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悄悄地起来,收拾好沙发,悄悄溜进卫生间,想洗把脸然后悄悄地离开。既然噩梦已经纠缠上了我,我就不能让这个噩梦再纠缠上七姑娘跟她的家人。

洗完脸,我用随身携带的一次性面巾把脸擦拭干净,无意间忽然瞥见了洗手池的上方玻璃隔段上竟然真的放着一把老式的可折叠剃须刀!

这个……这难道是真的?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仰望天花板,却真的看到了天花板下的水管上垂着一条已经割断的白绫!

不能再耽搁了!我必须马上离开七姑娘的家,远远的离开她们,把灾难也随身带走,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伤及无辜!马上离开!必须的!

我刚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却迎面撞上了小七姑娘那张微微愠怒的面孔。

“大哥您这是打算走么?就这么不吭不哈的走了,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啊?起码吃过早饭再走吧?”

事已至此,看来有些话必须摆到桌面上,否则,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在小饭桌上,我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三种颜色的小本本,把它们平摊在桌面上。红色代表不可置疑;绿色代表;不可推脱;蓝色代表不可饶恕。

通常情况下,如果需要的话,我一般只会出示红色,这意味着凡是明白小本本含义的人都必须无条件的信任红色的持有者,无条件的服从并且协助他。绿色是留给同伴的警示标志,如果我遭遇不测,同伴凭借我留下的标志可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对我实施救援。这蓝色是终极解决的象征,凡是逼我出蓝色者,绝无生还的希望,无论它是人或不是人,一句话,挡我者死!

七姑娘的父亲神色庄重地拿起一个小本本,掂了掂,又轻轻放下,又拿起另一本,掂了掂,语重心长地对小七姑娘说:“闺女啊,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不想咱家被卷进这桩无头案,不愿意看到咱们一家人受到伤害啊!我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了,从前只是听师傅说起过三种颜色的生死簿,师傅他老人家也没亲眼见过拿生死簿的判官,今天让我老人家开眼了。谢谢你,小伙子,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德无以为报……”

我连忙摆手:“您千万别这样说前辈,我是判官,既然是判官,那么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会想方设法把它们带回到地狱。时候不早了,就此别过吧,您从来都没见过我,您一家人也从来没有接待过我这一号人。后会无期。”

说罢,我收起三色本,起身离坐,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七姑娘一直追出了小院儿,在院门口死死把我拦住!

“你干什么?!你觉得就这么走了我们就能安全了?!实话告诉你,我一直没敢跟父母说,昨天夜里,我也做了梦!我梦到我就要吊死了,大哥您想救我却杀了自己!还有……还有在火车上见到过的坐在您对面的女生的脸!”

我闻听此言,如同晴空霹雳!

我的天啊!

看来,即使我走得再远,七姑娘一家也已经在所难免了……

望着小七姑娘夺眶而出的泪水跟因激动有些扭曲的脸,我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

看来,我这个彻底的无神论者该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