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按了两下门铃,然后一位住在四层的用户从窗户上探出脑袋来,是一个年纪和张鹤圆差不多的小伙子,他朝楼下喊着问:“喂,美女,你是于一文么?”

“是的,我就是小于,电话里那个。”她急忙点头应道,用手遮住阳光,她仰着头,费力往上瞧去。

“那你进来吧。”小伙子说完话,将头从窗户上也缩了回去,楼下的锁也应声“咔”开了。

“咦?”张鹤圆有点纳闷,怎么这片还有干这行的,该不是我想多了吧?看他的样貌,我好像没有见过青岛圈内还有这么一号人啊!不行,我得去瞅瞅,别再是一个坑人的主,害人害己啊!

戴上墨镜,张鹤圆来到那个楼下的大门门口,用力拉了两下铁门,门死死关着,旁边还有摄像头,想进去还真不怎么容易,他只好趁着没人注意,用脚一蹬大门两侧的大理石边沿,学成龙那样,攀爬着门框,一个翻身而入,一点灰尘都没蹭到身上!张鹤圆得意的眨了下眼,快走了几步,奔到了四楼。

旁边一个路过的学生看到了,忙刹住车,嘴里直叫唤:“花擦,你看你快看,真牛逼!”

轻声轻脚的来到三楼拐弯处,张鹤圆能清晰的听到那个叫于一文的女人的说话声,只不过听的不是很清楚,她的语速比较快,而且话语之间掺杂的方言土语比较多,他听不明白的词更多,扣着自己的耳朵,为了听的更清楚一些,张鹤圆又往前窜了几个台阶,眼看马上就要到四楼了。

四楼一共两户人家,左户的门并没有关,是半敞开着的,张鹤圆就站在这不敢上前了,主要是怕被发现,他竖着耳朵朝里听,希望能找点有用的线索,他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到,可屋内此刻却反常的安静了下来。

“哈哈,屋子外面哪位,你都跟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到家门口了,都不进来坐坐,是不肯赏脸么?还是嫌弃我什么?”

张鹤圆一听这话,草,被发现了!这下子人在囧途了,撤退不是,进屋也不是!他这才晃过神儿来,刚才进门的时候墙上有摄像头,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太冲动了,干啊!

“请!再请!”屋子里又传出了一句。张鹤圆他摘下墨镜,装在口袋里,用手顺了顺头发,干脆,自己就硬着头皮上吧!不能丢脸不是?大跨步,张鹤圆便进入了屋内,顺手也将房门带上了!

屋内的装修有些日韩范,稍微在大厅中点缀了那么几样中式家具,格调不低。不过在张鹤圆眼里,这都是垃圾一大堆,最没品的一种装修风格,他一边扫量着屋内的摆设,一遍摇头叹气的,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迅速的推算着这屋子的摆设。

“不错,有点本事,这几张椅子是冲厕所的吧?还有这几盆花,摆在阳台上是避煞吧?条条道道的倒是都对,嗯,还行。算是那么回事儿。”张鹤圆完全不管不顾屋内人们的目光,大有一番我是来砸场子的气势!

屋里的人不少,少有三五个,多有七,女性居多,个顶个的年轻貌美,她们也都纷纷看着这个莫名闯入的男子,有些呆住了,不知道改说什么是好,倒是坐在正中央的那个男的,气定神闲,一点不慌乱。

他微笑着注视着张鹤圆,手里盘玩着文玩,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听着张鹤圆对自己的房子高谈阔论……

张鹤圆倒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四处逛,到处看,偶尔用手指敲一下实木的桌椅,或者抚摸一下他觉得喜欢的摆件,嘴里也是一直没停下唠叨,完全就是自言自语,不理会他人的眼光。

他逐个屋子看完之后,留意了很多的细节,这房子里没有床,而且每一面窗户旁都遮有厚不透光的窗帘,这一点让他觉得有一些小疑问,这样一来,这屋子里大白天的都亮着灯,非常多此一举的感觉。

这该不会是个人嗜好吧?

最让他震惊的当属客厅中的大吊灯了,这个摆件颇有领导办公室的场面!

