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圆没多言语,两个人回到车上,开往了去市区的方向。

车上,张鹤圆摸出一张济南的地图,在中控台上摊开,拿着笔对鹿鸣指名道:“五鬼阴坛要想发挥最大的威力,对其选位也是很有讲究的,我研究了一下济南的地势,和几个区的分布,只留下了三个区比较可疑,这三个区是市中区,历下区,历城区。”

“那我们要挨个的找?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鹿鸣放下了一截车窗,吹着风,盯着地图问道,心想这三个区这么大,今夜是别想打算睡觉了。

“不,不,你先听我说完,你瞧市中区,根本不行,紧靠千佛山,搞这种阵法在千佛山旁边搞,他一定是脑子不会转了,去除了市中区,不就只剩下历下,历城两个区了么?”张鹤圆说到这里好像跟解决了多大的问题一样。

“草,两个区就不用找了?”鹿鸣捏了一下鼻子,打着哈气,像是有点犯困。

“两个区靠的如此之近,还找个屁?咱们不用做那些无用功,你看两个区一个在十一点方向,一个在五点方向,我们只要在这两个区三公里范围内的八点方向,做个镇破就行,不过就是一定要在高处,能多高要多高!”张鹤圆一副放心,这都不是事儿的神态。

“三公里内两个区的八点方向,是……解放路上?!”鹿鸣眉头紧锁,在地图上仔细找着,目光锁定在了一条黄线上,上面小小的“解放路”几个字。

“对,就是那里。”张鹤圆确认说道。目的地找到了,苦于两个人谁都没来来过济南,只好靠着导航仪了,设定好地点,两个人跟着导航仪提示,蜗牛般前进着,这个……虽然是半夜了,车多,照堵。

顺着解放路,两个人在车里不停朝外看,国华经典,不行,东郊饭店不行,这都不合格,一个是小区,一个是宾馆,都太低了,又往前开了一会儿,两个人忽的眼前一亮,异口同声感叹道:“哇,又大,又粗,又长,又雄壮,就是它了!”

两人急忙下车查看,这是什么建筑,旁边一座高十米的标牌,上面写着:银座赛博科技数码广场!

这银座和赛博是联体的,赛博广场正中央还有几个小铜人塑像,均是科技达人的打扮,还有简介呢,有点意思儿,虽说赶不上村里的(中关村),但也算像个派头,也算是个标志建筑了。

“就是这里了,撑死就几个保安巡逻,咱们去楼顶!”张鹤圆当即决定,紧接着钻进车里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去后备箱拿装备,传出一阵丁零当啷的动静,像是在往包里塞东西。

鹿鸣也趁空隙下车,仰头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一座银座,楼身腆着个大肚子,的确挺高,楼层上还稀疏亮着几排灯光,应该是有公司正在加班,放眼望去,这个范围里就属银座最高了,只不过,从哪里进去呢?银座正门是建设银行,赛博广场的门也锁死了,要是撬开或者砸开,肯定会出发警铃,难不成学阿汤哥?

张鹤圆屁股撅的老高,在车后备箱里收拾了半天,往肩膀上垮了一个登山包,包里撑得满满的,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看到之后,鹿鸣忍不住咂舌。张鹤圆拿出车钥匙一锁车门,朝鹿鸣摆手,冲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一边前面带路,还一边抖一下肩膀上背的登山包,鼓鼓囊囊的,还挺沉。

两个人,低着头,躲着监控,装下来取车的样子,借着车身的掩护,找到安全出口,进到了楼梯里,因为货梯过两点便已经停运了,看来他们得爬楼梯,不过这几十层的楼梯,光是想想就喘不上来气儿。

“哐哐”两声,张鹤圆拉扯了一下入口处的门,门被从里面反锁了,顿时脱口一句:“我草,就这破锁还想挡住我?”

张鹤圆随后从背包里摸出一把便携式电钻,跟枪一样,装电池的时候就像换梭子,一拉开关,约莫着距离,对着锁芯的位置“嗯嗯嗯”三秒不到,钻透气了,锁芯直接被绞碎了,零件啥的“叮当”落了好几个到地上,门也被随之打开。

爬楼梯中……Loading

用同样的方法打开通往楼顶的门后,两个人都快累出屎来了,纷纷靠在钢架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张鹤圆更是不停叫唤着:“哎呀妈,这……这楼爬的,差点,就把我干虚了……受不了。”

歇了片刻,张鹤圆从登山包里开始往外倒腾东西,他先拿出一大块黄布,扑在地面上,这块布是正方形的,上面有一些黑笔画上的星斗图,中间有个圈儿,但是这白布外围的几个角却不太规则,从四个角分别顺出几股绳子,这绳子都是用麻手工搓出来,张鹤圆一边把这几股麻绳系在楼顶的钢架上,一边对鹿鸣说道:“你脱了衣服,站进去,快点,咱们要开始了。”

鹿鸣可不像丁向前,啥事都喜欢来个为什么。鹿鸣很麻利,被张鹤圆一吩咐,很快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只穿着一个平角内裤,光着脚丫踩进了黄布中的圈里面,禁不住耸肩,大呼:“脱成这样,有伤风化啊,你……你赶紧的,最好快点!”

