,我猜想,每个箭手的臂力有所不同,射程也是各不相同。五六个人搭配的小组,是最灵活机动的组合,最好是男女各半,还可以弥补体力上的差异。”

认真倾听着情郎的布置,聪慧的拓跋月很快就领回了他的意图,暗自叹服的同时,少女不由想起两人在临山原水洼旁的情景,想起他们关于弓箭的讨论。

“小羊倌,你可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偷眼看看热闹的空地那边,并没有人注意他们,拓跋月往岳震身边靠靠,玲珑有致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臂膀上。

听到心爱女孩甜腻腻的声音,感觉着她的温度,岳震心头一阵热浪翻动,也有些做贼心虚的看向空地那边。就看到札比尔的周围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看情形札比尔好像是在挑选那十个由他直接领导的队长,年轻人们争先恐后的向札比尔挥动着臂膀,根本没有在意躲进门洞的他们两个。

“当然记得了,我怎么能忘记被你打得一败涂地呢?”

趁人不注意,岳震飞快的在少女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又坏坏的笑道:“嗬嗬,这就是对你的惩罚,看你还敢不敢赢我。”

情郎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大胆,拓跋月又羞又急娇躯一阵酥软,却又不放心的四下张望,确定幸好没人发现,她这才芳心暗定。虽然不像私下的亲热那般浓烈,光天化日之下,偷偷的有些惊慌的亲昵,却是另有一番**噬骨的滋味。

“坏家伙,还小心眼,不理你了!”嘴里娇嗔着少女却贴得更紧,搞的岳震心猿意马却又不敢造次,很是香**而辛苦。

听的空地那边渐渐安静,拓跋月赶紧脱离了情郎的身体,稳稳心绪问道:“两支队伍很快就能建起来,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呢?”

岳震也把心思放回了即将面对的难题,轻轻的摇头说:“脑子里有了大概,可是很模糊很乱,还谈不上什么具体的打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一定要把战场摆到外边,绝对不让任何敌人靠近乌兰绿洲,这才算完美的胜利。”

“哦?”拓跋月眼睛一亮,被情郎的思路所吸引,眨着大眼睛思索着。

“你去忙吧,我想去外面实地看一看。还有啊,月亮,你去告诉大婶,这两天阿妹就拜托她多多照顾了。”

挥挥手岳震走出了城门洞,走向城外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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