当他参观结束,再次回到客厅中之后,明明之前还有很多人的大厅里,现已经空了,只剩下了那个坐在沙发正前喝水的男的。

“人呢?”张鹤圆来到那个男的旁边,不客气的挑了个沙发坐下了,还伸手抓了一把摆在桌子上的干果,剥着壳,吃了起来,随即问道。

“贵客到了,自然要清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他用嘴微微呼着茶气,小泯了一口茶,茶香飘得满屋子都是。

“我叫张鹤圆,冒昧前来,打扰你做生意了,被我这一搅和,少捞不少吧?”张鹤圆吃着干果,一侧头,瞧向眼前的这位。

他先是“哈哈”了一声,气氛有点不太自然,他将喝空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开始玩起了功夫茶。他手下一直忙活,但并没耽误说话,他说着:“这钱什么的,随时都可以赚,我姓林,叫我小林就行,既然你是跟着那个叫于一文的女人来的,我就说话直一点,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你可别误会,我跟她没一点关系,我跟她来到你这里,主要是因为她脖子里戴着的那一张护身符。”张鹤圆端起小林给自己倒的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不过他并没往下咽,他很没礼貌的用茶水漱口,刚吃完的干果,嘴里不舒服,漱了漱口,他又将茶水吐回到茶杯中,放回了桌子上。

小林被张鹤圆弄的脸色铁青,呼吸都大口了一些,嘴角都略微的**了两下,恶心的不行,不过貌似他的素养比较高,愣是没发作,又重新取出杯子,给他倒了另外一杯茶,小林带着一丝狠劲儿,威胁到张鹤圆说:“张鹤圆,我劝你,不该管的事情别管,这年头玩好自己手里那盘棋才是正道!”

“看样子,我有的忙喽!”张鹤圆说完这句话,也立刻起身,掏出一包烟,撕开了抽出一根,就在小林面前点燃了,张鹤圆盯着他,深吸了一口,然后朝小林脸上喷去,“啪啪”冲着他拍了拍手,像是挑衅的意思,继而转身朝屋门口走去。

拉开屋门的时候,张鹤圆又补了一句:“你等着我哦!哈哈!”

门一关,张鹤圆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摔杯子砸碗的动静,他嘴角略微上扬,慢慢悠悠走出了院门,张鹤圆还刻意的注视了几秒钟摄像头,然后才转身离去。

小林被这位突如其来的,没有礼貌,没有素养,甚至让他恶心非常的张鹤圆几句话,几个动作便给激怒了,也不知道为啥他的火气如此之暴躁,他将他面前的桌子一脚给踹翻了,果盘,茶具碎了一地!

“他妈的,来啊!还找上门来了!以为老子我怕你不成?”

小林凭空冲着屋门喊道!飞速的,小林将自己的外套脱掉,力气大的扣子都崩开了好几枚,他迅速忙活起来,首先逐个将窗帘拉上,屋子里立刻就暗了下来,他还将灯都关死了,明明是大白天,屋内却如同子夜一般黑暗。

漆黑如墨的屋子内,“兹拉”一声,小林划燃了一根火柴,火柴头顶上悠悠的黄光,映的他的脸都变了颜色,伸手拉过一把椅子来踮脚,小林将客厅屋顶上的大吊灯点燃了,原本客厅中的吊灯,华丽丽的成了烧油的大号油灯!

这一盏吊灯极为奢华,被小林用火柴一引燃,瞬间变得牛逼闪闪放光芒的,整间客厅都被照的通亮!就差喊上一句:八星八钻霸王金,只要998了!

吊灯的样式和两桶油大厅里挂着的那个有的一比,只不过这个大吊灯被小林改装了,原本是线路通过的地方,被他改成了油槽,每个油槽并联相同,从顶端倒满油之后,这股油便会顺着油槽一路盘旋,一直到最下端,不论点燃吊灯身上任何一处,五秒之内,整个灯上的油槽全部都会被连锁反应被引燃!

想必在这个吊灯身上,小林下的功夫可不浅!

大号油灯分上中下三层,最上层有十二个口,中间一层十六个孔,最下面一层有二十一个眼儿,一旦点燃,不烧个几天,它是不会自己灭的,点燃之后的火苗大小,还有火苗高度,三层均不一样,代表的含义也不一样,也不知道小林用的是何种灯油,挥发的时候,竟然一点异味都不曾闻到。

点燃大油灯之后,处在光亮之下,小林将桌子摆正,用刚才沏茶用的茶壶注满水,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四角护身符,这次他将护身符撕碎了,护身符中的“用物”也随之出现,那“用物”不是别的,正是这大号油灯烧完之后的灯捻儿!

将碎符纸先塞进了茶壶中,小林翘着兰花指,捏出那半截灯捻儿,在地上方才张鹤圆漱口的茶汁里沾了两下,然后才扔进了茶壶中!

他双手压着茶壶盖儿,一面在嘴里念着什么词,跟唱歌一样,另一面两手微晃,呈现逆时针在胸前摇摆,大概四五圈之后,才算停下来。

小林手执毛笔,将茶壶盖儿揭开,掏出一叠三角形状的纸片,样子有点像是小旗,他要开始做幡儿了,这小幡有白色,有黄色,小林用毛笔沾着茶壶中的茶汁,开始在这小黄纸上奋笔疾书,一口气儿,写了不下四十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