将黄布四个角的麻绳系好之后,鹿鸣正好被捧在里面,将他兜住了。

张鹤圆拿出了几串风铃,每一股绳子上挂了一盏,银座屋顶风这么大,奇怪的是这风铃竟然不响,挂好风铃之后,张鹤圆又弯腰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一大把的铜钱,同时拽出一个冷藏瓶出来。

拧开冷藏瓶,他开始朝手中的铜钱上倒出一股浓稠的红色**,从瓶口里飞出了一股血腥味儿,把张鹤圆的手和铜钱淋的通红,滴滴答答地面上也跟着红了一大片。

“你这是哪里学的招?咱师傅怎么没教过我?锁魂不是这样破的吧?”鹿鸣站在黄布中间有点心虚了,看着这法子鹤自己脑海里的对不上路子,忍不住纠正张鹤圆道。

“我自创的不成?你就是脑子太死了,不会活学活用,我这是四个派系的阵该的,你个凡人,能理解了就神了!”

张鹤圆在手里抖了两下铜钱,让铜钱的每一面都匀称的沾上血液,然后开始一枚一枚的往鹿鸣身上砸,转着圈的砸,鹿鸣又不能躲,只好跟个要饭的一样,任凭他砸,同时印的自己身上也都是铜钱红印,落地的铜钱跟一座小山一样,覆盖满了他的双脚脚面。

铜钱砸完之后,鹿鸣差不多快成了一个红人,关键部位打着马赛克,看不清什么样。气的他直叫唤:“张鹤圆,你这是弄的什么?这么腥臭?我想洗澡了!有两个能堵鼻子的木塞么?”

“别着急,还没完呢。”张鹤圆说着,又从登山包里拿出一块白布出来,这白布上倒是挺干净,一点污点都没有,擦了擦自己的手,张鹤圆一挣,将白布覆盖在了鹿鸣的头上,把他变成康师傅三加二饼干了,被严严实实的裹在了里面,跟一只蚕蛹一般。

两张布的麻绳缠在了一起,张鹤圆觉得差不多可以,问鹿鸣说道:“你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

鹿鸣深呼一口气儿,隔着白布回应:“我没问题了,随时可以。”

“好,要是你有什么不适,就呼救,听到没?”张鹤圆再次提醒了一句,从地上提起一面小铜锣,只不过没有木槌,张鹤圆用带着残留的血液的手钻出拳头,先是面朝着历城区的方向敲了一下!

“咣!”

锣声落定,风铃没响。

张鹤圆又抬高了一点,这回不用拳头了,开始用手掌,再一次朝着历城区方向猛拍了一下,这一下比上一次力道更大,锣声更响了!

“你卖艺呢?咱们干脆还是用老法子吧?”鹿鸣头顶着白布,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牢骚满腹。

张鹤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最合适摆五鬼阴坛的位置就应该在历城区才对,难不成在历下区?稍微转换了一下身体的位置,张鹤圆对准历下区,再次敲响了一声锣响!

“铃铃铃……”

随着锣声还未落定,挂在一角的风铃微弱的响了一下,张鹤圆赶紧用手捂住锣面,让声音止住,心里涌现出一丝喜悦,找到了!

将小铜锣别在腰里,张鹤圆从包里摸出一支毛笔,沾着冷藏瓶里的血液,来到鹿鸣头顶着的白布前,在上面写出了很多字,最后还在对着历下区方向的地方画出了一副肖像画。

张鹤圆画画很是潦草,勉强能辨认出是个人样,只能看得出有五官什么的,横眉立目,气势倒是足了。

肖像画好,张鹤圆将手中的毛笔朝楼下一甩,拽出别在腰间的小铜锣,高举手臂,对准东边解放路的方向,开始敲起来!锣声“咣咣咣”一声比一声响,逐渐把楼顶的风声都压了过去,飘荡的锣声随着风传出去老远。

四股麻绳也在随着锣声微微抖动,挂在上面的风铃响的更是厉害,“铃铃铃……”最后风铃的声响简直就像是被人摇晃一样,两种清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把楼顶弄的跟赶集似得,就差几句吆喝声了,亏了这银座是一座写字楼,楼内这时候根本没人,要不然,呵呵……